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儿,你看,这是什么?”一位柳眉杏眼、身披白色的轻盈衣裙的女子,提起手中的玉佩,轻轻地问着面前一个充满稚气的孩童,眼神中充满着溺爱。
孩童注视了玉佩一会,隐约看到了玉佩上复杂的雕文,明光流转,就他现在的知识量还无法判断出这些纹路表达什么。孩童露出微笑,:“妈妈,老师昨天教的我,这是玉佩。上面印的是我们宁家家纹!”
白裙女子摸了摸孩童的头,对孩子的回应十分满意,脸上笑容更甚了几分:“臣儿真聪明。现在和妈妈玩一个游戏吧!”女子双手用力,掰开了那块完美的玉佩。
玉佩一分为二的时候,整个空间仿佛失去了灵性,原本轻轻拂过的微风也停止了。
女子把半块玉佩仔细的绑在了孩童的腰间,仿佛害怕孩子会弄丢它,她再三确认了红绳已经系牢。然后,她举起了另外一半:“臣儿,妈妈现在把这另外一半的玉佩藏起来,你要是能找到它,妈妈就答应你一个愿望哦!”
“妈妈!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嗯,什么都可以。”女子用食指抵住了孩童的小嘴,表情变得十分认真,“这是很重要的愿望,一定要想想好再说哦。”
孩童无法读懂母亲这番话中意味着什么,在他的认知中,听不明白的话就先记下来,明天去问老师吧。于是孩童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女子重重的吻了一下孩童的额头,又溺爱的抱了抱他:“臣儿,闭上眼睛输到50.不许偷看。”
孩童举起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开始数数。
女子起身,深深的看了孩童一眼,转身走向了身后的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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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哥?小哥?”
宁采臣抬起头,面前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蓄着一小撮胡须,衣服上镶嵌许多金箔装饰,怎么都掩盖不住他是这个珠宝店铺老板的事实。
“小哥,怎么?听故事听傻了吗?”店铺老板露出一种鄙视的神情,仿佛看着土包子一样看着宁采臣。
不能怪店老板狗眼看人低,能开这么大一间珠宝店的老板,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许多年的。只是宁采臣的装扮实在是与这家店格格不入——褐色的粗布衣上还沾着绿色青苔,脚下踏着破烂的草鞋,只有从草鞋的破缝里露出的些许白皙皮肤能看出至少他近两天是洗过澡的,腰间缠着一个奇怪的皮质剑鞘,剑鞘表面暗淡无光,全然隐藏在了粗糙的装束中。
宁采臣不在意老板的眼光,他左手搭在了柜台上:“老板,你说的那个和氏璧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了。后来不是说被后世一个叫什么蔺相如的人得到了吗?”
“看来客观也是懂行的人。这蔺相如啊,其实,还有一种说法…”
宁采臣好奇的伸过头,整个身体伏在了柜台上,低声的问:“哦?还有什么说法?”
老板压低了声音:“据我推断,这蔺相如带着和氏璧,隐居江湖,传宗接代。靠着和氏璧中的妲己之魂,倒是成为了一大世家。”
“嗯?有吗?现在难道还有蔺式家族?在下有些孤陋寡闻。”
“哈哈,小哥,你看这蔺。读起来,蔺蔺蔺蔺宁宁宁宁。正是第一珠宝世家,宁家啊!”老板浑然不可能知道面前的穷酸小子是宁家后人,正得意洋洋的合不拢嘴。每一次他说出这样的传说,都能使聆听着一阵惊讶。
“佩服!”宁采臣一拍柜台。正是老板预料到的反应。“老板您的推断有理有据,不过…就是有一点小问题。”宁采臣突然放低了声音。
“什么问题?”
“照老板您的说法,既然这宁家是第一珠宝世家,甚至还有和氏璧这样的封神妖怪庇护,那为什么前几年突然就…销声匿迹了?老板,你可知晓其中秘辛?”
老板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又强颜欢笑岔开话题:“哈哈。这位小哥,我就一个做小本生意的,怎么可能知道这种江湖秘辛,你也是高看我了。话说,本小店里可有看得上眼的东西?今天我还没开过张那,给你个优惠。”
宁采臣也不追问,保持一贯的笑容:“老板,您和我扯了这么久,是不是想说您卖的珠宝可能都有妖怪在其中,然后狮子大开口啊?”
