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武帝国的境外有一个全是汉子构成的村庄,这里整天能看到赤膊着上身的汉子在村中游荡,他们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唯独缺少的就是那针线。
也对,如果你让一个壮汉干那娘们干的工作,怎么能做得下去啊。
在村庄中,也不尽然也是汉子,还有一个半拉不大的小屁孩,只见这个小屁孩唇红齿白,整日在村中游荡,在他所在的房门外,一头狼被锁在外头,小孩走过狼的身边时候,也不惧怕,甚至还伸手摸了摸那狼的头,解开了锁链,牵着狼在村子里面溜达。
这样奇特的村庄孤零零地耸立在这里,周围是复杂无比的大山,只有在两山间有一道小通道通往外界。
这个时候,有一支远方的商队走来,驮着货物的马匹的脖子被系上了铃铛,每走一步都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崩巴作为汉子村的主事人,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来到了村口,看着那慢吞吞的车队。
等车队走近村口,稳稳停住,一个年纪已经很大的老总管下了马车,眼尖的崩巴在老总管撩起那帘子的时候发现,在车子中还有人,只是惊鸿一瞥便已看出了车里人的大概。
“你们比往常迟了三四天的时间,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将车队迎接了村中,崩巴问道。
那头发花白的老总管摆了摆手:“的确出了点意外,但是那是好事,崩巴,这一次估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原本正在思考其中原因的崩巴听到这句话,问道:“哦?是怎么回事?锦家的商队不走这条商道了吗?”
崩巴想不明白,锦家的商队刚好路过这条山路,来到他们的村子也是刚刚好,难道锦家开辟了新的商道?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因为地处偏僻,经常在这样的境外有山贼出没,甚至还可能遇到渡河而来的魔族士兵偷偷地出来打打牙祭,这样的商道除非是有实力的大商会,不然那些跑单帮的商会是根本没办法走的。
和老总管来到了一个闲置的房子,崩巴给老总管沏了一壶茶,茶叶是廉价的茶叶,人是只会舞刀弄枪的武人,但是老总管仿佛丝毫不在意,他端起热茶茗了一口,开口回答道:“不是,崩巴,你看我的年纪,已经老了,我不再适合在外行走,今年跑完这一转,我就待在家族中,好好享受一下了,操劳了大半辈子,怎么也得好好地过日子是不是。”
只要不是不走这边就好,崩巴点了点头,问起今年外面的情况。
老总管也不避讳,仿佛对这个汉子村很熟悉:“魔族那边传来的消息依然不多,但是据传闻,不断地有魔族中人往人族之间渗透,多尔巴人和北欧人也抓到了不少这样的人,但是他们都没杀死那些魔族,只是将他们丢回到了魔族那边就了事,他们还是不想惹怒魔族啊。”
一拳头锤在桌子上,老总管桌子前面的茶杯中溢出了不少的茶水,只见崩巴愤怒地说道:“一群窝囊废,都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了,也不敢声张,这样的垃圾,真是窝囊。”
老总管抽出了手帕,将桌子上的茶水抹干净,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看着还在生闷气的崩巴说道:“我们商队现在在东方开辟了一条新的通道,根据得回来的线报,魔族正在有着大动作,他们奴隶着曾经骄阳的百姓,为他们铸造钢铁城市,看来,魔族是打算将东方打造成他们的大后方,只是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会到来。”
“魔族战斗力非常强悍,如果一旦他们针对一个国家发动倾力之战,提蒙多尔大陆根本没有可以阻挡他们兵锋的存在。”
每次在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气氛都会变得压抑,崩巴的情绪都会不受控制,老总管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氛围,他开口道:“十二年前,我第一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曾经问过你,愿不愿意离开这里,加入锦家,我们锦家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现在十二年过去了,我每年都会问你这样的一个问题,现在我最后想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加入锦家?”
只见崩巴忽然笑了起来,但是这笑充满了苦涩:“我们是一群忠诚的狗,我们会守门,但是我们守的是国门,绝对不是家门!”
