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胎记女孩
天灰蒙蒙的黑漆漆一片。
陈诰举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踩在寝室后面的垃圾场里,电筒微弱的灯光映在满地狼藉,角落里,一道低沉的哭泣声幽幽传来。陈诰只觉得自己的神经被狠狠一挑,他不敢挪动步子,直到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地扯住。那哭声像是趴在他肩后般越来越清晰,陈诰狠下心大喝一声猛然回头,身后,一个破衣烂衫的女婴正低着头拉着自己的衣角。
她的头发脏兮兮地直到胸前,异常苍老的手还紧紧扣在肉里。陈诰都不敢喘大气,直到前面的女婴慢慢抬起头——她皮肤是骇人的通红,头发盖住了大半张脸。她微微一甩头,脏兮兮的左脸瞬间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
“啊!”陈诰尖叫地丢到手电筒就冲出垃圾桶,身后女婴飘渺的声音似乎还环绕在耳际。
“我要妈妈……。妈妈……”女孩的脸仿佛还在面前,陈诰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女婴的左脸,竟是血肉模糊爬满了又细又小的蛆……
“陈诰,校花宁儿死了!尸体在垃圾场发现的,法医说是昨晚被勒死的。”第二天清晨,陈诰被哥们拼命摇醒,陈诰一个激灵跳起床铺。
“宁儿?”陈诰不可思议地说着,“我昨天还看到她呢……”陈诰的眼里出现了扼腕的表情。可周末过后,等他来到教室里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却袭上陈诰心头。
原本宁儿的位置上被一个陌生身影代替,那女生有着和宁儿一样的秀发,一样的妙曼身姿,可在女生转头的那一瞬间,陈诰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那女生的右脸和宁儿简直一模一样,可完美的左脸上竟是一片扭曲的青色麻状胎记,上面坑洼的让陈诰全身一颤!陈诰没由地想到前两天见到的女婴,也是这样左脸一片恐惧。
“你好,我是你的新同桌刘媛。”陈诰还愣着,女生却微笑地朝陈诰伸出手。
怪异的新同桌
刘媛是个妩媚的女子,她异常地活跃努力,不像其他有缺陷的女孩般自卑。在刘媛第三次拿下学校考试第一时,校长微笑地看着刘媛。
“刘媛,这周末校长请你去家里吃饭好吗?”
陈诰周末一回家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刘媛笑着坐在爸妈中间,一边吃着小吃,一边看着电视,那种场景像极了一家人般的其乐融融。接着陈母站起身走进厨房准备晚饭,陈父招手让陈诰坐下,然后自己也上楼拿文件。
空荡的客厅只有刘媛和陈诰两个人,陈诰无聊地剥着花生,接着,只觉得脖子后有凉飕飕地阴风一过,透着茶几玻璃,陈诰看到身后的刘媛轻轻撩起刘海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左脸,接着,她纤细的手慢慢在脸上摩挲着,一个一个细小的白虫子从左脸爬出,陈诰尖叫地丢下花生。
“你——”玻璃茶几碎了一地,陈诰的身后,刘媛还是刘海遮着半张脸端庄地坐在那里。她一脸错愕地望着突然尖叫的陈诰,陈诰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惨白。
“爸妈,我先回学校自习了。”陈诰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可他才刚坐电梯到楼下,刘媛却已然靠在楼梯口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啊?”陈诰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媛。
“跳下来的啊!”刘媛笑眯眯地说着,陈诰惊恐地望着六层高的楼,接着刘媛蛊惑地声音擦着陈诰耳边再响起。
“逗你的,我是用楼梯的!”刘媛哈哈笑着,陈诰却打了个颤。
刘媛一直走在前面,陈诰躲躲闪闪地跟在后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陈诰发现不对劲时,才发现两人竟然走到了学校后面的垃圾场。
“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不是要回学校吗?”此时天色已黑,陈诰警惕地看着前面的人影,刘媛停住了脚步。
“这里离学校很近啊,我们可以抄小路。”刘媛指着一旁一条幽暗的路,那里散发着臭味没有一丝灯光。陈诰嫌弃地看了一眼,他下意识地摇摇头,随即转身想走。
“刘媛,你怎么知道这破路的?这么恶心!”陈诰话音还没落,一双干枯的手却紧紧拽住了陈诰的衣角。几个月前那熟悉的骇人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陈诰瞪得硕大的眼睛回头看着刘媛,刘媛原本干净白皙的皮肤此时变得肮脏污浊,左脸血肉模糊的触目惊心,飞满臭虫的头发一扫一扫。
“我要妈妈。”刘媛还低沉地喊着,陈诰只觉得眼前一黑。
小女生之死
陈诰醒来时,刘媛正在一旁。她的左脸被长长的刘海挡住,一眼望去,像极了死去的宁儿。
“宁儿!”陈诰恍惚叫出声。
“陈诰你叫谁啊,我是刘媛!”刘媛不满地说着,门口,校长和化学主任连忙跑了进来。
“爸妈……”
“诰诰你怎么晕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里难受啊?”校长和化学主任担忧地问着,陈诰却惊恐的眼睛看着刘媛。
“诰诰,你要好好谢谢刘媛,你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晕倒了,要不是刘媛,你都不知道会怎样!”校长说着,陈诰疑惑地看着刘媛。校门口?他错愕地张了张嘴,面前,刘媛依旧温柔地点点头。她好似看透了陈诰的想法,然后幽幽开口。
“陈诰,你在回来时的校门口晕倒了,是门口大爷送你来校医的。”刘媛说着,陈诰只觉得脑袋更昏沉了。他明明记得刘媛带着自己走到了垃圾场,怎么又出现在校门口呢?陈诰艰难地转着脑袋,门口猛地涌进一个小身影——
“陈哥哥!”
