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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魔导师的男人,此刻也只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
“阿嚏——!”
原来是被自己的喷嚏吵醒。
想要探究打喷嚏的原因,便是简单明了。自己左边的窗户被人打开,而教室的门也被打开,形成了对流现象。
这也是他被阳光照射许久,却不感到闷热的原因。
几乎是下意识,陆明准抬头看了看外面。天空是湛蓝一片,偶尔会有几朵云飘过。阳光炙热而强烈,为整座城市的太阳能电池提供着能量。而地面,先是学园的风光,再远一些则是人工的高楼大厦。然而更远的距离,则是蔚蓝色的海洋了……
归云市是一座天空之城——底盘由钢铁铸就,上面再加盖了各式各样的建筑。占空面积约50平方公里。它漂浮在海南岛以东的海面上空不足1000米处。这样的庞大人造物能漂浮于天空中,是流体力学、核动力学、光伏和风能综合利用的结果,当然,还有人们所最最依仗的异能。
回望自己所在的教室,却没有发现几个人在屋中。陆明准仔细思考着,才得到了“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这样一个结论。
地点依旧是学校,不过是刚刚打了下课铃。下课铃刚刚打完之后,人便很快所剩无几了。毕竟食堂的饭是有限的,而人类的食欲是无限的。
人总是要吃饭的,陆明准是人,所以陆明准也需要吃饭。这看上去是废话,实则不然。
如果想吃饭,通常有三种途径:食堂、便利店、便当。其中第一种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第三种则因为客观原因无法实施。最终只能选择第二种了。
既然是要去便利店,那么便不必着急。他抻了一个懒腰,将双臂竭力举过头顶,然后大幅度地将嘴打开,打着哈欠。
“是谁开了窗户呢?”他又想着类似的毫无头绪的问题。按理来讲,陆明准坐在窗边,打开窗户应该是他自己的职责才对。但事实上,没有人这样向他要求过便是了。
对于一个无能力者,最佳的对策便是不闻不问。这也符合陆明准生人勿近的人生哲学。事实上,自己睡了一上午的觉,并没有人打搅。他对此还是颇为满意。
睡觉的原因也十分简单。因为昨天研究魔法到了很晚,导致睡眠不足。出于对自己身体的考虑,他便上课睡觉了。
完全不顾这样的行为是违背学生准则的,也完全没有顾及老师的责罚。事实上,才刚刚开学一个月不到,陆明准就看出来,大多数的老师对于他也是不以为意的。
无异能的学生,在这座城市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底层。
来到归云市,自己本来所进行的研究是中断的,因为任务比这更加紧急。而之后又没有后续的要求,陆明准便又开始研究起新的东西了。
“啊,明准同学!是你醒了!”
正在回想,却突然被他人的呼唤所打断了。陆明准将头扭向自己的侧面查看。
是曾在自己前一位进行自我介绍的少女。邻座的女性同学好像姓战,不过性格与“战争、战斗”一类的词汇就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了。如同她后来所体现的,如同大和抚子的温柔性格,时常带着的温暖人心的笑容,令全班同学都爱戴。被选为班长也是理所当然。
更重要的是一视同仁的态度:即使对陆明准这类没有异能的人“F级”,也会以十分尊重的态度进行着关切。
“你从上午第一节课一直睡到现在……我还有点担心呢。身体没问题吧?”
“是的,只是稍微有些困。不过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只是稍微……吗?”
少女欲言又止。能看得出来,她十分担心自己的邻座,但又不想显得多管闲事,因此露出了踌躇的表情。
要是这位少女仅仅关心自己就好了,陆明准想。——然而,事实上,这样的少女,属于兼爱的类型,会关心班中乃至生活中的每一个人才对。换而言之,对于战亚婕的关照,没有必要产生多余的想法。
少女呆滞在那里。
陆明准向着她望,她又突然变得红了脸,低头在书包中寻找着东西。
“刚刚班里有什么事么?”
陆明准姑且问着。虽然完全不会在意,但多知道些东西总是好的。
“是运动会的事情……本来是孟老师的物理课,不知怎的就开始讨论起来了。名额很有限,但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话说回来,陆同学要不要试一试呢?”
“我的话就不必了。”
“也对喔,陆同学还未展现出任何能力。”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歉意,似乎对于提及陆明准的无异能而感到羞愧。
“抱歉,提到了伤心的事……”
“没关系,我对于自己没有异能的事情不以为意。”陆明准说的倒也是事实。
竟要反过来安慰她。陆明准将自己能思考出的词语都堆砌了起来。
“这样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将我开发时期的笔记讲给你看!里面有很多独家秘诀呢!”
竟很快又变得高兴起来,她是十分单纯的少女,喜怒哀乐都表现在了脸上。
“亚婕同学!为什么会那么慢呢,用我的饭卡就好了啊,而如果去晚了,泡芙就会卖光——”
门外的另一位少女呼唤着战亚婕,听上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好!我马上就来了喔!”
