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卡斯洛尔·道丁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注1）
艾里安们越过派瑞斯防线后，一件又一件的麻烦事就接踵而至。明明应该是陆军的问题却让空军帮着擦屁股，道丁感到非常不爽。
而现在又有一件事令他更加不爽了。
道丁大步走进指挥室，无线电通讯兵正在一封一封的转译从各个战区发来的电报，道丁没有管他们，而是径直走向了站在桌子前面自己比划着什么的威廉·肖尔托·道格拉斯。（注2）
“少将，听说你把西线绝大部分的空军兵力都集结到了布瓦吉尧姆上空？”
“是的，长官。”道格拉斯站直身子，敬了一个军礼。
“那里现在有多少名魔女？”
“已经有11个中队，264名魔女完成了集结，还有5个中队正在赶来，长官。”
“FXCK！”道丁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了一句经典的英文国骂。然后随手从一名参谋手里抓来一张照片，贴在了道格拉斯的眼前，近的都快要挡住他的眼睛了。黑白照片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点，这些小点因为数量的关系连成了一片黑云。
“少将，你自己看看！你觉得这里有多少只飞翅级？”
“长官，应该有三千只。”
道丁愤怒的把纸又拍回桌子上：“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打算用200多名魔女迎战3000只飞翅级？！”
……
在布瓦吉尧姆上空的不止有希莉所在的一支部队，来自整个战线各处机场的魔女们似乎也集结到了这里，发动机的引擎声不绝于耳。希莉略微数了一下，恐怕数量超过了二百。
而远处……
密密麻麻的黑点连成了一片黑色的云，从地面上发射出的零星的防空火力标志着这些生物的身份。光是那庞大的数量，就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绝望感。
希莉从来没有想过第一次作战的时候就要面对如此庞大的飞翅级集群，就算是以前看过的那些描写上一次大战争中的魔女的作品，里面的主人公也一开始都只会面对落单的弱小对手，然后轻松的取得第一个战绩什么的……
地面上也偶尔可以看到一阵火光，那是大口径火炮开炮时的炮口光辉。再远处，在地面和天空的交界处，有一道细细的黑线。在开战之前，布瓦吉尧姆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这个高卢西部几乎一直处在宁静之中的小镇是一些想要度过安静生活的人的选择之一。直到战争开始后，也未见多大改变。现在，厨房的烟囱里还冒着炊烟，居民却已经先离开了，代替他们的是陆战外装和伪装起来的防空炮、火炮。
尽管仪表上24600英尺的高度远低于喷火外装36000英尺的实用升限，而且还有防壁的保护，在高空上希莉还是感觉到了冷风不怀好意的吹拂并且打了一个冷战。她第一次从心中感谢起这件一直被她自己批判为“土里土气”的作战服。
随着魔女们的队形渐渐变得整齐，艾里安的集群也在视野中变得大了起来。
“准备接敌！”
少尉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希莉机械式的摇动手柄，把身前的57mm6磅主炮放下。把脸凑到瞄准器具边，让右眼对准光学瞄准镜，然后用左手摇动手柄控制着火炮瞄准。
“还是……有点远。”
尽管希莉已经在尽自己所能尽量让外装稳定的飞行，但在高空气流的情况下难免会有上下起伏。同时在这样的距离上，57mm炮的弹道多少会出现下坠并因气流的原因影响精度。喷火外装作为一种空战外装，在机头有一门和陆军火力相同的6磅炮本身已经可以说是严重超载，所以只有十发的炮弹可容不得浪费。
艾里安集群也用拙劣的视力发现了正在接近的魔女们，飞翅级抖了抖翅膀，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冲锋而去。
“第一轮冲击，准备闪避！”
与艾里安的战斗——尤其是这样大规模的空中会战，和在直布罗陀的魔女之间的对抗不同，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咬住对方者可取得优势。
面对艾里安时，要想获得足够好的攻击位置，首先需要闪避开第一轮的冲击，然后再想办法咬住对方。飞翅级的主要攻击方式就是利用较高的机动性和相对速度撞上魔女的外装，它们的高速度可以轻易击穿空战魔女脆弱的防壁，然后把昂贵的外装变成一朵烟花。
因此，闪避永远是空战魔女要学习的第一课。
双眼紧盯着远处来势汹汹的艾里安集群，希莉没办法判断出哪一只会对自己发动攻击——即使有魔力加持的魔女级别视力，也只能在撞击前几秒分辨出来。
而且，还不能闪避的过早……艾里安有着几乎违背物理法则级别的机动性，虽然装甲的防御能力不算很强，但结构强度却大的超乎想象。
所以……最保险的办法是等到最后一刻再进行闪避，让飞翅级来不及反应，或者是没有足够的时间调整。
深吸了一口气，希莉不再去管火炮，而是把手放到了控制飞行的手柄上。双眼透过火炮和机体的间隙盯着正在飞速靠近的艾里安，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开火时机。
不过即使意识到了，也不一定有勇气装填炮弹开火吧……在空中装填炮弹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还要掐准瞄准的时间，一旦慢了几秒，也许就万劫不复了。
“Three……”
略微移动了一下身子以提供更好的视野，希莉在心里默默开始倒数。
“Two……”
双手紧紧握住操控摇杆。
“One……”
飞翅级狰狞的面孔已经倒映在了瞳孔中。
“Now！”
希莉猛地一推操纵杆，外装的机头被瞬间压低，朝着地面俯冲而去，同时让尾翼引导气流控制着外装开始快速的滚转。一系列的操作带来的过载让希莉眼前略微有点发黑，但在拉起机头后又很快恢复了。
希莉偏了偏头，看到已经被甩到身后的飞翅级集群时才察觉到冷汗已经让背后湿了一片。她控制着外装向上爬升，当速度快要降低为零的时候立刻进行滚转，外装的机头又指向了来时的方向。（注3）
现在……是我的优势了，希莉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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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注1：不要吐槽为什么道丁在1941年11月还当着空军司令，因为他的主要策略是打了就跑，而这个布瓦吉尧姆的空中决战策略是另一个人想出来的。
注2：威廉·肖尔托·道格拉斯……就是接替道丁的那位。他不认同道丁小编队打了就跑的思想，认为应该把战斗机编成大编队。
注3：爬升接滚转=殷麦曼回旋……可以让飞机在损失一点速度的情况下获得高度和相反的飞行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