老头只是叹息一声,便不再多说,只是眼中闪过了惋惜。
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汉子大概三百多人,其中一百多人都离开了这里在外面谋生,但是他们都会将谋生的钱财等物寄送回来,十二年来,风雨不改地会在同一天回到这里,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这是一群有情有义的汉子,老总管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这里除了荒山,四周甚至还有出没的野兽,每年他们都会从商队的手中买下足够食用一年的口粮还有衣物。
老总管真的非常希望这群人能够加入锦家,只要不是瞎了眼的人都知道,乱世马上就要到来了,乱世中,没有足够的实力,有再多的钱财还不是犹如无根的浮萍,说不得哪天就被人尽数抢去。
可惜的是崩巴再一次拒绝了自己的邀请,而且这一次说的话是如此地重,家门和国门,那是不一样的。
军人和家奴,永远不会划上等号,他们这群人,心中还是向着骄阳的,虽说骄阳帝国已经覆没,但是他们骨子内的傲气,依然凌霄九天。
好一个夜莺军团,好一句只守国门,不守家门!
两人的会谈很快结束,等待交换货物之后,商队会在这个汉子村里面停留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白天才会再启程。
双方的交换都很娴熟,商队中每年都会和汉子村的人进行交易。
回答马车上的老总管看到坐在马车里面昏昏欲睡地锦年,将她摇醒。
看到是老管家,锦年期待地问道:“他们答应了吗?”
老总管摇了摇头,锦年咬着嘴唇:“他们要多少钱,我们锦家难道还付不起吗?”
“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就算你将整个锦家的财富拿去给他,他都不会看上一眼,因为在他的心中有比钱更加重要的东西,只是我们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老总管在一边耐心地给锦年解释道。
情绪低落的锦年趴在车窗边,撩起了车窗的帘子,她看到了车窗外,一个跟她一般年纪大小的少年,手里正扯着一条锁链,锁链的一边锁着的是一头身高到了腰间的狼,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条木棍,鼻子上还挂着鼻涕。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那被牵着的狼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射向偷窥者,那少年的目光也跟随之抬起。
好漂亮,这就是崩巴他们说的女人吗?
好脏的小屁孩,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野人吗?
老管家从来都不知道在这么个汉子村,有一个孩子的存在,他透过窗帘,看到那个小孩时,浑浊的眼睛有点惊讶,有点震撼。
同时,老管家的心脏忍不住抽搐。
像!
太像了!
仿佛又回到那个站在大军之前,骑着战马奔跑在原野上的将军,那个被骄阳帝国称之为战神的男人。
尘锋……
这孩子难道就是尘锋将军留下的血脉?
略显稚嫩的脸上是一道还没开锋的剑眉,那清澈的眼神仿佛能净化人的心灵,少了尘锋将军的那种咄咄逼人的锐利。
那孩子的身影渐渐地和脑海中的尘锋融合,最终化为一人。
难怪这群汉子情愿忍受十几年的孤独也要守候在这个村子里,原来他们守护的就是尘锋将军在世间遗留的唯一血脉!
想到这里,老人不由得对这群曾经的骄阳军人肃然起敬。
锦年皱了皱精致的眉头,在那少年好奇的目光中,她缓缓放下了帘子,不屑道:“山莽之地果然多凡夫,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一直盯着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看是一种浪荡的行为吗,哼!”
老管家不由得露出苦笑,解释道:“小姐,不要太介怀这种事,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少年便是这群夜莺士兵留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哦?是什么原因?”