少女赶忙从背包里拿出钱包。
“陆同学,趁着中午的时间,姑且在校内活动活动吧,舒展舒展筋骨,也请不要忘记吃午饭。”少女先是跑到了门前,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便回头说,“只有吃了午饭,下午才有力气进行异能的训练!加油,加油!”
最后还附带了握拳前伸的动作与充满信心的表情。那样子实在是可爱。
异能的训练。她既然记得陆明准没有觉醒任何的异能,那么也一定十分关注地、十分善良地为他祈祷着能够早日获得异能吧。
“可惜,她做的工作是徒劳。”陆明准自言自语道。不仅仅是错过了黄金开发年龄;魔法与异能具有高度的排斥性,在同一人体中是不可同时存在的。
“怎么那么慢啊!”
“恩,刚刚与陆同学交谈了一小下……”
“对待那样的怪咖还用得着那么彬彬有礼?”
“不要这么说嘛……陆同学也肯定是有他自己的优点的。”
两人渐行渐远,最后陆并不能将两人的对话囊入耳中了。
他将头仰在后方桌子上,望着天花板。
后桌的桌子总是很干净。
班里对待他的人可以分为两种。其一,像战亚婕一样温柔体贴的少女;其二,其余人。
尽管被战同学——应该叫战亚婕——如此礼貌的对待,但并不代表陆明准也同样能受到其他同学、尤其是其他拥有异能的同学的以礼相待。
这里倒是有不轻的歧视现象,异能力者歧视无能力者。这种现象会在较为优秀的高中显得尤为常见——比如老牌名校的归云一中。
总地来说,身为“无能力者”的陆明准,遭到了同学的歧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谁叫他根本不是异能者,而走进了异能的城市,并转入了异能的高中呢。
“都是任务……”
只要有一个明确的终极目标,无论过程如何,实现便意味着成功。当然,前提是这一目标足够大,能将这样一个性格懒惰的魔导师请动。
*
异能——人类最杰出的创作之一。对人脑的开发,使得许多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可能——譬如让一座城市漂浮在空中。世界各国都在研究这一全新的领域,中国的研究则由林正平教授主导,在一座漂浮的城市中进行着。
这座城市便是陆明准脚下的归云市了。
原本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归云市为了隔绝情报才漂浮在空中。随即,随着异能的不断发展,实验需要大量的对象,大学志愿者的数量已经无法满足,这才在城市中建设了大量的基础教育设施,以吸引足够的生源。
同等的考试分数,申请到这里念书则可以享用更优质的教育资源。当然,这也绝非免费享用,作为回应,学生必须作为受验者参加异能研发。
根据宣传资料,参加异能开发是完全无害、可以促进学生身心健康的。
这里的高中,除了开设普通学校的课程外,额外开设了“异能理论”和“异能实践”两门课,便形成了“异能学校”这种存在而其中一所就是陆明准所在的归云一高。与城市同龄的‘悠久历史’,在学生中占有着最高的异能者比例,平均异能等级甚至可以达到C+的程度,在全市都首屈一指。
陆明准仍认为将自己送入名校是个错误的行为。
此时此刻,少年正路过这座学园的中庭,从主教学楼向体育场的方向前进。
因为优美的环境,和居中的位置,中庭往往聚集了不少的学生。
只是借机观察一下异能者的生态而已,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于是他找了一张长椅,坐了下来。
这种椅子应该是供两人同坐的,不过此刻坐着的人并不多,他便心安理得地坐在一边。
中庭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学生理所应当地使用着异能,如同火属性的学生在利用火苗加热便当(这真是危险),念动力的异能者们将自己漂浮在空中。这应是建立科学城市的意义:一个试点。如果异能这一东西能够普及,会使得生活更加方便。
“异能会不会最终取代魔法呢。”他突然这样想着,但却又即刻感到自己的想法十分危险。
如果实现的话,自己可能就面临失业的窘境了。所以最好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的好。
天空中划过的白色火焰引起了他的注意,似乎其上还有人存在。但因为速度过快,并没有看清楚人的长相。
在校园里仍要动用自己的能力来飞行,恐怕是十分紧急的事态吧。他想着。
于此同时,中庭内部的景象又开始发生了变化。成对出现的情侣开始增多,在能正好放下两人的长椅上相互依偎进食。本来还有自由活动的群体或单体学生,都渐渐消失了。呈现出此消彼长的事态。
原本是漫无目的,而后便改为了专一地观察。陆明准盯着道路正对面的情侣望着,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应已沉浸于二人世界了吧。两人共食一份便当,用筷子夹菜互相喂食。
每一口都要互相喂食,岂不是很麻烦,此外也很不卫生,陆明准评论着。
话说回来,在自己父辈的一代,青春期的恋爱,或被称为“早恋”,仍是学校的禁忌。而现在却是校园中不可忽视的一景。在社会风气的方面,中国的转变也是日新月异的。
虽然还想继续观察下去,陆明准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所打扰。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PS:写这本书的第一卷的时候还很年轻..我会努力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