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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萃宫中,贤贵妃心急如焚。“午时已过,玉璋怎么还没把人带来。”一直在旁陪护的三皇子煜文,眉头深锁,站起来,当机立断地说:“母亲,让玉璋回来,事情恐怕出了岔子。”贤贵妃望着儿子,那话仿佛就是最后的判决,她头一垂,眼泪簌簌流下,握着女儿的手哀泣道:“我苦命的宝粹……”在石子山门洞里等着的小太监,此时也是等得急不可待。“怎么还没来?”太监喃喃道。就在他想去离开石子山看看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听到有人小声的惊呼。小太监吓得赶紧躲在拐角处不敢动弹。一个压低了声音的女人声音传来:“大惊小怪什么,赶紧拿布包着找个地方处理掉。”“是,教主。”接着就是一阵衣服摩擦的悉悉索索声,等听不到声音后,小太监哆嗦着好奇地探头望向小路,只见路上的青石板路已被清理过,湿淋淋一片,只隐约还能见到一滩淡红。小太监心惊胆战地跑到和玉璋约定的地方。“人呢?”等得火急火燎的玉璋看向小太监的身后空无一人。“玉璋姐,人没了。”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说。“人没了?!”玉璋不解地。“小孩和带他来的人都没了……好像……好像被、被杀、杀了……”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说。玉璋听后,眼神一凛,说:“这事就算了,这是你的赏钱。”小太监被刚才的事吓得够呛,但一见银子,什么都忘后脑勺了,立即眉开眼笑起来。“谢玉璋姐。”“这是娘娘赏的。明儿还需你到娘娘跟前讲讲今天的事。”“可是……”小太监犹豫了,“这事没办成……娘娘她……”“没事,只要是尽心为娘娘办事,成不成那是另说,以后还有的是事儿找你帮忙。”小太监没想到事没办成,还白得了银子,深感贵人们的钱好得。觉得自己终于走运入了贵人们的眼。“是的玉璋姐,我明儿就去给娘娘请安。”小太监喜滋滋地把银子塞进怀里回道。看小太监愉悦地跑走的背影,玉璋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小子,今晚多享受一点,明天进了玉萃宫就出不去了。不是她和娘娘狠,在这个皇城里,即使是死人都不一定能守的住秘密,何况活人?不狠,是活不下去的。接下来她得赶紧把这事告诉贵妃娘娘,还要请示娘娘,去查那个皇后的宫女的下落。虽说只要断了小太监这一截,就没那么容易追查到她的身上,可什么事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追查到她身上,不管她是死,是活,贵妃娘娘都脱不了干系。玉璋忧心忡忡地回到玉萃宫,禀明了事情不顺。尽管贤贵妃没因此此事责骂她,她心里也难过得不行。毕竟宝粹公主是自己从小看大的,因是女孩儿,相较于六岁就到皇子所和其他皇子一起读书上学的三皇子,宝粹公主和自己更是亲昵。对于跟着贤贵妃进宫终身不嫁的玉璋来说,对这小公主,内里还有一份亲子之情在。眼看着公主在又一天的高烧中衰弱下去。“娘娘,要不,今晚我再去试一次?”玉璋不死心地说。贤贵妃呆望着女儿,缓缓地摇头:“如果像你所说的,死了人,那对方必然会警惕起来。再出手,不但不能得,反而会暴露。”她何尝不曾想拼了命都要救女儿,但只要牵扯到自己,就必然会牵扯到儿子,自己的母族。说是母以子贵,可到了皇城大内,是子以母贵,没有母亲的得宠、母族的势力,如何能保住孩子的命。可自己已经位居贵妃,却依然保不住自己小女儿的命。
玉萃宫在哀泣中又度过了一晚,而依绿居大清早就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苏姑姑,那位王秀女她……她……”服侍紫馨的小宫女清嘉,惊慌失措的连话都说不下去。负责依绿居的管事大宫女,人称苏姑姑的横瞪她一眼:“有什么事值得你大惊小怪的。”“王秀女死了。”清嘉的话让苏姑姑一惊,莫不是下面的人做的太苛刻,把人给磋磨死了?皇城里死个人这种事可大可小,只要别给人捉住错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人就没了?我去看看。”苏姑姑说着,领着清嘉往紫馨住的偏殿走去。进到房间,只见紫馨躺在床上,床头边坐着一个劲拿帕子抹泪的李秀女,床尾蹲着黑眼白兔和白底黑斑猫,床架子上还蹲着一只粉红色毛绒绒的胖鸟。再往床上躺着的人一看,只见女子面色鲜艳,白里透红,根本不像死了。苏姑姑把手指往鼻下一探,确实没有半点气息。“送去零落宫停放。对外就说是暴病身亡,报内务府,通知她家人来扶棺回去。”苏姑姑熟练地安排道。这时一直在旁轻轻饮泣的婉莹说:“苏姑姑,虽我和王秀女相交不久,但她生前与我分外投缘,我俩情同姐妹,如今她去了,我不忍看她孤身停灵,王秀女家族世代戍边,遣人去信,再来人扶灵,这一来一回需耗时几旬。我想找人直接将她送回家去,早日入土为安。”“这……不合规矩……”苏姑姑故作迟疑地说。婉莹拿出紫馨给她的装了银锞子和金叶子的荷包塞给苏姑姑。“只需一口薄棺,一辆马车和赶车人,将纤柔她送回故里即可,求苏姑姑成全。”苏姑姑不愧是人精,一摸,一掂量就知道荷包里的内容。“既然李秀女你一片诚心,我就帮了这个忙吧。”苏姑姑高兴地拿着荷包匆匆去准备棺木和马车。看看周围无人,婉莹关上房门锁好,此时躺在床上的紫馨两眼睛一睁,坐起,和她对视而笑。婉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笑着说:“我还担心知道你是假装的会哭不出来,哪知一看你躺着一动不动,鼻息全无的样子,就伤心难过得哭出来了。”“谢谢你,婉莹。”紫馨拉着她的手,真诚地说。“明日一别,我们姐妹估计今生再无相见。”想到这儿,婉莹难过地再度落泪。“说什么今生无缘啊,你放心,我出去之后,只要有空就会进来看你。”紫馨信心满满地说。只要她的法术继续精进,什么隐身术、变身术、飞天法,随便使一个都能混进皇宫。婉莹只把她的话当做是安慰自己的,想这皇城大内,哪儿是那么容易随便进出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下午苏姑姑就备好棺材马车,内务府那边也上报了,估计是怕晦气,这类运送尸体离开的事特别容易通过。苏姑姑找了两个强壮的嬷嬷,把紫馨抬进棺材盖好,然后抬上平板马车,由于出城时要检查,所以棺盖只是虚掩着。就这么板车上拉着棺材,棺材上蹲着一只兔子一只猫,晃晃悠悠地往西边的皇城门走去。哎呀!自己这样又是一个新的人生体验,估计除了演员和吸血鬼之外,没几个人活的时候睡过棺材呐!紫馨躺在棺材里想道。棺材睡起来真不舒服,手没得打开,幸好只睡一会儿,出了皇城之后,月玉和希白就能恢复使用法力了,到时施个迷魂术,让拉马车的人以为棺材已经送到家,这事搞定了。凤小鸡没跟他们一起走,它说要去跟宝粹公主打个招呼再走,毕竟这段时日宝粹对它很好,它也吃了人家不少山珍海味,不能不说一声就走。它跟紫馨说好了,在皇城西门外的第一棵大树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