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婆一眼就看出了大美人的身份是美人鱼，即使依塔娜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完全就是个人类，可她打量卫寻了半天，愣是看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这时，卫寻对依塔娜说道：“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说完又把刚才说过的话再次说了一遍。依塔娜用丹麦语言给巫婆翻译了出来。
好一个嚣张的东方女人，老巫婆按捺住心里的波澜，答道：“这个好办，很容易，但这位不知名的姑娘，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老婆子可以帮你们实现你们的心愿，但不知道你们为此愿意拿什么来交换？”
依塔娜很快把巫婆的话翻译给了卫寻。
这有种和恶魔谈条件的既视感，卫寻伸手把依塔娜拉在了自己身后，转身对依塔娜说道：“这件事情交给我办，我和她谈判，你只要负责翻译即可知道吗，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多说话。”
依塔娜虽然没有察觉到老巫婆对她有企图，但觉得老巫婆的长相实在有点可怕，于是点了点头，乖乖站在了卫寻后面。
卫寻很快又转回身子，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卫寻，是我身后这位姑娘的姐姐。巫婆女士，请问你说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依塔娜翻译之后老巫婆咧着嘴笑了笑，那个笑容简直比哭都要难看，“那就要看你们能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了。”
依塔娜抢答道：“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老巫婆会心一笑，对大美人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卫寻一看就知道没好事，又着急又恼怒，“你们刚才在说啥，让你给我翻译我和她谈判，你为啥不听？”
依塔娜低下头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挨训，弱弱回道：“小姐姐你别生气，我也是一时情急，刚才她问我可以拿啥来交换。”
卫寻已经能猜到依塔娜的答案了，颇为无语，“你该不会说你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吧？”
依塔娜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诧异道：“小姐姐你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知道？性格决定命运，我是了解你的性格。”卫寻无奈的都不知道应该说啥了，“你是不是傻啊你，她万一让你杀人你也答应吗，你先听听她的条件再说，如果合理合法，咱再答应不迟。”
故事里美人鱼公主的双腿是用声音交换的，所以美人鱼公主从此变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这点卫寻记得一清二楚。可卫寻瞅着老巫婆看依塔娜的眼神，有种直觉，觉得老巫婆肯定不会提出这个要求，一定会酝酿出一个很有心机的交换条件。
依塔娜刚刚点头答应卫寻，那边老巫婆就开口了，“美丽的姑娘，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哟，那就用你的美貌来交换，你只要把你这张脸给我，我就可以答应你的要求，附带还可以给你赠送一点额外的礼物。”
“什么？你想要我这张脸？”依塔娜被吓了一大跳，根本顾不上给卫寻翻译，直接惊喊出了声。
卫寻一看情况不妙，赶紧问道：“老巫婆说啥？她要你拿啥来交换？”
依塔娜一脸惊慌恐吓，“她说，说拿我这一张脸来交换。”
原来这个老巫婆看上了依塔娜这一张绝世美颜，卫寻就说看老巫婆的眼神有鬼，没想到老巫婆竟然胆大包天，“她想得美，她怎么不去上天呀？想要你的声音都没门，还想要你的脸。”
卫寻赶紧把依塔娜给拉走了，“这根本就不是巫婆，而是个魔鬼，哪有提这种要求的，依塔娜，千万不能答应她，咱们走。”
依塔娜当然不会答应，她的美貌是她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当初彼得森被她给吸引就是因为她的美貌，这点依塔娜心里很清楚，所以不用卫寻说，依塔娜自己绝对是不会答应的，可她想要成为人类的心情实在太迫切，“小姐姐，和她再谈谈吧，只要不是要我的相貌，别的东西都可以。”
卫寻气的啐骂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都给你说了这不是巫婆是魔鬼。”