“小哥你这就误会我了,我这价格都是童叟无欺的。”
“老板,据我了解,您这家店平时光顾的顾客真是少之又少,店铺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突然,宁采臣的笑容收敛了,直直的盯着老板,“您这店到现在还开着,是不是,和这珠宝里的妖怪有关啊?”
老板听了这话后,突然板下了脸:“小哥,如果你不是来买东西的…”
话还未说完,宁采臣突然又变回了市侩的笑脸,拍了拍老板的肩:“哈哈哈,老板我在说笑呢,看您这马上要赶我走的表情,先给您赔不是。”
宁采臣转身走向门口:“其实你看我这身破烂装束,哪买的起您这边的宝贝,我这就自知之明的走人了。”
未等老板回话,宁采臣就已经快步的踏出珠宝店,只听身后一声怒吼:“站住!”
宁采臣一听身后传来的叫声,脚下速度却开始加快,竟然是准备逃跑。
在柜台前的珠宝店老板地头看看柜上托盘中的珠宝,赫然是有一个空位,一定是宁采臣刚才扯淡的时候用手臂作掩护而偷取的。真是狡猾的家伙。
老板挥挥手,从店后冲出来几个壮汉,每一个都披着单肩皮质肩甲。皮甲经过细致缝合,每一个都与壮汉的身体贴合的天衣无缝。
店外是这个城镇最热闹的街区,买菜小贩铺了一地的蔬菜,木匠陈列着锄头工具,还有许多小孩围着卖糖手艺人身边。
宁采臣看到身后有追兵,双脚一蹬,加速逃跑。他身形灵巧,不费力的闪让了几个路人,回头一看,发现大事不妙。他原本的计划是想要借助自己的矫健之躯,几个躲闪就能甩掉那些大块头。
但是许多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只见大块头们似乎拥有着过人的肌肉能力,宁采臣躲过的蔬菜摊,他们一个大跨步就跳了过去。
宁采臣用惯性蹲下穿过了木匠铺,他们一拳就击碎了实木桌子,继续追。
宁采臣抓住空挡,躲在了孩子群里,他们一只手就举起了三个孩子,宁采臣自以为的优势,瞬间就被消耗殆尽。
宁采臣露出无奈的表情:“你们还是不是正常人啊!我认输!”
壮汉们把孩子放到了一边,准备把宁采臣围起来。没想到宁采臣就抓住了这个契机,双腿一蹬,往身后的空挡跳去。正巧这时镖局的运送人马经过,宁采臣跳起一个优美的弧线,加上一个后空翻,马车和货物就完美的隔挡在了他们之间。
壮汉几个恼羞成怒,对着货车就是一拳,货车上的货物是用特制的麻袋装着的,被这几个壮汉打上几拳,瞬间就连货带车一起崩坏了。不过,这所谓特制的麻袋,用来装的是刚研磨的面粉。
壮汉几个被漫天的面粉迷了眼睛,全在原地咳嗽。而宁采臣却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这次他要找人少的地方躲了。
宁采臣脚步不听的往前狂奔,这时有一个声音从他脑海中响起:“小子。你看来很危险啊,要不要帮忙啊?”
宁采臣似乎已经对这声音习以为常了,他继续跑势,冷静的回话:“我最近手头这么紧,怎么请得起你劳师动众啊!话说,那些是不是…”
“没错,他们借助了妖怪的力量,才会拥有那样的肌肉强度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看到他们那个特别的肩甲了吗?我感受到力量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应该是刚才那个讲故事的家伙,借助肩甲中特殊的宝石,把增加肌肉强度的石魂术共享给他们了吧!这个信息,不收你肉,免费提供。”
“看来我的猜想一点都没错。”宁采臣的语气开始显得戏谑,“这次怎么大发慈悲,竟然不要报酬?”
“嗯,一会可以一起算。”
“什么一起算?”
“一会你就会让我出来帮你打架,到时候还是老样子,烤全羊!”声音仿佛带着贪婪的笑意,还有几分自信。
正如声音所说,宁采臣虽然已经跑出集市,到了一片树林之中,但是头顶树叶的响动告诉他,这并不是因为风大吹下来,那些变态肌肉的壮汉正在树上慢慢包围他!
“你这个乌鸦嘴!”
“小子,怪不得我,谁让你这么蠢,用面粉来做挡箭牌?”
