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梦究竟有多长？
青年公爵感受着长剑刺入胸口，他想起了罗马史上那位最耀眼的男人的遗言：
“如果说我没能实现我想做的一切，那么，请人们不要忘记，人世间的事情是由命运的力量掌管的。现在，我在感谢永恒之神，因为他没有让我死于长期患病，没有让我死在刽子手或恶人歹徒的屠刀下，而是死在战场上，死于风华正茂的年华，死在许多功勋尚没有建立之时……”
风华正茂，呵呵。西泽尔感受着自己因为疾容毁容而带上面具长久不见光的脸，内心一阵唏嘘。
他想起了很多人和事，比如他那个不负责任的教皇父亲，比如他那几个妹夫——虽然都被毒死了，再比如他一心想要搬倒的几个政敌，还有想要统一的，意大利的版图，他还想在意大利的每个角落都流下属于他的痕迹呢，他的妹妹还在葡萄牙等着他，等着他把她从那个讨厌的费拉拉公爵怀中把她抢出来呢。
Aut caesar，aut nihil。
他抚摸着，他配剑上的这行字，不为凯撒，宁为虚无。
我……败的不甘啊。
“看来……你有很多不舍。”
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圣洁的声音，西泽尔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不参杂着世俗气息、如此清静空灵的声音。
是天使吗？怎么可能，当他脱下红袍时，他就已经放弃上帝了，一个不爱上帝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得到上帝的宠爱，要来，也应该是恶魔才对。
哦，对。是恶魔，人们都常说有一种恶魔善伪装，她会伪装成你内心最渴望的东西，然后把你拖入最深，最深的地狱。
“想想你的妹妹，西泽尔殿下，她还在西班牙等着你去接她呢。”
那我能怎么样，我也很无奈啊，谁叫她到处乱跑，这次还跑到葡萄牙去了，她知道每次要千里迢迢的把她的情人尸体运到台伯河多费劲嘛！前几天台伯河还因为太多尸体堵塞河道了呢！仔细数一数，一大半都是她的情夫。
全是被我毒死的，全都倒在坎特雷拉之下。
急遽的倦怠感、肌肤粗糙、牙齿脱落。最后无法站或坐，在呼吸困难和发冷中死亡。西泽尔的脑海中浮现起那些倒在他的特制毒药之下的男人，一个两个，全都是狰狞的死去。
像我这样的刽子手，被插剑插入流血过多而亡，已经很幸运了吧？
多年之后，意大利虽然还是非常混乱，上层依旧腐败，但是也比那位毒药公爵执政时期要好的太多了，人民已经忘却了那位青年公爵，唾弃或者赞誉，都是那些衣食无忧的大人物要做的，他们只需要记得他们这一方的贵族的名字就好。
一副贵族少女打扮的女人走进了圣玛利亚大教堂，她有着浓密过膝的金发、肤色美丽，时常变幻颜色的淡褐色的眼睛，牙齿白的耀眼，脖颈修长、白皙，和高耸的胸部成极美妙的比例。让人移不开眼睛，仿佛天使一般。
她走进教堂内部，来到了一个墓碑前面坐下，她脱下手套，抚摸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仿佛在抚摸情人一样。
“你说过，要来接我的。”她的声音很轻，只有她和墓碑下躺着的人能听到，“不守信的哥哥，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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