老人低头沉吟一会儿,开口道:“在差不多二十年前的时候,我正当壮年,在那个时候,有幸在骄阳见过尘锋将军一面,这孩童,与尘锋将军有着八分的相似,我是不会记错的,在我见过的那么多人中,没有哪一个人有着尘锋将军那样出众的风姿。”
锦年怎么也没办法把那个留着鼻涕,拿着一根木棍的少年和那个被称为战神一样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只见她伸出芊芊玉手,打算再掀起帘子看看。
可是当她转过头,她的手停在了半空。
只见窗户的帘子,不知道被什么时候撩了起来,半个脑袋出现在窗户旁,一双大眼睛正打量着她。
马车外出现了一副奇特的画面,只见一个少年正站在狼背上,那狼在少年脚下因为重量不断地在打颤,脖子上还被牵着一根铁链,它眼光中写满了可怜。
少年的手拿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棍子,他挑起了窗帘,打量着马车内的一切,他的目光停留最多的就是坐在马车中的锦年,开口道:“你是女人吗?”
老管家和锦年顿时感到无奈……
“骄阳你在干嘛!”
一声暴喝从远处传来,这声音宛如是巨锤一般,敲击在尘骄阳的心脏上,他踩着狼背的脚一软,惊恐地望着站在远处一脸愤怒的崩巴。
差点跌下狼背的他跳了下来,手里的铁链发出声音,只见尘骄阳大喊道:“小狼快跑,那喜欢吃狼肉娶不到女人的崩巴来了。”
扯紧了铁链,尘骄阳拉着小狼转身就跑。
满脸黑线的崩巴来到马车前,刚好老管家掀开了窗帘,他尴尬地说道:“打扰了车里的两位贵客,抱歉。”
老管家没有说话,他看着那奔跑速度惊人的尘骄阳,还有那被他拉着铁链,亦步亦趋的小狼,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待人处世这方面,崩巴真的不怎么样,他的大半人生都是在军中度过,军队中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从不会绕弯子。
“你们放弃了繁华的生活,隐居在这里,便是因为那孩子吗。”虽然这是疑问,但是老管家的语气却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崩巴也看着已经跑得没边的尘骄阳,说道:“尘将军对我们的恩情如山峦,我们能为尘将军做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十二年前,骄阳帝国的最后一支军队全数战死世盟之河边上,被誉为骄阳战神的尘锋,被魔族砍下了脑袋,夜莺军团的鲜血染红了世盟之河,相传,有的人在夜里经过,朦胧中甚至还看到一支整齐的队伍矗立在世盟之河边,遥望着东方。
此时的锦年坐在车中,托着腮帮正在出神,她也听到了崩巴说的话。
如果这帮人肯归顺于锦家,那对锦家在武力方面是多么大的提升,现在更是了解到他们的忠诚,锦年便觉得这群人待在这山中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只是……
要怎么样才能让这群人归顺于锦家呢?真伤脑筋……
话说那尘骄阳,拉着小狼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树林。
在这山间,最多的就是树林,除了一条开辟出来的小道,四周被各种大山环绕,林中生存着猎物,也是汉子村里面的汉子的口粮。
跑了很远的路,最后尘骄阳来到了一个被树木环绕的草地,他靠在树上,用脏兮兮的衣服擦去了脸上的鼻涕,用手抱着那同样气喘吁吁的小狼。
“小狼,真想不到女人是长这个样子的,你也看到了吧,都是两个一对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你说他们怎么就那么喜欢跑去外面叫妓院的地方,找女人,我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那狼根本不鸟尘骄阳,伸出舌头舔着自己身上的灰色毛发,完全不顾依然在自言自语的尘骄阳。
“他们说啊娘就是女人,也是他们的女主人,可我连啊娘都不记得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女人呢,不过,他们真好看,你知道好看是什么意思吗?”尘骄阳用手指戳了戳不理自己的小狼。
只见小狼一脸迷茫,带着怨念的目光看着尘骄阳。
“看你这蠢样也不知道,崩巴他们说,阿娘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刚刚那个女人好看。”
手里抓着铁链,尘骄阳将手垫在后脑勺,坐靠在树上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在他的不远处,升起了炊烟,看着那道炊烟,尘骄阳舔了舔舌头,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炊烟,惊喜道:“小狼,咱们走,力惑大叔那里肯定有好吃的!”
说完,迈动双腿就往那炊烟的方向跑去。
他的脚上,是一双肮脏的布鞋,上面还破了一个洞,脚趾头从那洞中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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