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事故

清晨街道上到处是忙着上班的人们,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七八点钟的阳光并不晒人,相反还有些让人懒洋洋的舒服感。

一辆银色的现代轿车行驶在道路上,有些老旧的车却擦得异常的干净,速度平缓的行驶着,周围的车辆不停的超过它,车里的驾驶员没有半点的着急,依然以稳定的速度向前行驶。

车上一对五十岁上下的男女,那个男人驾驶着车辆,脸上没有分毫表情,副驾驶的女人却是十分兴奋的说着什么,男人很久才会点头附和她一次。

女人却是不以为意,拿着手里一份合同反复的看着,这是他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求了很多人,才在政府里面给自己的儿子找了份工作,想给毕业后一直在家的儿子一个惊喜。

车窗外天空忽的阴暗下来,空中层层叠叠的乌云就像要压在头顶上一样。

女人有些担心的看着天空,想到晾在窗外的衣服,期望着到家之前不要下雨。

至于打电话让儿子收,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她有些不忍心打扰儿子睡觉,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回家收衣服。

淋湿了在洗一遍就好。

女人这样想着。

男人也看到阴沉的天空,余光撇到女人的动作,几十年的夫妻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眉头皱了起来。

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那一句话却永远也说不出口了。

清晨的叶小天还在熟睡当中,不知梦到了什么,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嘴巴不时吧唧两下。

铃铃铃……

桌子上的手机吵闹起来,还没睡醒的叶小天翻了身,期望能躲掉这烦人的声音。

当手机第二次响起后,叶小天终于是清醒了过来,他抓了抓脑袋上的鸡窝,慢吞吞的爬下床接通了电话,嘴上还不时的打着哈欠,昨晚他和别人在网上玩游戏,厮杀到半夜,今天这么早就有人打电话吵他,这让他极其不爽。

打哈欠的嘴没有闭上,电话里传来的消息让他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脑袋顿时像浸泡在冰块里一样,凉透全身。

“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快速的换好衣服。来不及洗漱,就这样顶着一个鸡窝向门外跑去,从他脸上焦急的表情来看,就能知道刚刚那个消息是有多么的糟糕。

医院,叶小天手里拽着一张纸,呆呆傻傻的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麻木,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像是和他隔离了一样,周围的声音也好像渐行渐远,消失在他的耳朵里。

他只是看到面前的交警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叶小天越过面前的交警,沉默的向前走去,前进的身体有些晃动,就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觉的人一样步履蹒跚。

交警看到那孤独的背影,摇了摇头,并没有追上去。

叶小天不知疲倦的在街上走着,一直从清晨到傍晚,天空中的乌云终于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瓢泼大雨就向地面倾泻下来,周围的人群快速的奔跑着,期望找个地方躲雨。

叶小天抬头看着天空,那张大众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空洞的眼睛也没有任何的神采。

豆大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一颗接着一颗,他好像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被雨点打中会是这么的痛。

或许痛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心。

哗啦……

倾盆而下的大雨划过他的脸庞落在地上,里面混杂着眼泪。

叶小天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任由大雨打湿自己的衣服。

“我想你需要这个。”

叶小天空洞的眼神看着面前向他递出雨伞的女孩,不言一发。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女孩漂亮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位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悲伤的青年,心里有些可怜他。

她手上亮起一道纯白色的光芒,并不刺眼,柔和得就如母亲的怀抱一般向叶小天照耀过去。

周围的行人在大雨来时就已经走光,这神奇的一幕唯有叶小天看见,但是他对这一幕没有任何的表情,此时的叶小天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在纯白的光芒照耀下,叶小天心里的阴影消散许多,像是被治愈了一样,虽然心里还是悲痛,但是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理智,不在像刚刚那样浑浑噩噩。

看着手里的伞,叶小天想向那位女孩道谢,至于刚刚那神奇的一幕,他只当是自己浑浑噩噩间的幻觉,并没有在意。

可是抬头寻找,哪里还能找到那位女孩,对方早已消失在了路上。

都没能向别人道谢呢。

叶小天在心里有些惋惜的想到,他打开雨伞撑了起来,虽然身上早已湿透,但他并不想一直淋着雨。

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不同于之前的飘忽,此刻他的脚步多了一丝坚定。

经过一周的处理,叶小天终于把自己父母的后事处理好,其实也没多少事情,叶小天一家这座城市也没有亲戚,他们是从外省来到这座城市定居的,葬礼也是简单的办了,来的人也只有叶小天父母的一些他同事。

本来叶枫还有个二叔,但是叶小天没有让他来,因为按照他父亲的想法,死后是想安葬回老家的。

G市火车站,叶小天背着个背包从里面出来,他看看四周的环境,觉得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这个城市他好久没有回来过了,自从他爷爷去世以后。

“表哥!这呢!”

叶小天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黑黑壮壮的年轻人在向他招手,看到这人,叶小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是他的表弟,叫做叶平,以前叶小天回来的时候,总是拉着他满上遍野的疯跑,两人有几年没见了,叶平也是长高了许多,也变黑了许多,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有变。

“表哥,好久没见了,我跟你说啊,我老妈知道你要回来的消息,老早就起来买菜了,我这个亲儿子可没有这种待遇过。”

叶小天笑了笑,他这个二婶从小就非常的疼自己,如同亲儿子一般,这让叶小天心里有些愧疚,他好像也好久没有打电话给自己二婶问候一声了,自从那件事以后,叶小天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叶平领着叶枫走到一辆别克车前,他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叶小天坐在后排,他一上车,车上那位坐在驾驶位上的中年男人就对他说道。

“小天啊,你可是好久没回来了,等事情办完,我让小平领着你到市里转转。”

“嗯。”

叶枫点头,这位说话的就是他的二叔,长得和叶平差不多的眉眼,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父子,不过他可比叶平胖多了,挺着个啤酒肚,明显是是好久没有运动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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