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黑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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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皮侍郎入土为安,颜如玉挽留我们这些拜祭人等,吃了个便饭。

白米饭、白菜、白豆腐,白萝卜汤、白散酒,白事最常见的白饭搭配,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好吃,但量大,管饱。

吃着不咸不淡、没有油性的饭菜,小萝莉龙喵喵一脸的忧伤:“说是留咱们吃个便饭,担这也太随便了点吧……”

这个可爱的小萝莉,有很多被吃货引经据典的语录,“如果你认为吃是吃货人生的全部,那就错了,还有……睡!”、“不开心睡一觉,就让它过去吧。伤心还好,伤胃就不好了。”、“别人吃两口就饱了,我是吃饱了还能吃两口。”,同事们除了赵拾瑾,都喜欢她,全宠着她、让着她,倒也没什么,长河郡主看着就很来气了,小声嘀咕:“你长的就和二维码似的,不扫一扫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小萝莉瞪圆了眼睛:“大叔,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我自然要为小萝莉说话:“那个新来的,进皇城司也有段日子了吧,连皇城卫工作守则八十一条都被背诵下来,听我一句劝,胸小不打紧,但脑子好歹别进水呀!”

赵拾瑾气愤的把筷子拍在桌上,“啪”的一声脆响,惹得四邻瞩目:“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双手骨折60度高烧还坚持每天工作学习30个小时……”

我冷笑:“你努力了这么久,但凡有点儿天赋,也该有些成功迹象了。”

长河郡主语噎:“你是说我笨吗,我不是笨,我只是……有点懒……”

我“呵呵”冷笑:“懒是一个很好的托辞,说的好像你勤奋了就能干成大事一样。”

赵拾瑾又急又气,两眼发红,都快哭了:“安小野,你个大男生,欺负我一个小女生,很有成就感对不对?以后别理我,从此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坐我的私人飞机,咱们井水不犯神仙水。”

我黑脸:“谁特么想理你了?是你先攻击我家宝贝儿好吧?你以为本少很喜欢和你说话吗?你干嘛非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子呢?给你脸了吗?”

“哇——”

从小到大被周围人,众星捧月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来没受过这屈儿的长河郡主,一连被我毒舌怼了好几句,最后终于再也抗不了,居然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儿,大声哭了出来。

护花心切的叶知秋赶忙安慰佳人:“郡主别生气,别跟安小野那种没文化、没素质的一般见识,不哭了啊,一会晚上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报道说,今晚有流星雨呢,咱两许个愿啥的……”

我顺口补上一刀:“还能陪郡主殿下一起数星星,额,还是算了,就她那智商,还是数数月亮吧。”

叶知秋重色轻友,语气不善:“安小野,过分了哈,凡事要有个度!”

我冷脸:“草!硬充护花使者啊?你算那颗大葱?真想把你插在花盆里,让你也知道什么是植物人。”

几小只的吵架声音渐大,越来越多吃白饭的达官显贵,注意到了我们这一桌,纷纷投来奇异、狐疑、憎恶、威严各种复杂的目光。

彭嘤嘤作为领导,这个时候果断出声,镇压手下几个不安分子:“都坐下!都少说两句!今天是什么日子?皮烈士英灵不远,你们还有心思在这拌嘴!几百个朝廷大员在这坐着,就显出你们能耐来了?有点规矩中不?别给皇城司丢人现眼!”

几只对大胸美女领导,多少还是忌惮三分的,她一发话,顿时集体消停了,谁也不言语了,我们两男两女分成两队,隔着一张桌子,瞪眼、运气。

吃完白饭,诸如禁卫军官施瓦等一些不亲近、关系远的官吏,就留下句“节哀顺变”,离开大别墅,回去休闲娱乐了。

大部分体面的高官,还是选择坚持留下来,观看晚上的节目。

入夜时分,在黑国师万妖王的主持下,傩祭开始,场面那是相当的震撼而又宏大,舞蹈的形式多种多样,参加演出仪式的少男少女,都是万妖王从国师府门下,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俊美,大约有个一百来人,由身披熊皮、头戴黄金四目面具的万妖王主持。

当晚的傩祭舞蹈中,除了增加由一百二十名万妖王门下少年子弟组成的舞队外,还出现了“十八兽舞”,有领唱、齐唱,还有独舞和群舞。

在一声声恫吓中,头戴假面的万妖王与十八兽舞者,跳起疯狂的舞蹈,这种场面直击观众百官君臣的心灵。

舞场中心,高冠长须黄金面具,手持利斧的万妖王且舞且歌;两旁为张牙舞爪的十八兽,有猫、有猿、有狒、有虎、有彪、有驴、有猪、有牛、有狼、有牤……它们头戴假面,身贯铠甲,或执戈乱舞,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经过短暂的中场休息之后,第二段驱鬼舞,傩祭者人数又有增加,万妖王带领入场表演的俊男美女,已增为为五百人,皮侍郎大别墅的门外、墙头,树枝子上,都挤满了山下赶来看热闹、免费蹭戏文的吃瓜百姓,人头攒动颇为壮观。

