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泪染尘寰百花残

  • 作者: 梧遥
  • 更新时间:2020-11-05
  • 字数:2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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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若萍游九天河,囊萤却掩剑声寒。

舍脂还映孤鸿客,泪染尘寰百花残。

儒也风雅,法也风雅,华休而已。”清音渺渺,熟悉祭号应声而出,乃是地剑尊者芸浱酆禅倏然一念,心系一抹淡淡的哀伤。

须臾之间,思绪万千,遥望宫灯华下,笙歌夜落,有那一道旷世身影,吹箫负剑,独立轻舟之上,何其快哉!初见剑者,便感此生难忘。

剑者谓谁?祭号、祭号,祭出的自然是有名有号之人,说得便是人界剑道之顶峰所在,人剑尊者泪染华休是也。

轻轻飘落的花瓣,好似格子木窗上堆砌的一点丹砂一点红,在这幻世编织而成的碎梦中,月之游丝带着一缕牵挂,在无数次的摇晃,摇晃。

蓦然睁开双眸,眼前所见的是斑驳旧影,神识之中残存的记忆碎片正如这万点丹红一般,轻轻飘落,好似这黄粱一梦,不觉已是泪染霜寒。

闻听熟识之祭号声声入耳,一梦煌宸之心中亦是有所思、有所忆,有感而发,低声沉吟道;“月之霜华,惹人垂怜,星火之光,若那风中残烛,无声无息,却也默然摇曳这一身暗影。

仙风吹拂这一颗玉桂,惊起一阵盈香与这鼻尖萦绕,这令人怀念的淡淡清香,此刻却令君心生缭乱,

遥想与君初相识,煮酒论剑叙逍遥,天下虽大,然而这平生知己不过几人矣。

儒也风雅,法也风雅,华休而已。

好友仙逝之后,吾便再无听闻此声祭号,三剑相交之义气,至今仍在吾之胸间回荡,久久未能平歇。

天剑心知,知己论道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得此好友,乃剑者之所幸,天之垂怜也!吾弟若是安在,那······哎。

人剑为苍生而亡,断剑决命,不应以此死劫证道,天地浩渺,不及人之孤傲,吾不如友,君亦如此,大义面前,唯有人剑泪染华休,持剑无悔,令君惭愧,唯有此生凝望吾弟之英姿,此心怅然。

半壶桂花酿,了解相思愁。

悲者逝西风,欲语泪潸然。

好友,一梦煌宸请君一饮壶中物,汝可莫要怪罪于吾,泪染华休,兄弟我想你啊!”

剑者落泪,譬如更深夜冷,霜月寒天,寒鸦断肠孤啼,直教英雄黯然销魂,任凭桂花离枝,曳舞飘零,无名泪眼,独映漫天星河,直教闻者悲伤,观者悲伤,如是而已。

今夜一轮明月独自穿行于飘散的云隙之间,一梦煌宸望天兴叹,思绪几经飘落,若这漫天桂花雨,虽是绚烂,仍旧遮挡不住离枝的伤然。

满目皆是对往昔岁月的追忆,是友情,更胜亲情三分。

一梦煌宸心神皆伤,痛然一饮壶中佳酿,酒染衣襟尚且不管不顾,自顾潸然。

话音甫落,却见芸浱酆禅亦有所感。

红尘陌世,浮光流转,禅者剑心,缘其所感。正如此刻泪染斑驳,欲语潸然。

落泪非是怯懦之举,只因心中有所牵挂,是友情的羁绊在心中低声吟唱一首岁月如歌,赏花、睹物、亦思人。

禅者有感而发,声悲切,低声呢喃道:

“莫道红尘缘是恶,半世浮华半生跎。

幽关隐谷仍是仙鹤栖身之处,匆匆回首望离巢。

人间过客却欲独行深涧之中,声声孤高欲折蒿。

鸥渡千里似云生,霞映万丈落松涛。

胸中一点禅者仁心,却是无法参透生死之谜,妄负酆禅之名,悲矣、悲矣!

共赏繁花,此剑风雅,亦真、亦假?

故此华休有言曾道:

“烟染丹青日成霞,云研香墨月为画。

世间繁花皆若梦,莫道韶光自求法。”

好友可知此言深意否?”芸浱酆禅开口便是一语相赠,箴言多问道,释者所语只为看破不说破,如是而已。

儒者观世,心若芷萱,似这少年之时,随口吟唱一段佳话,干净、纯粹、此乃剑者心之所向,心之所感。

初入江湖,看不透善恶却坚信行之有报,分不清对错却依旧为之所思,斩不断凡愁却依旧拂之添忧,甚是难解。

了却一番相思苦,一梦煌宸再度举起手中玉壶,倒落半杯美酒,自饮一口甘醇,伸手又将玉壶指向了芸浱酆禅。

苦若其面,苦笑其口,苦沁喉头,苦润离肠,苦自心间生,苦者天剑尊。

强忍着一腔别愁,一梦煌宸苦中作笑,高声言道:“这壶酒还能不能喝了,好友汝搞得吾很焦灼啊!”

话音甫落,只见一梦煌宸摇了摇头,自顾黯然销魂,心之所念早已掠过无尽时光,重归年少,江湖与君初相识,把酒持剑共论道,那是多么难忘的日子啊!

而今三者只存其二,令君再无愉悦之感,此生知己不过寥寥数人矣,把盏观星辰,持剑论正道。怎可无君矣?

闻听此言,芸浱酆禅却是自顾摇头轻笑一声,嘴角微微一颤,而后低声轻言道:“自然,好友今夜无须感伤挂怀,适逢九州归一之际,兵戈之乱将止休,人界孤魂千万矣,四方英灵堕冥泉,酆都鬼门开,九幽渡世来。

幻海炎魔独霸冥河之北,三川飞渡已是多年,偏安一隅,自成攻守之道,西梵佛域六道冥佛九幽苦战上百年仍是未能将其封印,阎神犹是叹息一声,未有奇谋相对。

便在十年之前,九幽出关一战鬼,身披傲意,手持断剑,一战震九幽,自此万鬼俯首称其为将,战鬼却是拂袖转身而去,只留下了一柄断剑当做封印,以其滔天剑气镇压炎魔,自此三川飞渡重归阎神统辖,战鬼因此立下绝世功德,名震九幽。

好友可知这手持断剑的战鬼乃是何人所化?”此话仿若意有所指,言谈之间好似在引导着一梦煌宸向着心中所思之人思虑。

原来方才一番愁思皆是禅者表象,非是心象,喜怒皆为常色,如是而已。

此心澄明,一梦煌宸已然明晓个中深意,更深夜冷,九天仙界忽闻一声雁鸣入耳,长空皆化须臾,于此倥然作响,直欲点醒剑者,了却心中疑虑。

剑者遥望仙界诸峰,但观层峦叠嶂,入目皆是人间难见的绝色之景,殊不知,良辰美景仍须知己相伴,方显其意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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