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安德烈。斑木，因涉嫌接触、研究、使用黑魔法，触犯帝国律法第一章第二条，禁止接触异端学识。”
“现我以帝国远东总督的名义宣布……”
握紧，又再松开。不安地交错着利齿，冷不丁地打量着面前那莫名显得有些陌生的身影……尽管不愿承认，可那无情的话语，却仿佛神裁般……判定了不容拒绝的“事实”。
看着身前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老者，看着面前这幕再现于眼前的“旧日”光景。一切毫无疑问是已经发生、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对我而言仍然记忆犹新的、那毋庸置疑的“闹剧”。
……
“呼、呼……”
睁开眼，一切再次变得凝实。戳穿那名为“梦境”的泡沫后，迎面袭来的是刺目的阳光。
这里哪里……
别过头、下意识将手挡在眼前……可不等我来得及，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窗外映入的阳光，便从千疮百孔的指缝间涌入……
“该死。”
揉弄着略感不适的眼睛，兴许剔透的泪珠正陨落眼前。
警惕地打量着“陌生”的房间，四周满是说不出的简陋。无论是那不能隔音的楼板，还是那百叶窗般遮不住窗外烈日的窗帘，都无不述说着“朴实”的酸臭味……身边的一切正如那名为酒馆的“猪圈”，毫无品味可言。
“酒馆？”
嘴边咬嚼着同一个词语，呆坐于床上的他，仅经稍稍迟疑，便仿佛如同想起到什么事情……以至顿时如断线风筝般，一脸被玩坏似、重重躺到床上。
原来不是梦吗。
身下的喧闹声不时从楼板的间隙中传出，即便垫着被子，床板仍然不禁让人感觉好生坚硬。
少许阳光不知何时映入百叶窗般的帘间，死气沉沉的房子顿时如焕然一新般，作上一股如梦似幻的朦胧美……
静静地躺在被洗的浆白的棉被上，细细打量这自己连日来一直呆着的房间……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那一脸失望般苦笑着的我，才一脸依依不舍地从“眷恋”的木板床上爬落。
消瘦的面容、浑浊的瞳孔，如那镜中人般抓弄着秀发。看着镜中那陌生的人影，无论是浑浊不清的浊银色瞳孔，还是那添了几根白发的灰色发梢……镜中那憔悴的人影，究竟显得有些陌生。
“真是的。”
熟练地将稍长的秀发束于身后，正了正身上那满是褶皱的衬衫。尽管至今仍然不愿承认，但毋庸置疑的是，今天已经是来到这陌生的边境小镇的第五天……
对了，稍微值得一提的是……这破地方好像叫“拜尔仑”来着。
“客房服务！”
门外响起清楚的叫唤声，打开门，面前一如既往地站着那位熟悉的小厮。
“客人，这您的早餐。”
接过承载木碗与面包的托盘，看着这位每日连连为我送水、送餐的家伙……对于那似乎还正等待着什么他来说……
用脚将门勾上的我，显然无视了他那写满的“小费”的俊脸。留给那家伙的，只有一个响亮的“闭门羹”。
“果然……早就得这样呢。”
小声喃念着什么，将托盘放到一边。点算着钱袋倒出的钱币，对于面前那寥寥无几的几个银币，以及少许铜币……一些地方私铸的铁币更是夹杂其中。
一个银币、约等于十二个铜币，刨除铸币税后……
回想着这几天来，被当做肥羊般宰去的盘缠……本来足够生活一月之久的钱币，到了现在，竟就仅剩面前这么点钱。
盘算着现在退房还能取回的钱。但即便如此，也不过足够在这生活一周……可距离月底，送来新的生活费却至少还有半月之久。
果然从一开始时，就不应由着自己的小性子，住在这种死要钱的酒馆。要不是认为那老头在开玩笑，自己用不着多久就能回去……
披上搭在椅背上的厚实大衣，打开紧闭的房门。
要能一开始就入住那由镇子申请分配的房子……那即便到了今天，也不会发生像现在这样的事情。
无奈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得抛弃天真的幻想，做好持久战准备才行。
……
“那么，问题来了……”
阵阵喧哗，如喋喋不休的波浪般，没入耳边。走在稍微拥挤的主道上，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行走于这偏远小镇中。
尽管早已听闻这名为“拜尔仑”的边境小镇，建设于一所新发现的遗迹旁。但当真正亲眼目睹了，身边那些涌动于街头巷尾的蝗虫，我想我到底还是轻视了关于它们……
那些仿佛在皇帝的号召下、或说在“荣耀”的诱惑下，一副昂首提胸、一副前仆后继般向前迈进的“雇佣兵”……或说受封于“皇帝”，流窜世界各地讨伐魔物的“冒险者”们的传闻。
一身轻衣、皮甲，鲜有铁铠、重甲保护，却显得一副自信满满的游刃有余。
明明源于当初为解决人口盈满的权宜之计，但到了现在，却成为世人交口称赞的“仁政”……更是“孩子”发家致富、一步登天的“机遇”。
尽管我搞不懂，他们那胡来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但我到底不难想到……今后的生活，应该不会有太多“枯燥”也对。
“话说镇长到底在哪……”
走在陌生的街头，口中细细喃念着什么。轻嗅着那被冠以“自由”的芬芳，漫步于这与我格格不入的世界中，仿佛意识到什么的我，突然停滞不前……
“这就是自由？”
眺望着远处尽是“仿佛”乐在其中的劳碌之辈，也不知为何，我竟莫名对自己的想法生出了“些许”质疑。
一遍对又一遍对自己强调着“正确”，然而……这味道、这名为“自由”的气息……
“这味道其实也并不怎样。”
“先……先生！您要买花吗？”
愕然回首，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于身后的女孩。
“呃……”
稍显迟疑，那如卡带般僵住的他，浑然没有多余的心思能供其慨叹。对于从没设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以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我来说……这妥妥的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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