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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姓”与“氏”的问题,是一个非常大的议题,想说清楚绝不简单,文中只是随意提及了一下。
简单说来,姓来自母系,氏来自父系,但这又不绝对。商鞅姓姬,氏公孙,又氏卫,后来被秦孝公封到商地,称为商君,便氏商。可见“氏”并不固定,氏可以是传承性的,也有可能是会随着当事人而改变的。当然,商鞅的几个氏,“公孙”、“卫”与“商”是不是一样的性质,仍有争论。而且这些称呼中哪些是当时人的称呼,哪些是后世的称呼,已经难以分辨,对一个人的称呼也很难统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先秦男子称氏不称姓。楚国贵族“三户”,屈、昭、景皆是芈姓,与楚王同姓,但俨然是两家人(楚王为熊氏,而且历史上尚未有熊氏之外的芈姓贵族夺位之事)。所以“嬴政”这个称呼,无论如何都是错的,因为“嬴”是姓。有一种说法认为诸侯以国名为氏,所以秦国国君当称“秦”氏,但是楚国国君却是“熊”氏。又有一种看法认为秦赵同源,秦国宗室当为“赵”氏,但除了“赵政”以外也没什么证据(赵政的称呼也与其出生在赵国有关),而且很难相信几百年分家之后秦、赵两国的宗室还能保持同一个氏。所以“姓”“氏”之分,实在是一笔糊涂账,总的来说,“姓”较为固定,“氏”不太固定,一般与当事人的出生地、出生国、封地、职位、身份等因素有关。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先秦时代姓氏并没有被神化,后世的权贵以姓氏为荣,先秦却无此习俗。而且就算是汉朝以后,也会有主动改姓的事情发生。所以文中秦王改氏“东方”,也不是不可能。
先秦时代最重要的仍是“名”,睡地虎秦简发掘出了一些士兵的家信,称呼旁人都只是称名(如“危”“黑夫”),当然这也有可能与阶级有关。但就算在贵族中,也时常只称呼名,前缀身份职位,比如“尉缭”“公子无忌”“赵王迁”,当然,也不能说绝对,因为这些称呼有很多也无法分清是当时人的称呼还是后人的称呼。
小说当中描述的“姓”“氏”开始统一,在真实历史上是汉朝时才发生的事。文中让这一事实提前发生。仅仅是为了行文方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