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八爷看着远去的巨龙，一脸茫然的说道，恰在此时，完整的一块山壁轰鸣的坠入湖中，随之而来的冲击波和巨力掀起了汹涌的水啸，八爷和木筏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巨浪之中。
沙石巨龙发出一声长啸，在空中灵活的翻转，躲避着从山壁上坠落下来的巨石，被龙爪紧握的耿直只感觉头晕目眩，直欲呕吐。
碧蓝色的人工湖渐渐在视野中缩小，远离，两侧的山壁像坐火车一样，远远的往后退去，呼啸而过的劲风让耿直的眩晕感清明了不少，他睁开双眼，湖边开阔的陆地已经映入他的眼帘。
轰！轰！轰！
湖中心的方向传来阵阵轰炮的声音，密集的炮击无声的倾泻着舰爷的怒火，他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这条飞翔的巨龙，一连串的对空火力拽着条条光带紧随在巨龙身后，一长溜防空炮弹像弧形的蛇，死死的咬住巨龙的身姿。
“哎……”
葛祈不知为何，叹息一声，她急速俯冲，开始紧贴着陆地飞行，平射的炮火威势一下子被她回避开来，几个呼吸之后，他们退出了舰爷的射程，在一块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身后，坠落的山壁已经完全落入湖中，将整个湖泊覆盖起来，无处容身的湖水漫出湖口，四散到各个角落，浸入绵软干燥的土壤中，很快便消散殆尽。
“真是太刺激了！”林小凡兴奋的说道：“在wow里，沙石幼龙是双人坐骑，没想到祈爷一口气带着三个人……”
“从我背上滚下来啊！”
葛祈的声音从龙口中传来，对于林小凡这唯一一个骑在她背上的伪娘，她并不怎么待见。
“呕……”
耿直和陆伯言下地后，手脚便开始瘫软，早已翻江倒海的胃袋开始清除内存。
“接下来，到我了！”
葛祈的声音自信满满，绿板的她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威势，这种感觉，耿直和陆伯言曾在骑士王身上看到过。
沙石幼龙再次腾空而起，朝着人工湖的方向飞了过去，很快便没入了山壁坠落所形成的烟尘之中。
战舰的炮火声再度响起，从弥漫的烟尘中可以清晰的捕捉到炮弹飞过时拽着光的轨迹。
炮火声持续了一分钟左右便沉寂了下来，寂静的氛围随之弥漫。
“打完了么？”陆伯言问道。
“很有可能……”耿直点点头，人工湖上方的烟尘阻挡了他的视野，他提议道：“过去看看！”
人工湖已经被山壁填满，虽然有点泥泞，耿直等人走的并不费力，在人工湖的中心，耿直等人看到了葛祈和舰爷的身影。
葛祈正坐在地上休息，她背靠着一个巨大的蓝色生物，那生物像一个蓝色的幽灵，一双眼睛如赤红色火焰般燃烧着。
“虚空行者。”林小凡道：“术士召唤出来，用来单刷的肉盾型恶魔随从，祈爷该不会是用它挡下了舰爷的炮火吧……”
耿直没有回应，因为在他的视野中，他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胖子，颓然的跌倒在地上，胖子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茫然之色，似乎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耿直发现，胖子的身上挂着一些炮台、塔楼状的小构件，果真一艘拟人化的战舰，不过这些炮台的炮筒折弯，塔楼冒着熊熊浓烟，显然这艘战舰已无再战之力。
“这就是舰爷么？”陆伯言盯紧对方，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大破！大破啊！”
林小凡激动的说道：“只差一点就沉没了……”
“要不是我意外搁浅，我……”
舰爷发现了耿直等人，脸上浮起冰冷的恨意：“我怎么会让你们这些蝼蚁对我指手画脚！”
“然而你并不是意外搁浅。”林小凡戏谑道：“舰爷，还记得我不，当年你们可是把我追的好惨呢……”
看到林小凡，舰爷的脸上浮起一模惊艳之色，不过他很快阴沉下来，冷冷的哼了一声，并不想提起什么旧日恩怨。他说道：“我以为我掌控了这片区域，你们都是我圈养起来的玩物，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这里居然还有绿板，这根本说不过去！”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这里似的……”耿直戏谑道：“事实上，这里出现的绿板，远远不止一两个……”
“哼，我不跟你们争论这个，既然你们击败了我，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舰爷冷哼一声，不甘之色清晰的写在脸上：“不过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总有一天，你们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结局……”
“我们才不会像你！”葛祈收起了幻象，走到耿直等人身边，她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们都是善良的人，不是你这种坏人，你封锁了这片区域，就算不是我们打败你，也总会有人起来反抗你……”
“没错！”耿直附和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离开这里！”
“离开？哈哈哈……”舰爷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审视着众人，不屑的说道：“就凭你们？”
“就凭我们！怎么了？”耿直反驳。