寻常百姓能自由进入官宅观看傩祭舞蹈,这也表明傩祭活动中娱乐的成分正在增加,这跟后世某些二货子孙给过世老人葬礼上请来艳舞女郎表演三俗淫秽舞蹈,有点雷同。

偏安一隅的小朝廷,安逸享乐之风,由上而下,由内而外,蔚然成风,平时出行便会碰见很多佩戴各种款式面具的肥猪流,这一点跟戴防雾霾口罩的趋势,趋于共通。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今时今日,面具的功用不再限于傩祭仪式,而在乐舞百戏中和战争中被广泛使用。

远在东汉时期,荆南人众,祝福避灾。习俗各异,身着彩衣,面戴假面,披发,仪剑而舞者皆有。而到了我们大宋,戴面具舞蹈在民间已相当流行,民间十二月八日为腊日。俗语:“腊鼓鸣,春草生”,村人并击细腰鼓,戴胡头,及作金刚力士以逐疫……

胡头是中原人民将北方胡人与厉鬼相附会面臆造的假面具,金刚、力士则为佛教中的护法神。时下面具形象已相当丰富,并融入了佛教的影响。

本朝之初,将面具用于作战的有狄青大前辈,使用铜铁魔鬼面具,使敌方产生震惊与恐怖。城防军中,还流行过一阵子表现战争场景的假面舞蹈《兰陵王入阵曲》。那是依据北齐方襄王四子高长恭使用假面克敌制胜的事迹而编排的乐舞。

到了午夜,别墅内灯火辉煌,人影绰约,音乐嘈杂,群魔乱舞,民舞和军舞已从傩祭中消失,代之以“将军”、“门神”、“钟馗”、“小妹”等现实生活和民间传说中的人物,祭祀场面亦更加壮观,戴面具与不戴面具的万妖王门人弟子,巅峰时刻已多达千人,如梦似幻。

这场闹哄哄的表演,直到二更过后,才算是结束,人们也都乏了,纷纷带着小马扎,跟主人家颜如玉夫人道过别,各自散去。

夜阑人静,人去楼空,偌大一座豪华别墅,顿时空荡荡、静悄悄起来。

这座占地极广的庄园别墅,是皮侍郎一生积蓄所建筑,刚刚装修完毕不久,甲烷还没消退呢,皮侍郎就死在了天牢的岗位值守上,留下妻子颜如玉,带着个二十郎当岁的姑娘皮黑豆小姐,住在这阴森的别墅里。

初秋深夜,圆月高照,映的满庭生辉。

颜如玉和黑豆小姐,两个女人家都胆小,睡不着,心里都想着舞会上万妖王修长的身影和妖魅的舞姿,双双被迷住了,娘俩都失眠了。

大姐颜如晶,就是龙总捕的遗孀,担心只剩下妹妹娘俩不安全,也不放心,反正自己回去也是一个人睡,索性就主动提出来留下给她们作伴壮胆,厨房还剩那么些白菜豆腐,再不吃就馊吧了,指望她们母女俩,得吃到什么猴年马月啊,都是亲戚,能帮的,就帮一把。

唠了会闲嗑,黑豆小姐看到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万妖王不小心遗留下的四目黄金面具,心中好奇,加上少女春心大动,满心满脑都是万妖王俊美邪异的笑容,便信手拿起把玩起来。

那屋子里颜如晶、颜如玉两姐妹,正在谈心,姐姐似乎看出了妹妹的心思,苦口婆心的劝说:“妹妹啊,刚才舞会上,你的两只眼,始终没有离开国师片刻,这可不行啊,妹夫老皮尸骨未寒,咱们做位一个敬业的职业小寡妇,一定要恪守妇道,不准有啥想法哈!”颜如玉不以为然的嬉笑两声:“没啥没啥,自从玩了抖音啊,我为个结过婚的中年妇女,看里面的好看小哥哥,看谁都像我老公,嘿嘿,国师真的好帅啊!”

姐妹两谈着心,就见黑豆小姐,带着万妖王留下的四目黄金面具,一碰一跳哒跑进屋来:“娘亲,大姨妈,我要跟着国师学法术……”

颜如玉把脸一冷:“你看我像不像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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