榎听了葱陌的遭遇后,惊诧不已,久久不愿相信此事:“鬼主的手臂竟然是被他砍下来的……”
“哎,不知道那坏蛋现在还活着吗?”葱陌问。
“自从鬼主失去一条手臂之后,一直很消沉,誓死要报此仇。只是……仇家下落不明,没想到……”榎欲言又止。
“该,早点死掉好,谁叫他害死我姐姐的。”
这时,云琰正好端着脸盆走进来,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我跟榎姐姐讲了我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云琰笑而不语,一心擦着桌椅板凳。
“云琰大人,谢谢你救了小陌。”
“这没什么,要不是她的半个包子救了我,我恐怕早就饿死了!”
“就是,我俩早就算扯平了。”
“云琰大人,你那时怎么会漂浮在河上?而且受了那么重的伤。”
云琰停下了手头的活,整个人呆呆地杵在那里,似乎也勾起了他那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云琰大人,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不是你的错啦,其实是小云子不肯说而已。我问过他好几次了,他就是不告诉我!”
云琰苦笑了一下,再也没说过话,顿时变得干劲十足。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爱说的能跟你说一大堆,他不爱说的死活不跟你说。”葱陌瞅了一眼云琰。
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尬尴地笑了笑。
突然,一只穿着“室”字红肚兜的小猪若无其事地溜了进来,刚巧被葱陌看见。
“支吾,想死我啦!”葱陌大叫一声,把那只猪吓得炸开了毛。她抱起小猪,小脸蛋使劲往猪的背上蹭,“这段时间看不见你,可把我想死了,你想我吗?”小猪被抱得喘不过气来,在那里狂叫。
“小陌,快把支吾放下,它都快被你抱得喘不过气了。”
“云琰大人,这是你们养的宠物?”
“它可不是一般的宠物,它可是只神兽。我说得对吗?支吾!”葱陌用马尾辫逗弄那只猪的鼻孔,小猪却一个劲地躲避。
“脏不脏?脏不脏?支吾的鼻涕都粘在你辫子上了,快别作弄它了。”
“没事,待会我要洗头呢!”
“你们为什么叫它‘支吾’?难道它有口吃?”榎问。
“才不是咧,猪的拼音怎么念?”
榎摇了摇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拼音。
“猪的拼音就是支吾。本来要给它取名叫屁嗝儿的,小云子觉得太难听,所以才改名叫支吾的。”
“你俩真有爱,还养宠物!”
“因为它是一个好保镖,你说对吧?支吾。”葱陌自问自答,支吾却懒得理她。
云琰与榎对视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拿这个调皮的葱陌没办法。
……
月上中天,皎洁柔美。月光从窗户中透射进来,把整间屋子照得格外明亮。
云琰和葱陌已进入梦乡,可榎却迟迟未眠,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这一晚,她跟葱陌同睡一个铺。葱陌鼾声如雷,四肢张开,一只脚还挂在榎的身上,都快把榎挤到床沿边了。
榎此刻并不是因为葱陌的呼噜声才睡不着,而是觉得自己还不适应这样的生活,就像一个孤儿被陌生人领养了一样。她过惯了风餐露宿的日子,突然拥有了一个安定的窝反而使她不习惯,何况究竟要不要继续跟这两人生活在一起也是个未知数。
她在想,现在自己能住在这里完全是出于这两人心血来潮,担心万一哪天他俩不再关注自己了,随时都可能会被遗忘,到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榎放开了葱陌的脚,下了床,轻轻地走出门。突然,有人在背后喊道:“你去哪儿?”她回头一瞧,只见云琰站在门口。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要不我陪你吧?”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好,你回去睡吧。”
“你等我一下!”说完,云琰跑回房中。不一会儿,他拿了一件灰袍出来,并穿在了身上。
……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直到下了崖,云琰才主动开口说话:“你想去哪里?”
“随便。”
“和我们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没什么。”
“我总觉得你对我很见外,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不,不是你的问题!”
“我知道你这人很内向,但我希望你能对我敞开心扉,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不要憋在肚子里,不然反而让我觉得是我们做错了。”
“你们没错,只是我一时间还不习惯这种生活。你知道吗?无论我生前还是死后,很少得到别人关心。而你们却不嫌弃我的出身,接纳了我,这让我很感动。但你们毕竟处世未深,有很多事情连自己都不能够解决,我担心我的介入会给你们今后带来更多的麻烦!”