“你们……了解这个世界么？”舰爷神情阴冷的说道：“你们，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么？”
“不了解又怎样？不知道又怎么？”耿直道：“我们之所以想要出去，就是为了寻求这一切的答案！”
“说得跟你知道似得……”林小凡不屑的反唇相讥。
“至少我知道的比你们多……”舰爷冷笑道：“实话告诉你们，这片类似新手村的广阔区域，只是这个世界很小、甚至毫不起眼的一部分，这样的区域有无数个，他们都是独立存在的……”
“不用说这些，这些我们已经猜到了……”耿直说道：“自从我们知道试炼场不是唯一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猜到了。”
“不……这不是一个概念的东西。”舰爷摇摇头：“试炼场是封闭的，独立的，而这无数新手村，却是开放的，它们分布在一个被称作‘A区’的广阔世界上，这些新手村，就像是地球上的一个个城市，只要你们愿意，可以进入别人的新手村，这和试炼场截然不同。”
“你是说新手村分布的区域，是一片完整的大陆？”陆伯言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A区并不仅仅是一片大陆这么简单，它就是一个世界……”舰爷说道：“另外，你要知道，如果把新手村比作这个世界的城市的话，那么城市外面，就是一片空白与未知。”
“外面更危险？”
“外面更危险！”
“A区的外面呢？是不是还有B区，C区？”
“哼哼，无可奉告！”舰爷摇了摇头：“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人的眼界是和实力挂钩的，我的实力，只能让我看这么远。”
耿直嘴角动了动，舰爷说了一句大实话，站得高看得远是真理，放在幻象世界也一样，耿直莫名有了一种恐慌之感。
新手村外是A区的未知部分，那么A区外面又有什么未知呢？是不是这一切无穷无尽，永远没有尽头？就好像网络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无限升级，换地图，升级，换地图，换星球，换世界，换位面，换宇宙，无穷无尽？
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创造这一切的存在，除了无聊之外，还有别的理由解释他的目的吗？
耿直不以为然，这如同空洞鸿蒙般的未知，虽然让耿直莫名的敬畏，但这也更坚定了他走出去的信念。
真相，就在这未知之中。
“对了，还有一个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我忘了告诉你们……”
舰爷似想起了什么，他嘴角阴冷的弯起，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件事是我偶然发现的，除了我之外，并没有人知道……”
“神神秘秘的，你倒是说呀……”葛祈催促道。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之外，还有马赛克。马赛克就在马赛克马赛克……”舰爷神情凝重的说道：“马赛克拥有马赛克的马赛克，是马赛克。”
“尼玛你在说什么鬼？”耿直只感觉自己刚才受到了精神污染，舰爷的话里的关键字就像是被打了马赛克，或者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屏蔽了一样，这听在耳中，说不出的诡异。
“马赛克啊！”舰爷更加奋力的说道：“我都说了这是马赛克，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
“到底是什么啊？”不只是耿直，陆伯言、林小凡等人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你们听不到我的话？”
舰爷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见耿直等人点点头，他不由疑惑的皱起眉头，突然，他的脸色猛的一变：“糟了，马赛克告诫过我的……马赛克是不可言说者！我……我他妈居然忘……”
然而，舰爷意识到这一点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他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长虹从天而降，犹如闪电一般贯穿了舰爷的胸膛。
耿直等人都被吓了一跳，这个变故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他们足足愣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待他们视线聚焦在舰爷身上的时候，舰爷已经死透了，耿直发现，那道长虹并不是一道光，而是一柄长枪。那柄枪造型诡异，通体红色，前端是分叉的，像一把巨大的音叉。
“朗基努斯之枪！”
葛祈，陆伯言等人几乎是在同时惊呼而出，显然，他们都认出了这把枪的出处。
“这究竟是……”
“是谁……”
一种未知的恐惧席卷众人的心田，他们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动静，直到舰爷和那柄枪瓦解成破碎的光芒，最终消散在他们的视野中后，他们才发现，自己背后的衣服，已经全部被冷汗湿透了。
“不可言说者么……”耿直嘴角动了动，低声的呢喃道：“究竟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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