宁采臣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双脚都踩了面粉,留下了一路的踪迹。他一脸懊悔,索性就放弃了逃跑。停下后没有几秒,四个壮汉纷纷从树上跳下,从四面包围了他。
宁采臣用手捂着脸,丝毫不在意壮汉的步步逼近:“可恶,我太托大了!如果当时在集市往住宅区跑的话…”
“你还是会被我们追上。”
“不,不会的。”宁采臣放下右臂,向后慢慢摸到了腰间那个奇怪的皮质剑鞘,在阳光的掩护下,没人看到他手臂上隐隐亮起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样子就好像缩小版的宁家族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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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族徽在小男孩肉嘟嘟的手上若隐若现,小男孩好奇的用手指在上面轻轻触碰,仿佛对待刚刚捡来的小猫一样,互相增加最彼此的熟悉。
玩的差不多了,小男孩抬起头,一位男子在他不远处低头看着书。男子一身黑色袍衫,发髻后留下一片长发直到腰际,眉如刀锋,眼睛中透出一股凌锐之气,仿佛他正手持一把长剑,与书中冲出的怪物作战一般,但其实,他看的是一本食谱,其身边也堆着多多少少的许多蔬菜。
小男孩知道,这是最不该出声的时候。
黑袍男子一边开始叨念食谱记载,一边他身旁的蔬菜开始如同无重力一般浮起,按照食谱所说慢慢的开始去皮、切片、捣碎等等步骤。每当男子念到一些步骤,他会停下,思索一番后又开始继续,如果是厨师就能看明白,这是在用自己的经验改进食谱。
最后,一道美味出现在小男孩面前。“臣儿,来尝尝为师改进的这道菜。”男子眼中不再有刚才的凌厉,而是充斥了看着爱徒的满意之情。
“师父,爸爸说你是天下最强的石灵师,你每天都在钻研做菜,也能保持最强吗?”
“臣儿,以后你就会懂,师父是为什么做菜做到了天下第一啊,哈哈哈哈。来,先吃吃看。”
“师父,我是想问…”
“我知道,你是想问你手上这个觉醒的石灵印有什么用对不对?”
小男孩点了点头。
“这石灵印,就是石灵师和石中之灵重要的沟通渠道。就像是你吃饭必须是用嘴吃下去,才能让全身吸收食物里的营养。你要借用石灵之力,就必须用石灵印去沟通。”
“那…。”
“再不吃,下次练习就要加倍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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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宁采臣摸到了剑鞘,他脑海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小子,老价钱啊。”
宁采臣表情十分无奈:“白爷,能不能打个折,最近真的是有点穷。”
四个壮汉是听不到宁采臣脑海中的声音的,他们见到宁采臣自言自语,以防有什么幺蛾子,突然放慢脚步警惕了起来。
“工资打折的话,工作效率也会打折啊。”脑海中的声音开始讨价还价,似乎是完全没有陷入紧急状况一样。
宁采臣四下张望了一下,他看到了就在树林外不远处,有被荒废的农田,可能是因为这一代刚刚被征用为官府盖宅邸,赶走了原本住在这里的百姓,房子都被推倒,就剩一面孤单的门,连着摇摇欲坠的一小面土墙。
宁采臣看到土墙和门,瞬间心里就算计好了逃脱之路一般,露出兴奋的神情。壮汉们看他情绪突然放松,都不约而同的准备上前擒拿,以免再节外生枝。
宁采臣看到壮汉猛扑而来,他欠身蹲下,嘴里大喊:“行,你帮我撑住30秒,给你半只烤全羊!”话音刚落,他右手的石灵印光芒大作,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中窜出,四个壮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倒在地。流光消逝,壮汉东倒西歪的爬起身,看到了突然出现的物体——严格来说是一只妖怪——白虎。白虎通身雪白,身体比普通的老虎大一圈,脖子上围着丰满的银色的鬃毛,虽然四个壮汉在身材上不输白虎,气势却天差地别。
就在白虎挡住打乱四个壮汉攻击意图的那一瞬间,宁采臣就像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情况一般,整个人如同脱缰之马全力向着刚才搜索到的那片废墟跑去。同时,他左手摸到自己腰间那半块玉佩,灵巧的接下上面的红绳,把玉佩握在手心。