这个小女生是陈诰的追随者,从进校第一天开始便对陈诰死缠烂打。好不容易陈诰将这个问寒问暖的小女生终于赶出病房门,一旁,刘媛的脸上竟然露出了诡笑的神情。
“陈诰,没看出来追你的人倒不少嘛!”刘媛讽刺地说着,那骄傲的神情,让陈诰狠狠一愣。
“要不,陈诰,我就委屈下我自己和你在一起咯?”刘媛开玩笑地说着,那表情和语气与陈诰记忆中里的人慢慢叠在一起。一模一样的表情,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动作,陈诰呆呆地望着刘媛,然后几个僵硬的字蹦出嘴巴。
“刘媛,你和我原来的一个朋友好像。”陈诰僵硬地说着。刘媛的嘴角,又是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垃圾场处再次发现了一具尸体,这不过这一具尸体的脸被彻底毁容,只能根据身上的衣服和校牌判断出是高一的小A,也就是那个追着陈诰到处跑的小女生。
“根据检查,死者是半夜被石头所伤再毁容的,毁容的药物应该是浓度硫酸。”法医说着,一旁校长却狠狠一愣。
浓硫酸……这不是只有化学实验室才有的东西吗?如果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半夜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杀人凶手必须要有实验室的钥匙,才能在非正常上课时间取出浓硫酸——而有实验室钥匙的人,不就只有学校化学主任才有吗?!
垃圾场的铲者
化学主任被警察带进警察局时,陈诰像一个没头苍蝇般在教室里乱窜。一旁,刘媛也跟着紧锁眉头。
“陈诰,你在这里乱窜不如想想去命案发生的地方,帮伯母找到清白的证据?”刘媛说着,陈诰恍然大悟。
学校后面的垃圾场早就被警方封锁了起来,陈诰一个人悄悄地潜进垃圾场。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冷风凄惨地吹着。陈诰记得,宁儿也是在这里死去,而那个恐怖的拉着自己的女婴也是出现在这里。陈诰不觉得心里打了个冷颤,接着,垃圾场深处,传来了有人挖东西的铁锹声。
是谁这么晚了还在垃圾场挖东西?一个个恐怖的画面窜进陈诰脑袋里,陈诰想逃,可他的脚却不自主地朝着声音走去。
垃圾场深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正举着铲子一下一下挖着,而那个人影所站着的地方,正好就是宁儿和小A死去的地方!
“爸?”陈诰似乎感到自己的嘴轻轻挪动,面前的人影狠狠一怔,顺着月光,人影慢慢转过脸。校长铁青着脸举着铲子,陈诰的心被紧紧提起,接着,就在校长的铲子狠狠砸向陈诰的脑袋前一秒,一双白皙冰凉的手直接拖着陈诰冲出垃圾场。
“陈诰快逃!”
“刘媛?”
