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作者家里的猫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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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S

【一周目·西元1813年·大不列颠岛·伦敦】

我,北条鹧鸪川。

这家名叫Grenadier的酒馆坐落在伦敦的贝尔格莱德区,在19世纪初期的拿破仑战役期间,这里就是威灵顿公爵手下的军官们的最爱。他们几乎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军官食堂,无事的时候甚至会整日坐在这里大喝威士忌,与同僚们高谈阔论。

未来的这里将会挂上一些记载威灵顿公爵事迹的油画和剑,不过现在,这里看上去就是一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酒馆而已。

今天的这家酒馆,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装束有些奇怪的蓝发少女低着头,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崭新的货币往柜台上一扔:“两杯苏格兰威士忌,一杯纯麦芽的,一杯兑和的。纯麦芽的要十五年左右的。”

酒馆老板没有多想,毕竟对于他而言,只要给够了钱谁来喝酒都是一样的。倒是角落里的军官看着蓝发少女身上的白色长袍,交头接耳的指着她低声议论了起来。

深蓝色长发的少女名叫礼月,十一时魔女。

礼月低着脑袋,让辛辣浓烈的酒类饮料顺着喉咙流进胃部,双眼被留海遮挡着,让我无法看见她的眼睛。

我走到她面前,拍了拍蓝发少女的头顶:“不要喝了。”

礼月甩了甩头避开了我的手,仰起脑袋将木质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她的眼睛有些泛红,微微闪烁着泪光。

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伤心了。我将另外一杯兑和威士忌从她面前推开,说道:“礼月……这不是你的错。”

少女没有应答,从我手中抢过另一个杯子。

“礼月!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觉得椰子会高兴么?”

她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拿着酒杯的右手有些呆滞的凝固在空中。我趁着这个机会抢下酒杯,果断的扔在地上。在酒馆老板的惊愕眼神中扔给他两枚一英镑的铸币,然后把礼月从座位上拉起来,走出了酒馆。

少女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仍然低着头,不住地低声说着:“我本来能救下她的……我本来可以的……”

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十二时间魔女之间的关系绝对是整个时间轴中最牢不可破的联盟,而椰子这个外向活泼的少女在我们之间都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可是她就这样突兀的离开了,要说一点都不理解礼月的感受也是不可能的呢。

我所能做的,就只有拍拍她的肩膀或者脑袋,拿出平日里那种开朗的表情,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

以痛觉作为代价的我,在战斗方面在时间魔女中可能算是前列的,但在安慰女孩子的地方,我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拉着礼月坐在街道旁的长椅上。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下,天幕下的一切突兀的被深蓝和黑色笼罩。太阳的余光虽然还未完全散尽,而这个年代中就算是煤气灯也没有被安装在路上。酒馆内的军官们陆续走了出来,酒馆的老板也关上了门,并且在门上挂了打烊的牌子。

蓝发少女坐在长椅上,呆呆的坐着等待着黑夜吞噬了1813年的伦敦城。夜幕完全降临之后街道上已经没有人在行走了,整座城市被笼罩在了粘稠而凝固的黑暗里。月亮缓缓上升,这一天是满月,月光投射在街道上提供了仅有的照明。我和礼月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我首先打破了这段寂静。

“好点了么?”我问道。

“嗯。”

礼月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夜晚可以听得很清楚。

“啊……为什么我居然为了你这个家伙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啊……这可不符合我的作风呢。”

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我带着微微的无奈和笑容说着。

“那个,明天椰子的葬礼之后,可以叫上大家去哪里玩一玩么?”

“当然可以啊。”

——倒不如说,本来每次魔女组团去哪里闲逛都是你一个人泡在图书馆里面不参加的吧。

“嗯,那谢谢了。”

少女金黄色的眼睛还略微有些红肿,但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一周目·西元1年·西藏·珠穆朗玛峰】

最先去到或登上某个地方的桂冠从来都不应该属于正常的人,因为在那之前几千年,也许就已经有时间魔女踏足过了。三时魔女的就职仪式通常在高山上举行,相对于的,葬礼也在高山上面举行。稀薄的空气和寒冷的温度可能对于正常人来说难以忍受,但对于时间魔女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就算时间信标已经损坏,魔女的躯体也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但在举行葬礼之前,她是不会消失的。葬礼的过程大概相当于“将尽职战死的魔女送回时间之神的怀抱”。我们相信她们并非真的离开了,而是前往了一个美丽的,不再需要战斗的世界。

黑发少女站在边上,瘦弱的身躯上裹着厚厚的衣服,呆滞的目光盯着椰子已经没有生机的躯体。

过了很久,她开了口,但声音里面却带着呆滞和生硬。

“对不起……”

我刚想问她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下一刻就立即明白了。

“嘛,这也不能怪你呢……”织田双生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过就最后再帮你一个忙吧……送你去一个正常的时代。”

双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的玻璃球,放在了黑发少女的手中,“如果改了主意的话,就敲击几下这个东西哦。”

“嗯。”

双生与她一起消失在空气中,片刻之后,织田双生独自又回到了这里。

“三,二,一……”

和剩下十一名时间魔女一起,我将装载着椰子身躯的水晶棺推下了山崖。在她离开山顶的一瞬间,少女的躯体就和被击杀的Disaster一样在水晶中破碎,变成无数个半透明的发光的碎片,然后迅速的消失在空气中。

我闭上眼睛,尽力抑制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PS: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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