“那又怎样，就算是魔鬼，只要她能实现我的愿望，我愿意和她做交换。”依塔娜说的颇为肯定。
卫寻终于明白那些与魔鬼做交易的人了，他们不是傻，不是知道这样妖付出代价，而是心存侥幸，而是以为自己付出的那个代价是自己所能承受的。可是，和魔鬼交易，怎么可能让你占去便宜？
“她让你立刻马上去死你愿意吗，你想要变成人类的目的是啥，不就是为了和彼得森永远在一起吗，可是失去了生命，你还拿啥和彼得森在一起。傻姑娘，你听我一言，不要和这个老巫婆再打任何交道了，她只会害了你的。至于彼得森那边，如果他真心爱你，绝对不会计较你的身份的。”后半句话卫寻已经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了，可不得不再次说一遍。
无奈依塔娜就像魔怔一样根本听不进去，“小姐姐，巫婆并没有说让我拿生命来交换，只要不是我的脸，别的东西我都可以答应的。”
卫寻问道：“别的所有的东西？你确定？”
依塔娜道：“确定。”
卫寻追问道：“那如果是你的声音呢？如果老巫婆提出用你的声音交换？”
依塔娜一怔，低头想了一会，然后说，“可以，我愿意。”
“失去声音你以后怎么和你的王子交流？夫妻也好，朋友也罢，无论是哪种关系，都需要语言的交流，不管是什么物种，如果缺乏交流，相互之间的感情就会淡漠。老巫婆即使不想要你的脸，也会提出让你用声音来交换的。”卫寻试图游说，想让依塔娜想明白。
依塔娜确实被卫寻给说动了，如果说除了脸之外她最不能舍弃的东西，那自然是她的声音，她的声音悦耳动听，就好像鸟儿鸣叫一般，听者都觉得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可是，“与做人类相比，我愿意失去自己的声音，你说的交流确实有点问题，但我可以学写字，以后用写字和彼得森交流。”
这倒是一种方法，可是这个腹黑的老巫婆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彼得森王子必须对美人鱼公主一心一意只爱她一个，如果他爱上别人，美人鱼公主要么得把王子杀掉，要么就会化成泡沫变为乌有，这才是悲剧的地方所在。
但这个事情卫寻并不想亲口告诉依塔娜，她想让依塔娜从巫婆嘴里亲耳听到，“既然你愿意，那么你就回去和她谈，那是务必要给我翻译，晓得吧？”
依塔娜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依塔娜十分坚定的对巫婆说自己不愿意用美貌去交换，但可以用其他的东西。
巫婆很失望，坚持只能用美貌不可。
两人僵持了一会，最后巫婆算是妥协了，“那就用你的声音，美丽的姑娘你的声音可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
还真的如同小姐姐说的那样，看来小姐姐果然是女神下凡，依塔娜如实给卫寻翻译了。
卫寻道：“你问问她还有别的条件吗？隐形条件那种，无论是什么，必须让她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依塔娜按照卫寻说的讲给了巫婆，巫婆又是咧嘴一笑，“这个自然是有的，美丽的姑娘，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位人类的王子，还和他成为了夫妻。你一心想要变成人类，可是你就能保证你的丈夫真心爱你，一心一意对你不变吗？”
依塔娜犹豫了几秒，最后答道：“我能保证。”
“可是如果你的丈夫做不到呢？”老巫婆问道。
依塔娜沉默了。
老巫婆接着又说道：“如果那样的话，你只有杀了那个对你不忠的男人。”
“什么？你让我杀了彼得森？我办不到，我死都办不到。”在依塔娜心里彼得森比她的生命都宝贵。
老巫婆再次咧嘴一笑，“不杀他也可以，我美丽的姑娘，那样你就得死，化成泡沫，就在太阳初升的那刻。”
绕了一大圈，还是按照故事来了，躲都躲不掉，卫寻平生头一次产生如此苍白无力的感觉，因为她看着依塔娜的神情肯定会答应。
果然，依塔娜颔首点头道：“我不相信彼得森会背叛我，他会爱我一辈子的，我答应你的条件。”
不用依塔娜翻译，卫寻已经知道她说啥了，赶紧伸手去拉依塔娜，“别答应她这个请求，我突然想起来，我师父法力高强，我带你回菠萝山，他一定有办法能帮助你成为人类。”
“不用了小姐姐，我已经决定好了，而且我真的很想看看彼得森是不是如你所说不够爱我。”
依塔娜心意已决，在她看来，如果自己爱的人不是真心爱自己，那比死了都难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卫寻深深吁了几口气她没有再阻拦，因为她也想看看现实是否真的如同故事一般悲催，如果真的走到最后一步，大不了到时候再把依塔娜带回菠萝山不迟。
忍受着疼痛，依塔娜的尾巴变成了双腿，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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