前面的人影还在飞速地奔跑着,身后陈诰双目紧锁,就在到了垃圾场口时,前面的刘媛突然停住了脚步。刘媛徒然松开陈诰的手,就在陈诰伸着颤抖的手想要扳回刘媛的脸时——刘媛猛然再次跑开!此时面前,校长举着铲子对着陈诰,校长的脸上净是陈诰不懂的阴狠,那铲子缓缓砸向陈诰的脑袋……
这一次,陈诰清醒的时候还躺在垃圾场的深处。远处闪烁着蓝红光芒,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面前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校长的人影?只有一个生锈的铲子还留在原地,陈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铲子溜出垃圾场。等到陈诰回到寝室时,寝室的哥们激动地一把拉住陈诰——
“陈诰,好险,化学主任证明无罪,被释放了!”
如果我有一个女儿
铲子被陈诰藏在了床底,这样就消除了父亲犯罪的证据。陈诰一直在疑惑那晚父亲为何莫名出现在垃圾场。他不敢回家,因为他怕面对父亲时,自己会忍不住刨根问底;陈诰害怕事实的真相让自己崩溃。陈诰将自己反锁在寝室里,直到寝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陈诰打开门,门口,刘媛担忧地看着自己。
“陈诰,小A被证明是自杀的。”刘媛的声音缓缓升起。
“陈诰,你该回家了……校长和化学主任都很想你了。”刘媛的话再一次幽幽传进陈诰的耳朵里。
陈诰和刘媛回到家里时,警察还在家里和父母交谈着。
原来,事实的真相是因为小A在上课的时候从实验室里好奇偷出了浓硫酸。而半夜,小A被垃圾场的垃圾绊倒在地,背包里的浓硫酸打破浇在脸上。小A的死亡完全是一个意外,可是垃圾场那漫山遍野的垃圾却遭到了警察的重视。
“听说学校也要重修,干脆把垃圾场清理一下吧!”警察皱着眉说着,校长却如触雷般弹起。
“不行!”他异常激动地说着。
由于垃圾场是属于学校的范围,所以警察没有权利去多管。警察欲言又止地离开,一旁,刘媛熟练地上去挽住了满脸皱眉的陈母的胳膊。刘媛才是在陈母耳边说了几句,陈母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刘媛,你太懂事了。”陈母看着刘媛,脸上露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欣慰,“如果,我也有这样一个女儿,该多好啊……”陈母小声地自言自语说着,在客厅喝着水的陈父却是满脸震惊。一旁,陈诰悄悄地看着父亲脸上这细微的变化,接着刘媛打圆场的话便再次响起。
“那——主任就认我为干女儿咯!”刘媛微笑地说着,陈母脸上无比的开心。
“认什么女儿?难道家里一个儿子还不够吗?”陈父异常凶狠地低吼着,厨房里,刘媛不满地低沉下眼睛,看着陈父的脸,像是看到了一个敌人般充满了仇恨。
宁儿的死亡真相
校长被警察拘留了!
这个消息如炸弹般袭击了整个校园!
陈诰再一次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警察局里走来走去,空荡的外厅,刘媛却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她侧着脸看着窗外,完美的右脸看上去那么像死去的宁儿。
宁!儿!这两个字如刀子般狠狠划在陈诰的心上,警察局里,警察毫不客气地将手铐锁在校长的手上。
“对不起,陈XX同志,我们怀疑您与杀死宁儿一案有关。”警察说着,外厅的陈诰终于忍不住地冲进内厅。
“谋杀?!”陈诰不可思议地吼着,“怎么可能!不是说宁儿是半夜自杀的吗?怎么又谋杀?!”陈诰狠狠拍着桌子,警察一把拉住激动中的陈诰。
“对不起,死者的尸体早在第二天便离奇消失,但我们在死者死前遗留的衣服上发现了陈先生的DNA皮屑。”
“你们放屁!宁儿是我女朋友!我爸怎么可能杀她?”陈诰终于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一瞬间,警察局里的一片死寂。许久后,警察才悲怜地拍了拍陈诰的肩膀带走陈父。陈父在经过陈诰的时候,他狠狠拍着陈诰的肩膀。
“儿子,好好保重。”陈父一脸释然地看着陈诰,陈诰的眼眶变得通红。
家里,陈母哭得死去活来。刘媛搂着陈母的肩膀,轻声地安慰着。
“我不敢相信,阿陈竟然是杀人凶手!”陈母哭天抢地,陈诰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陈母。刘媛偎依着陈母的胳膊,甜腻腻地声音在陈母身边响起。
“没事的,伯母。今天开始,我就是您的女儿了。”刘媛温柔地安慰着陈母,“我会一直陪在伯母身边,伯母别伤心了。”
陈父被枪毙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天,警察局一片死寂。陈母几次哭得晕倒,陈诰和刘媛一直在旁边陪着安慰她。
“回家帮陈先生拿一些上路的东西吧!”警察低沉的声音说着,陈诰给刘媛一个眼神,刘媛知晓地点点头。她还是搂着陈母安慰着,陈诰便回到家去拿衣服。在家里的杂物室里,陈诰翻着父亲年轻时的东西。
陈父有一个百宝箱,里面都是陈父年轻时最宝贵的宝贝。里面有给母亲的情书;得奖的奖状;最里层,竟然还有几件漂亮的蕾丝婴儿服。
这……该不会是父亲原来给自己准备的婴儿服吧?陈诰错愕地望着婴儿服,可……自己是男生啊!父亲怎么会给自己留下女婴的衣服?
