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话:心兵

郭雨不愧是运动健将,几乎是三步并为两步爬上4号区5楼,只是眼尖的他还没踏进病房,就看到走廓尽头的窗边站着一个自己十分熟悉的身影。

就算是个背影,郭雨也认得出来,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老妈蔡琳无误。

蔡琳此时望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与以往的乐观开朗不同,她脸上挂着的却是一副忧伤的表情,衬着凄凉的月光,说不出来的惹人心疼。

“妈,我来了,爸怎么样了?”郭雨知道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怕打扰了病人休息,轻轻走到蔡琳身边问。

“小雨,你怎么来了?”蔡琳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脸上恢复了淡定的神色道,“我不是让你回去早点休息么?明天还要上课,万一起来迟了怎么办?”

这变化虽然微小也很迅速,早已被郭雨尽收眼底。

“我,我不放心爸,就过来了。”郭雨内心思绪翻涌,突然不知道要用什么话语来安慰蔡琳,只好拍拍蔡琳的手道,“妈,你也累了,要不,你回家吧,我今天来守着爸好了。”

妈妈的手,好冰,好凉,是不是就像她的心一般痛苦而哀伤?

“别胡闹,你还小,你的任务是学习,这里交给妈妈就好了。”蔡琳摸摸郭雨的脑袋,叹息道,“唉,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妈妈要照顾你爸爸,不能全心全意陪着你了。”

“妈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家里的事我也应该分担的。”郭雨突然很讨厌这种自己置身世外的感觉,与其说是呵护更像是隔离。

明明是蔡琳为了照顾家人分身乏术疲倦不堪,可在她的嘴里面说出来,倒更像是蔡琳的错一样,让郭雨的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愧疚之情。

自己以前都仗着蔡琳对自己宠爱,经常不听蔡琳的话,还在和郭冬林发生矛盾的时候就拉蔡琳出来当挡箭牌,害得老爸老妈经常为了教育理念不统一的问题发生争论,当时的自己觉得是一种聪明,现在想来却是一种幼稚。

伤害最爱自己的人,还沾沾自喜,这种内疚,比起让郭冬林打骂,更加不好受。

“呵呵,也是,我的小雨长大了,是妈妈不习惯还把你当小孩看,妈妈要向你道歉。”蔡琳嘴角绽出一道满是倦意的弧线,极力让自己笑起来很欣慰,“你爸爸睡了,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既然你这么有孝心,那这样吧,你去看一会你爸爸放个心,然后就乖乖回去睡吧。”

“可是,我想……”郭雨还想坚持换蔡琳回去休息,但是脑中一闪想到哪吒还躺在自己的床上,赶紧生生改口道,“我想,妈妈你说得对,如果我上学迟到,恐怕爸爸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自己在这里,哪吒在床上,万一蔡琳回去看到了,给吓着了真不是件有趣的事。

话说,自己都回来了,哪吒怎么还赖着不走啊?

“小雨,妈能问你一个问题么?”蔡琳脸色一敛,严肃看着郭雨道。

“什么问题?妈,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郭雨点头,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爸爸对你那么凶,不是打就是骂的,你恨你爸爸么?”蔡琳一边说着,一边就泪眼模糊了。

“妈,你在说什么啊,他是我爸,我怎么会恨他呢?”郭雨当然不会在伤口上撒盐,摇头否认道。

“原来妈都以为是你爸爸有了事业当了领导后渐渐性格大变,今天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才知道,其实,他在创业的开始身体就有问题了,他舍不得看病花钱就一直拖着,还和客户经常喝酒应酬,就是想为我们多挣点钱。他之所以对你不是打就是骂,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体难受情绪控制不了,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怕他走了以后,我对你太过宠溺,万一你不好好学习,将来会让我们母子俩吃苦……”蔡琳声音渐渐哽咽,如果不是今天郭冬林终于敞开了心扉,她恐怕都会误会他一辈子。

蔡琳一直以为郭冬林是因为有钱后变傲慢了,她经常怀念以前虽然穷却一家快乐的时光。加上郭冬林也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工作又忙,缺乏良好的沟通让夫妻二人误会渐深,就算是一向好脾气的蔡琳,也因为郭雨和郭冬林吵了许多架。

甚至,两个人有次差点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郭雨当时还思考过,父母离婚后跟谁过的问题,自然是毫不犹豫选择了蔡琳。

有钱了不起啊?我们母子俩不稀罕!

“不,爸爸不会走的,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郭雨听着蔡琳颤抖的哭泣,这才终于理解了郭冬林的良苦用心。

父爱如山,原来郭冬林虽然在嘴巴上给予郭雨的通常是责骂,在心里却始终有一个坚兵的信念,他没有太多夸奖和安慰,却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动,给家人做着他觉得是最好的打算。

郭冬林吃过没钱的苦,他就认为要家人日子过得好,一定要很多很多的钱。可惜自己没有什么文化,赚钱就会很辛苦,但是郭雨如果学习好了,想必将来要比自己轻松很多,所以逼着郭雨好好学习才能改变命运,也是他考虑很久得出的结论。

可是,就算再有钱,郭雨再有出息,没有了郭冬林,这个家,还算是个完整的家么?

“妈妈哪怕是重新回到过去那穷苦的日子,也希望你爸爸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就好,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蔡琳用手抹着眼泪,可惜是旧痕添新泪,“虽然这家医院的最终病理报告明天才出来,但是已经有两个医院确定是肝癌晚期了,所以妈妈真的很害怕。”

往事不可追,错过的美好,真的还能再拥有么?

“妈,不要害怕,我想爸爸一定会没事的。嗯,我先去看爸爸,然后就回去,妈妈你等会也早点休息吧。”郭雨伸手关上了窗户,对着蔡琳温柔道,“妈,晚上风凉,盖好被子,注意身体。”

“嗯。”蔡琳看着眼前这个大小伙子,心头暖暖的,“你也快去吧,别耽误了明天的功课。对了,你爸睡着了,你不要吵醒他,看看就好。”

“知道了,妈。”郭雨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算往事不可追,他这次也一定要把乾坤给扭转过来。

就算,拼上弑神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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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家庭矛盾不少都是沟通的问题,长期沟通不畅引起的误会升级,直到彻底爆发,无论是亲子关系,夫妻关系,都是一样的。互相理解互相尊重才是健康的模式,但是类似“你猜我猜大家猜”的这种模式,小玩怡情,中玩撕逼,大玩灰飞烟灭。

《心兵》——馍老板的大爱,这个似乎都不用我推荐了,因为,它本来就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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