“说实话,我跟小陌两人的麻烦还真不少,可以说是到处树敌。你也知道的,小陌一直被仇家追杀,而我为了救小陌也和鬼派结下梁子。再加上天业界那帮人和平时得罪过的人,可以说我的对头连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的。”云琰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陌,同样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云琰大人,我相信你的为人,我也相信你的承诺。可是……”榎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我怕我会伤害你们,更怕会失去你们。”
“我可以这样跟你说吧,自从我决定救你的那天起,我就认定了你这个朋友。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选择这样做,我可以如实回答你,因为你的神貌与气质很像我以前喜欢的一个女生。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当做她的替身,你还是你,那个外柔内刚的榎!”
榎低着头,只管弄衣服,那一种软惜娇羞之情,竟难以形容。
云琰瞟了一眼榎的神情,心中感慨道:“她的气质确实和沈琼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多了一分柔弱腼腆,少了沈琼的那种能干刚强。哎,估计现在沈琼连孩子都有了……”想到这里,云琰唏嘘不已。
“榎,如果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尽管对我说出来。你不要担心会连累我们,也不要担心我们会抛弃你。你记住,你早就是我们的一份子了。”云琰毫不吝啬地对榎笑了笑。
榎听了云琰的话之后,宽慰了不少,但仍有一些心结没解开。
……
晨曦徐徐拉开了夜幕,又是一个清新美好的早晨。
榎在校外游荡了一夜,自己也感到有些疲倦了,于是准备回校休息。
正当她途径一片树林时,突然狂风大作,呼啸怒号,摇撼着树枝,吹来了一大片树叶。榎被吹得睁不开眼,急忙用袖掩面,心想:“现在是盛夏,怎么会有如此凛冽的寒风,难道是有人在恶作剧?”正当她还在寻思着,不知不觉中自己的衣袖被大风削去了一个角,她自己还未察觉到。
顷刻间大风又毫无征兆地停歇下来,一切都会恢复了平静,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这风好奇怪啊,看来这里并非久留之地,我还是赶紧走吧!”
待榎走远后,有人捡起了她那块被风削下来的碎布。
……
榎走到了一座石桥处,发现桥上坐着一位身披黑斗篷的老妪,眯着老花眼,正在穿针引线。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见那老妪穿了半天,都没把线穿到针孔里,顿时起了同情心。
“老婆婆,需要我帮忙吗?”
老妪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一看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于是抬起了头:“那谢谢你,姑娘,麻烦你帮我把针穿过这九个针孔。”她把针线同线梆子交到了榎的手中。
榎十分疑惑,只见线梆子上插着九根针,居然要把手中的彩线从这九个针孔穿过去。看上去那老妪并不像要用针线来缝补或绣花的,倒像是在考验榎。
“姑娘,我看你不太明白其寓意,我来告诉你吧,这叫‘穿针乞巧’。在七夕之夜,很多女子会手执五色丝线和连续排列的九孔针,对着月亮连续穿针引线,将线快速全部穿过者称为‘得巧’,上天就会保佑成功者心灵手巧。”
“虽然快到七夕节了,不过也不用这么早做吧?”
“我已经老了,眼睛也花了,到了那晚难保穿得过。所以趁着早上脑子清醒,提前练一下。姑娘,你也不妨试试!”
“我?”
“我看你这身扮相,也应该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吧?做针线活应该不赖。”
“老婆婆,让您见笑了,我已经好多年没做过针线活了。不过您这么一说,我也倒想试试看!”
老妪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于是榎拿起线头,全神贯注地盯着针孔。起初线头还能对准针孔,但渐渐榎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就像得了近视一样。静止的细针给她一种错觉,好像在不停地晃动,线头根本无法对准。老妪在旁不露声色,时不时地偷瞄着榎。
片刻工夫榎就已经感到眼睛酸涩,只想打瞌睡。两只手指捏着细小的线头,却一直下不去手,心中不由得浮躁起来,很想扔下针线走人。
正当她心烦意乱之际,那老妪突然出掌,一张符咒贴在了榎的脑门上,榎一下子被定住。随后老妪尖笑起来,响彻山林,那笑声古怪刺耳,好像是她捏着喉咙发出来的一样。她袍袖一挥,将榎整个人裹了进去,瞬间化成一道黑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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