半夜女声
在陈父离开人世的一个月里,陈诰和刘媛都陪着陈母住在家中。半夜,陈诰迷迷糊糊地口渴起床,客厅阳台上,竟飘来了婴儿的哭声。那是女婴低泣的声音,尖细尖细地让陈诰毛骨悚然。陈诰的睡意一瞬间被赶走,他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门,“哗”地一下打开客厅灯!
刘媛正错愕地站在阳台上回头看着自己,她的脸上还有着泪。看到突然出现的陈诰,刘媛连忙擦干眼泪故作没事的微笑着。
“你怎么出来了?”
“那你怎么半夜在阳台?”
面对着陈诰的质问,刘媛的眼泪再一次飙出。她的脸苍白的不像正常人般,脸上那块青色在月光下更加的丑陋。
“我也好想我的爸妈,我想问问他们,为什么在我刚出生下来是就抛弃了我!”刘媛悲恸地说着,陈诰的心里一瞬间竟然对是孤儿的刘媛产生了怜悯。可这种怜悯在下一秒便消失不见,陈诰看着刘媛的左脸,上面的青色伤疤像极了小A被浓硫酸毁容的脸上伤疤。
“刘媛,你的脸是怎么回事?”陈诰徒然问出口。
“胎记,天生的。”刘媛冷冷回答。
可从那天起,陈诰却对刘媛多了一个心眼。他发现刘媛和一个人很像很像,一样喜欢用左手吃饭;喜欢瘪着嘴巴写作业;喜欢喝咖啡不加糖……当陈诰观察刘媛越仔细时,他就发现刘媛和那个人越像。
“刘媛,之前你认识宁儿吗?”陈诰颤抖的声音问着,刘媛的眼睛微微一弯,笑脸的弧度和宁儿一模一样。
“宁儿啊。”刘媛摇摇头,“不认识诶……”刘媛笑着说着,陈母喊着两人吃饭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饭桌上,陈母将一大根香喷喷的鸡腿放进陈诰的碗里。
“诰诰多吃点吧!看你最近都瘦了。”陈母关心地朝着陈诰说着,看着陈母眼里透满了对陈诰的无限宠溺,刘媛握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紧……
三探惊魂垃圾场
陈诰觉得刘媛总是在陈母面前故意卖乖。她总爱黏着陈母,然后说尽好话。那种感觉,像极了刘媛要把自己从母亲身边挤开,然后代替自己位置般。
陈诰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当陈诰和刘媛再一次回到学校时,寝室里,陈诰透着床板看着床下生锈的铁锹,宁儿的脸再一次浮现在陈诰的脑海里。
那个饱读诗书的爸爸,真的会是杀死自己女友宁儿的凶手吗?陈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梦里,宁儿满脸是血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哭着……
“陈诰,救命!”宁儿的脸扭曲成一块,她一下子变成刘媛,一下子又变回宁儿。宁儿血淋淋的手就要触到自己的眼前了——陈诰恐吓地从梦中惊醒。
垃圾场里,还是那样的一片阴森恐怖。
陈诰拎着铲子来到上次碰到父亲的地方,那个地方的土是刚翻新过的,陈诰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铲子一下一下的挖了起来。
他好像挖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一股陈旧的腻味从泥土传来,接着,原本干燥的泥土上竟自动地滴下一团团暗红的血块,陈诰只觉得心就要跳了出来,接着,一双不陌生的,长满暗疮地手拉着自己的衣服。
“还我妈妈……”那个左脸爬满蛆的女婴再一次微笑地站在了陈诰面前,陈诰瞪大了眼睛。
“妈妈……”眼泪啪嗒啪嗒地从女婴眼里流出,那个哭泣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陈诰突然想起了自家阳台上的低泣声。只是这么一个晃神,陈诰再次看向女婴时,女婴竟然变成了漂亮的宁儿。只是此时,宁儿的脸上却是一片狰狞,她额头被铲子拍裂的伤痕还不断流着血,她紧紧拉着陈诰的手,撕扯地嗓子吼着。
“陈诰,还我命来!”
