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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狭长的林中小路，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被长满嫩绿植物的断崖包围着的房屋群。即使是被断崖截取了阳光，得益于嵌在崖壁上像是星星一样密集的机械灯，整个房屋群还是像在太阳下一样亮。
老实说建房子前选好地址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在这儿建房子然后在装上灯呢？
房屋群的主体是一座被歪歪扭扭的支柱支起的房子，房子两角还被长好的树支撑着，树叶几乎从窗户钻了进去。从立起的房顶上伸出一段通往断崖上面的梯子，从房子的门则伸出了直达地面的石阶。
三个人登上了长着青苔的石阶，踏上了咯吱作响的半朽的木地板。从房子的高度看地面，才看清下面靠近山崖的两侧被栅栏挡住的地方，凹陷下去形成很深的坑洞，下面涌动着亮蓝色的泉水。
天然的凝泉？贝塔从书上看到过，在这个充满魔力的世界上魔力蕴藏量数前列的天然泉水。不过这个颜色过于明亮了。
“对那个感兴趣？”库尔奇掏出钥匙的空隙瞟到贝塔在盯着那泉水，对贝塔问。
“那叫凝泉，很漂亮对吧？用来做研究时抽取魔力的。”库尔奇笑了笑，“不过最近好像是又变亮了。”
听到前半句贝塔情绪没什么波动，毕竟和他猜的一样。但后面那句还是让贝塔皱了下眉，“果然是吗······”贝塔自言自语道。
进了屋，出乎意料地干净整洁，和外表完全不同。橙黄色的温暖灯光从天花板上吊着的机械灯射出来，地上铺着难得一见的动物皮毛做的地毯，绷着人造革的豪华椅子围绕着摆着点心的茶几。卧室、厨房、客厅分的很精致，怎么看都不像是眼前这个老头子设计出来的。
库尔奇招呼阿凡和贝塔先坐一会，然后就进了厨房。
阿凡礼貌地对库尔奇表示了感谢，端正地坐进椅子里，没三秒钟整个人都瘫了进去。贝塔轻轻坐在对面。
“贝塔，趁现在给我讲讲你的事吧？”阿凡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马上坐起来伸长了脖子凑到贝塔面前。
“呃，好吧。从哪儿说起啊······”贝塔一时找不到话头。
“你们岛上有什么漂亮的风景，给我说一下吧？”
“要是让我判断的话，有······有是有啦，但是好多······”
“就从最美的那个说起，你觉得哪个最漂亮啊？”
贝塔想了想，在记忆里不断地翻找着以前见到的景色，对核心产生触动的景色的确多得很，要说最美的，一时还真没法比较出来。
“对不起，我比不出来。”贝塔在进行了思想上的纠结挣扎后回答。
“那也不需要道歉啊。”阿凡拍了拍贝塔肩膀，“你们机器人都这样吗？我可是没见过别的机器人啊，你的行为很可能成为我对机器人的第一印象哦，哈哈。”
阿凡的笑声确实出乎贝塔意料。
“算了，不难为你了。我说，你除了皱眉和无表情外还有别的表情吗？”阿凡问，“有的话给我做一下呗？”
好奇怪的要求啊，不过的确，贝塔从见到阿凡到现在几乎没出现什么别的表情，这都是核心里情绪贫乏的错。
“抱歉，作为一个机器人我的感情还是没那么丰富，可能很难做出其他表情。”
“是吗？高兴地表情总是有的吧，你能不能笑啊？”
“可以，但是······”贝塔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只笑过一次，在玛莎把自己推下去之前。说起来以前也曾无数次地感受到快乐，但是好像从没有笑过。为什么呢？玛莎真的给自己设定过笑这个表情吗？还是说触发条件比较苛刻？
“又皱起来了哦，来，笑一个。”阿凡像是在逗贝塔一样。
“对不起，笑不出来。”贝塔想了一会儿说。
“真是。”阿凡一脸无奈而又满足似的表情，好像心里在想“机器人还真是有趣”什么的。
“先跟你说一件事吧，不要总是说对不起，这样虽然礼貌但有时并不讨人喜欢。”
讨人喜欢？说起来，贝塔从来没想过去讨人喜欢呢。从来都是玛莎来找自己，她每说一句自己就回答一句。自己的确是尊敬也喜欢这玛莎，但是真的从没想到过玛莎是怎么看自己的。
“以后不要什么事自己做不到就对拜托你的人说对不起。也不要别人拜托你什么你都去做。”阿凡开始坐在椅子上双腿相叠，十指相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知道吗？”
“不懂。”贝塔两个字差点没把阿凡噎死。
“说话这么直白也不太好啊。”阿凡叹了口气，像是面对不成器的学生一样。
“你们机器人有学习能力吗？情感方面的。”阿凡问。
“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啊，好烦啊！”阿凡突然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还是一会儿去找库尔奇先生聊天吧。”
贝塔没有说什么，还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在头发的遮掩下微皱眉头。阿凡这才发现，自始至终贝塔从没换过姿势，甚至从没动过。
之后再长达五分钟的沉默里阿凡和贝塔都是保持着坐姿，几乎没怎么动过。厨房里不断传来叮当的声响，看上去库尔奇好像在做着什么奇怪的东西，阿凡不禁担心起来。
“那个，刚才，对不起啊。”阿凡突然蹦出一句话来，贝塔一脸不解。
“就是说很烦那句话，大概在你的程序里会把这句话当成责备吧。”
“姑且是吧。不过没关系。”贝塔想了想说。
然后是几秒钟沉默，双方好像根本找不到什么话题。贝塔突然想起了什么：“有时对不起并不讨人喜欢。”
阿凡愣了一下，抬头连眼都不眨地盯着贝塔，盯得贝塔把头往衬衣领子里缩了缩。以前被玛莎盯着时也会有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但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又讨厌不起对方。
“你这样我很······”贝塔轻声轻气地说。
“哦！脸红了！表情很棒哦。”阿凡完全没在意贝塔说了什么，“刚才那句话是我说的吧？果然你还是有这个学习功能的。”
“只是记忆力好些罢了，机器都能做到吧。”贝塔搪塞道。
“不是哦，能够分清在什么情况下说出来就说明你能理解这句话。”
“那，大概吧。”
“很好，这让我有信心多了！”
阿凡又冒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人类的思维都是这么跳跃吗？”贝塔想。
“信心？”
“没错，这让我对把你培养成跟人很接近的可爱的机器人这件事有信心多了！”
“哈？”
PS：很想把后面的也写完，可是作业快赶不完了TA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