6 濒临灭绝的土地

小奥跟着越宿很快就出了这个迷宫一样的宫殿,虽然不知道越宿到底是怎么认的路,但不论如何总算是从里面出来了。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但自从遇到了那个杀手之后,小奥就觉得那样的封闭空间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等到她终于看到了户外之后,这种症状才稍微缓解。

这座宫殿位于城市沿海的一侧,不如说它本身几乎有一半都是被建立在海上的。城市也沿着海岸向内陆扩展,并有一座绿色的高山环绕着半边。就如同小奥之前在宫殿上方看到的一样,城内所有建筑几乎都是木制的,走到城市中之后才发现不仅仅是建筑,就连生活用品大多也都是木制,越来越不可思议了,这个地方……

在小奥生活的地球上,木头早就已经被设定为稀缺资源。那时候除了海洋之外,地球上的几乎每一片土地都已经被钢铁覆盖,要找到自然生长的树木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因为有了工程塑料等更加廉价便捷的替代品,人们也没有必要特意去培养树木,以前地球上担心的水土流失等等问题也因为土地全部被钢铁覆盖而迎刃而解。

这么一来,树木就是没有必要的存在了。虽然以科研和保持物种多样性的目的,专门的机构中仍然会种植和培养一些树木,但是在普通人家,木头简直就像是魔法一样是不存在的东西。其他星球的殖民地上可能会是其他的情况吧,不过天然的树木对人类来说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了。但在更加久远的年代,它们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小奥要跟紧我哦。”

“嗯!”

不小心好像没有跟上走在前面的越宿,听到提醒之后小奥加快跑了几步重新跟上他:“呼延……在城里的什么地方吗?不过,他难道不是国王吗?”国王的话……虽然已经是非常古老的政治体系,但小奥多少还是知道的。国王是不可能在城里随便溜达的吧?

“他是笨蛋国王。”越宿的回答相当简单粗暴,“鳞闪国的人,尤其是山猿城的人都很喜欢他。不过小奥要小心哦,虽然他的确会信守承诺,也一定会保护你,但因为他基本上是笨蛋,所以完全靠不住的。”

真的吗……?不过如果是被人民信任的首领,多少应该还是会靠谱的吧。山猿城还挺热闹的,人们看上去也还挺开心,完全没有越宿之前说的‘苟延残喘’‘濒临灭绝’的感觉,心中还带着各种各样的疑问,小奥就被带到了一个酒馆似的地方,一进门,她就看到呼延正坐在一群人中间有说有笑的吃吃喝喝。

“喂,笨蛋呼延。”

越宿直接走过去,这么叫了一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蠢啊。我的公主殿下都差点儿被人杀了,你居然还在这里玩乐——杀了你哦。”

“!?越宿???”看到了越宿的脸,呼延差点儿没把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你怎么在这儿?!小奥??你怎么出来了!?快!快离这人远点儿!他是个疯子!”

呼延说着这样的话,立即跳起来把小奥拉到自己身边,然而没想到这个举动触动了越宿的什么神经,他突然俯身拔刀下一秒利刃就已经逼向呼延的喉咙!?呼延立即反应过来随手抄起一个板凳挡住这个攻击,紧接着板凳被劈成两半掉在了地上,越宿也已经把武器收了起来——

“不许你碰公主殿下,杀、了、你、哦?”

一字一句的这么强调着,越宿的目光变得异常冰冷,他仍然没有什么表情,黑色的斗篷中隐约露出的手现在仍然按在刀柄上。

“我就说他是疯子吧!”呼延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他回头对被吓傻的小奥这么说了一句,不过他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下,你刚刚说公主殿下??”呼延惊讶的看看越宿,然后又看看小奥,紧接着又看回越宿,抬手指了指小奥。

越宿微微点头以回应他。于是呼延整个人就被吓到了似的真的跳了一下:“咦?!!!”

怎么回事?什么公主?也用不着这么惊讶吧?小奥看到似乎被惊呆了的呼延觉得有点儿不知所措,倒是越宿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驾轻就熟的说:“好,就到里面的房间去说吧。另外,呼延,你的人要是再这么露骨的看着公主殿下,我就全都砍了他们哦。”

“等、等一下!越宿?!你是认真的吗?!”

“啊,真的。全都砍了。”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公主的事情!”不不,总之还是先把这个人弄到没别人的地方去吧,他可是动不动就会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拔刀砍人的神经病!呼延这么想着,立即转头向店老板示意了一下,老板立即明白了这个意思,然后赶快引路带他们去了里面的包间。

坐下之后小奥就被立即递上了一杯茶,等到老板离开,门被关上之后,呼延才重新开口说话:“越宿,虽然你平常总是各种抽风,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可是从来没弄错过……你现在真的确定是这么回事吗?”

“啊。完全确定。”越宿就坐在小奥身边,一脸正色的说,“小奥就是公主殿下没错。不过,因为你答应了她要去找那个掉进海里的火球的事情,所以她都不肯和我回达奚国。”

“不不……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吧?!说起来明浩他们知道你在这儿这么搞吗?!”

“知道。”

“真的吗?!这可是国际问题了我跟你讲!”呼延有点儿激动的说,“而且你怎么就那么确定?!”

“我就是知道。和预言的内容也一模一样。”越宿的语气非常坚定,他说,“所以我要带公主殿下回国了,不许你阻拦我。在这里很危险,已经有人闯进你的宫殿想要杀死公主殿下了。”

“哎?!还有这种事……抱歉,小奥。”呼延这会儿冷静下来,他说,“总之,既然这小子都这么肯定,大概就没错了吧。”

“不,那个……从刚刚开始我就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小奥表示她已经懵逼很久了,不如说她还从越宿拔刀砍板凳那件事的震惊中没缓过来,“可以从头开始好好解释一下吗?”

“啊?这小子完全没对你说明什么吗?”

“与其说说明了,不如说越来越糊涂了。”

“哎……”果然不能指望神经病会好好说明情况吗?没办法。呼延叹了口气,他说,“简单来讲,是这样的,小奥。虽然你在街上看到了欢笑的,幸福的生活的人民,但到头来,人们只是强迫自己忘记一些可怕的事情而强颜欢笑罢了。包括我在内……也是这样。这片大地快要死去了,而我们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大地快要死去了……是什么意思?”小奥也听越宿说过类似的话,她说,“是说土地无法种植出作物,被污染,还是……?”

“并不是那种事。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出了问题。”呼延说着喝了一口酒,“事情具体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等到人们开始发现的时候,差不多是在十九年前。在十九年前,整个大陆上的新生儿存活率,已经不足一成。一百个降生的孩子们当中,只有一个,甚至一个都无法存活下来。”

“出生率急剧下降……吗?”这好像是殖民地开拓初期遭遇到的问题,根据现在的科学家推测,应该是宇宙辐射和新殖民地的环境影响造成的。不过,这都在这里说不通,毕竟这里的人民也不是从十九年前才生活在这儿的。看上去怎么说也生存了至少几个世纪了。小奥说,“原因是?”

“因为神国没落了。”

“神国?”

这个理由完全出乎了小奥的预想,她甚至连什么诅咒之类的迷信都想到了,但神国到底是什么啊?

“神国啊,就是达奚国的别称。”呼延解释说着就指了指越宿,“你看,这个神经病就是从神国来的。说是神国,但却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是神仙住的地方。不如说在这件事发生之前,达奚国不过是一个有着‘神国’传说的再普通不过的国家罢了。没有人把神国的传说当回事,哪个国家没有个神来建国的童话啊……但是……”

“但是等人们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故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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