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莫然睁开眼睛,蔚蓝的天空映入眼帘,流动的白云似林间清泉,散发着水的味道。雨夜后没有阳光的天空是那么温和,是那么惬意,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凉爽随风而来,纯净的空气纳入体中,令人神采奕奕,心中原有的悲凉也消散了许多。莫然用力挺坐起身子,一阵强烈的摇晃,莫然慌忙伸手握住齐腰的木板,一抹惊吓,原本睡意朦胧的双眼睁得很大,继而脸上黯然失色。 我怎么在小船上?我不是在家中卧房看自己和桑雪的相片吗?就算睡觉也应该在家里呀!难道家变成了小船?街道变成了大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一夜之间世界发生了改变?昨晚回到家我在做什么!洗澡,看相片,电闪雷鸣,雷击中了玻璃窗,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眼前一片黑暗,好像看见了桑雪,难道我死了?莫然将手放在鼻前,呼吸依然存在。莫然看了看身穿的衣裤和凉飕飕的脚,拖鞋!还穿着拖鞋!怎么会这样?是谁把我扔在大海之上?难道是在梦中?莫然用手捏了捏脸蛋,没有啊!那怎么会…?带着一系列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莫然的情绪很激动,茫然不知所措更是挂在脸间,脑子里嗡嗡响着,却又束手无策。到底该怎么办?这是哪里?莫然看了看四周,一望无际的大海,碧波荡漾,水天相接。 莫然静静坐着,目光凝望着茫茫大海,呆若木鸡,像惊吓之后丢魂的小绵羊,找不到来与去的方向。就这样,莫然孤独地坐着,很久,很久,直到暮色苍茫。 清凉拉开了思绪的幕帘,莫然翻阅着曾经的时光,慢慢地回想这些天、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那一幕幕光彩浮起又沉落,那一幕幕黯然升上又降下。海上的夜有些凉,繁星缀缀,衬托出内心的孤单,掠起的嘴角想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到倾诉的对象。 风!抚过脸庞,感觉好像小时候妈妈哄自己睡觉,用手轻轻抚摸脸蛋一样,好温暖!好温暖!轻敲船舱的浪,更像妈妈轻哼的催眠曲,那催眠曲能赶走一切烦恼,听着它,只想睡觉!只想睡觉!顽强的脑神经再也经不住睡虫的撕咬,已倦的眼皮渐渐往下沉,往下沉。慢慢的,莫然进入梦乡,鼾声随风而起,响彻海洋一角,游出小船,飘向远方,飘向思念的远方。 清晨的阳光,没有初夏般张扬,也不像午后般灿烂。莫然静静坐在船头,看着迎风破浪的小船。突然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原来是肚子作响,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吃过东西,继续下去,恐怕会饿死在小船之上。怎么办?有船无浆,怎样才能使向海洋的边上?风!好像猛了些,小船的速度变快了。 对!就是这样!这样才有希望离开海洋!风啊!希望你不要刮得太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莫然已经在船上度过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时间如同一生那么长。莫然坐起身来,向四周望了望,依然没有大陆,没有绿染。莫然轻轻躺下,眼神中充满绝望,微微合上双眼,那模样像是在等待,也不知是在等待重生!还是在等待死亡! 海洋上空的夜,很亮、很大。圆月当空,星辰闪烁,尽情绽放着青春年华。只有海洋上的莫然,痛苦的躺在小船上,就像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暮年老人,连呼吸也失去了声响。 颤动一下,一声轻响,莫然睁开眼睛,天已亮,太阳挂在东方。莫然迅速起身,哇!陆地,终于到陆地了。藏不住的惊喜浮在脸上,之前的萎靡不振瞬间消逝,一幅神采飞扬般模样。 莫然跳下船,随即将船拉上了岸。阳光,轻洒大地,微风阵阵,海面金色荡漾。此时的大海不再像之前那样荒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绚烂。 莫然怀着忐忑的心情快速走向不远处的林间,眼前的树很高,也很大,既说不出树的名字,也不知道树已度过了多少个春夏。林间的风好像走得更快,全然忘记了已经弄起那树的枝叶,抬起的枝叶犹如伸出拥抱的手,正热情接待到来的客人。 莫然走进林间,四处寻找着,是否有可口的野果?是否有甘甜的清泉?偶有鸟鸣,还有声响,更有奇怪的叫声,一丝丛林的诡异划过心间。莫然环视着周围,小心谨慎渡在林间,心中不勉升起一抹恐惧,那强烈的求生欲也促使他提高警惕。莫然在地上捡起一根粗硬的木棒,紧紧握在手中,灵敏嗅着周围,慢慢向前走去。 已经走了很久,找了很久,依然没有发现可以吃的东西,莫然深深叹了一口气,坚毅的表情流露出势在必得的气息。 永不放弃,为生存绝对不能放弃,不能饿死在异乡的林中。我要回家,我有父母、亲人、朋友,还有那始终带着微笑的桑雪。 沉吟片刻,莫然继续往林间深处走去。远方的高山,一片油绿,那朦胧处是人间烟火还是水雾浓气?右手方的小丘上是什么?好像是一棵果树,那红橙橙的坠物就是果子。莫然迈开阔步,快速向前,的确是野果,摘下两个,狼吞虎咽吃起来。 这味道真美!恐怕苹果、雪梨也赶不上,这是什么水果?莫然注视着手中那一个。有毒吗?吃了会不会死人?别管那么多,要死也不能做饿死鬼,拼了,再摘几个。 莫然将手伸向果树,一声怒吼,惊起林中飞鸟,莫然一个踉跄,脚下一滑,轻轻摔倒在草地上。莫然头皮发麻,但迅速转头看向周围,眼前一无所有,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吼声?好像距离有点远!又是一声怒吼,这次的吼声比之前更大。这声音就在山丘后面不远处,莫然匍匐行上山丘,小心的张望,眼前的一幕血腥恐怖,莫然按捺住呼吸,眼睛瞪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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