陈诰疯了!
他在垃圾场里,抓着不知从哪里淘来的一根棍子不断喊着“宁儿饶命。”警察再一次来到精神病医院,里面,陈诰拼命喊着自己是杀宁儿的凶手。
“这种情况,在医学上称作臆想症。”医生对着警察说着,“陈诰一直幻想着自己是杀害宁儿的凶手,实际他不是。”医生顿了顿,然后又叹了口气。
“我猜测,陈诰是亲眼看到了父亲用项链敲死了宁儿而遭受过大的打击。所以他宁愿将凶手想成是自己而不是父亲,所以——”
“所以从一开始,陈诰就知道自己父亲是凶手,但是他却一直幻想着自己才是凶手?”警察接话到,医生点点头。一旁,刘媛却满脸怜惜地趴在陈诰耳边说着什么,陈诰原本呆滞的脸变得惊恐,接着,刘媛转身而去。
“陈诰,你疯了真好!”刘媛的话在陈诰耳边回荡着,“这样,妈妈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刘媛又说道。
我也是你的女儿
丈夫死了,儿子疯了。陈母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楼房满眼是绝望。她的身旁,阳台的花盆里仙人掌长得异常旺盛。
如果……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让阿陈亲手掐死那个女儿多好啊!陈母略有疯癫地狂笑着,她的身后,刘媛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妈?”刘媛轻声试探地喊着陈母,陈母的眼里掠过一行惊讶。
“什么?”
“妈,妈……我是涵涵呀!我是陈涵呀!”刘媛微笑地朝着陈母说着,陈母的眼里蓦地闪过一丝惊喜。她颤巍地手轻轻摸上刘媛左脸的伤疤,上面密密麻麻如浓硫酸浇过的痕迹触目惊心,陈母突然又尖叫起来,她冲回杂物间翻出陈父那个旧百宝箱,里面,拿出一套套女婴的衣服。
“你不是涵涵,涵涵已经死了!被她爸活活掐死了!”陈母疯乱着头发吼着,刘媛连忙拉着陈母的衣袖。
“是!我原来是死了,可是后来我复活了呀!”刘媛急切地说着,“我的灵魂一直飘荡在爸爸埋葬我的垃圾场,直到宁儿死去,我的灵魂附在了宁儿身上。妈!我真的是陈涵,你看,我被浓硫酸泼过的脸都一模一样。妈!我复活了!!”刘媛紧紧抱着陈母,“妈,现在杀我的爸爸死了;和我抢你爱的弟弟陈诰疯了。妈,你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刘媛享受地说着,陈母的眼睛却越缩越紧,她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刘媛,然后直接冲到阳台。刘媛想伸手去拉住陈母,陈母却直接冲过阳台跳下。一旁,仙人掌的花盆也跟着摔碎在楼下,里面,竟露出一堆婴儿的骨头……
二十三年前,陈涵在陈家出生不到三天,家里母亲做实验的浓硫酸不慎浇到了陈涵脸上,陈涵的左脸从此毁容,追求完美的父亲竟然因为陈涵的毁容而狠下杀手,将小小的尸体埋在一座垃圾场下;接着,父亲买下了这个地方并建造了学校。
“这是女婴的骨头,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根据DNA判断是陈氏夫妻的亲生女儿,而且骨质有明显的浓硫酸侵蚀现象。”警察局里,法医叹着气说着,“我还在这骨头上看到了不属于花盆里泥土的土质,土质很新,是学校后面垃圾场的。没猜错的话,这尸骨原本应该是埋在垃圾场里,最近才迁移过来的。”法医还说着,刘媛慢慢低下头。
二十三年后,陈诰的女友宁儿和陈诰幽会,为了避开大家的视线,他们竟然选择了寝室关门后去学校后面的垃圾场。学校打算扩建,早到的宁儿就这样无意间发现了来转移尸体的陈父,就在她要报警时,陈父狠心敲死了宁儿,而这一幕一幕,都被后来赶到的陈诰撞见………
陈涵附体在了宁儿的身上,她要报仇,要夺回属于她的母爱。小A,只不过是刘媛的棋子,来做一切的导火线。陈涵就是刘媛;刘媛就是陈涵。在陈母下葬的那一天,有人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女婴哭着坐在墓碑旁,她的左脸还有一块青色……
那天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刘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