四个壮汉虽然气势占下风,但人数始终是优势的一方,就在宁采臣开跑没多久,四人十分默契的开始了分头行动。两人在另外两人的掩护下,大跨步的迅速向宁采臣追去。白虎看到对手狡猾如斯,于是放弃对面前两人的进攻,前掌撑地后瞬间跳起,只见他在空中向后翻滚了360°,口中顺势大喊:“小子,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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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站在一棵苍天巨树下,他喘着粗气,表明了他从山脚下全力跑到了这里。他面无表情,蹲下双手抚摸着巨树,缓慢的向着一个方向移动,眼神专注,仿佛是在寻找一些东西。
不多久,他停了下来,右手上隐隐印出一个图案,掩盖在炙热的阳光下,这个神奇的现象完全没有让少年感受到惊奇。定神一看,可以明显的看到少年右手抚摸到的这块树皮的颜色略淡,透出一种新生的味道。
少年从地上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对着树皮使劲凿。意外的,树皮很容易被凿穿了,里面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树洞。少年依旧面无表情,他颤抖着手,无法判断究竟是情绪激动还是刚才用力过度,他在树洞中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两件粘着土的东西——半块玉佩和一个形状奇特的皮质剑鞘。
少年捏紧了那半块玉佩,眼前渐渐的模糊了起来,他跪在了地上,痛哭惊走了树上的麻雀。
不知过了多久,灼日变成了夕阳,少年擦了擦眼泪,眼神比刚才坚定了不少。他把半块玉佩挂在了腰上,生出右手摸上了剑鞘。
少年口中叨念起沟通、力量等词汇,右手上的符号越来越亮,渐渐超越了夕阳,少年也眯起了眼。
突然一声奇怪的响动,剑鞘发出了冲天白光,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波,少年也被震出了好远。白光消逝,从中走出个巨大的身影——正是白虎。
少年紧张又兴奋,他起身后想要跑回白虎前面,但是白虎身体先动了起来。巨大的身躯仅仅一步就来到了少年面前,硕大的头颅伸到少年咫尺,眼神露出的杀气让少年的身躯开始禁不住的颤抖。
“小屁孩,你是谁?”
少年咽了咽口水,依旧被杀气压制的说不出话。
白虎低了低头,看到了少年右手上亮着的印记,他收敛了杀气,退后了一步:“宁家族人?”
少年点了点头,举起右手,展示了印记:“宁家族人…宁采臣。”
白虎四处看了看,高傲的问:“这里不是‘兰若’。其他人呢?”
少年宁采臣摇了摇头。
白虎突然再次冲上前,举起了前爪,杀气驱走了整座山的生物。“小子,你不老实说的话…”
“以宁族之徽命!”石灵印光芒更甚。
白虎看到光芒,后退几步:“可恶…小子…有话好好说。你要是用了石灵印,我和宁族的契约就结束了,你可想想清楚。”
少年宁采臣听到了白虎的一席话,缓缓放下了右手:“我…”少年宁采臣顿了顿,摇了摇头,“宁家…需要你的帮助。”
“就凭你?”
少年宁采臣坚定的点了点头。
白虎挥动前掌拍击在地,巨大的冲击波袭向少年宁采臣。少年宁采臣被推出五米开外,重重撞在身后的树干上。
“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就你这样的小屁孩,出去走两步就被人撕了,老子才不要在你后面一直擦屁股。”
少年宁采臣早就听闻上古神兽白虎是傲气十足的,他也没想要如此简单的就能找到一个厉害的帮手,他想了想,站了起来:“再来一次…”
“嗯?”
“刚才那一招,再来一次。我这个小屁孩,如果能破解,你就帮我。”
白虎看着少年宁采臣,他眼中的闪出的坚定与狂热,就好像他记忆中的另一个人。白虎大笑了几声,然后毫无预兆的,跳了起来。他借助落地产生的势能,拍击出了比刚才更强大的冲击波,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少年宁采臣感受到强大的危机,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他突然转身背对冲击波,脚下发力踩上了面前的树干,然后借助摩擦力跑上了树干。冲击波到来时,宁采臣已经跑到了树上的枝杈处。
强大的冲击波拦腰斩断了这颗小树,宁采臣早就料到这些,他最后一脚踩在了已经应声倒下的枝杈上,借助枝杈的反馈之力,像弹弓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向反方向送了出去。少年宁采臣在空中扭转了身体,最后正面落在了白虎面前,一只右手呈拳头状停在了白虎硕大的鼻头前。
山顶上的一人一虎,相视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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