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
“局长！”林波一路向上，一路上都是跟他敬礼的警察，自从当上了市局的副局长，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出过外勤了，别说是鹿边村这种偏远的山区。从县城里出来之后的那段土路差的没颠得他把胃给吐出来。
身体剧烈的不适感再一次让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开始长啤酒肚的油腻中年人，而不是那个能够和悍匪对枪，在中了一枪之后还能够将其擒获的铁血警探了。
但是这次的案子实在是太大了，整村子，一百一十口人，尽数被戮。开国以来，都绝对是头一遭的大案！万幸的是这地方实在是太偏远了，偏远到他都不信什么暴徒会和这群村民结下灭人满门的仇恨，不过这样的偏远带来的好处，就是这案子没有第一时间被传到网上，引发一轮信息爆炸。
早些年做基层干警的时候的习惯帮了他，案发的时候他就在办公室里值班。发现者被他下令控制了下来，同时给所有警员下了封口令，在现在这个时间绝对不能给记者透露一点口风，给自己留下了一点收尾的时间。
爬了好一阵子山，他才看见拿道树间的警戒线。快步走了过去，而还没走到，就看见三个年轻警员正在警戒线为一手扶着树，一手呕吐。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现在这群小年轻，学历是高了，但是一个二个的跟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一丁点事就这么大的反应。要是让他们见到那些连他回想起来都觉得恶心的案发现场的话，他们还不得把五脏六腑都一起给吐出来？
不过他今天没这闲工夫训人，一把拉开警戒带就从下面钻了进去。里面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秦刚已经等在了那里。
“什么情况。”林波径直问道。
“……诡异。”这个久经战阵的老干警思索了一阵，才吐出这么两个字来。林波这才注意到，不仅是小年轻们，老干警甚至包括自己面前的这个大队长脸色都是同样的发白。
死和死是不一样的，安眠药自杀和车祸里撞成肉酱给目击者的冲击力，是绝对不一样的。林波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了解案件的具体情况，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思考怎么减小影响上。但是看到秦刚的这个样子，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尘封的警察本能在告诉他，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个诡异法？”林波继续往村子里走着。秦刚也一边走一边解说这。
“林局，您是懂行的，要把全村人一个不拉的全杀了，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个体，甚至小团伙作案，只能是毒杀。而暴力胁迫的话，作案团伙得相当的大。”林波点点头，毕竟不是抗战时期，三个日本鬼子那几把步枪就能够威胁几百个人的时期了。
“然后呢？”
“不是毒杀。”秦刚直接这么说了。“我们检查了村子里的水源，还有一些事物，没有检测到什么特殊的物质。而且更重要的是……"
秦刚歪过身子，朝着旁边的房子一指，“不止一家，起码了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家正在做饭，其他的也或早或晚的，要不是吃着了要不就是在准备。”
然后他得出结论，“没有下毒基础。”
“你的意思是有一伙大的犯罪团体！”林波额角，猛地一跳。大团伙！一百一十人的血案，这两个词连在一起，别说是他，就是再往上抬三级都是一首凉凉，全都得一起撸了。
但是秦刚却摇摇头，“应该也不是。没有发现暴力胁迫的痕迹，所有的房门都是完好，也没有挣扎的痕迹，甚至一些正在吃饭的家庭，筷子都还摆在碗上……”
数到这里他停了一停，深吸了一口气，“简直就像是所有人正常的生活着，突然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一起去死了……”林波觉得自己的背肌简直要结上冰了。他终于明白了秦刚所说的诡异是什么意思。
“第一现场呢！”林波赶紧问道。所谓第一现场，就是凶杀的的发生地，如果说连凶杀现场都没有挣扎打抖的痕迹的话，那就真的是太过于诡异了！
“有两处，我们正要到的是第一处。”他指着前面的一个路口，赫然是当时狗子和树生经过的地方。转过弯去，就能够看到地上一大滩的暗红色血迹。
林波蹲了下来，从旁边的警员手里接过一双手套，小心的从地上取下一小块土样。黑红色的血迹已经完全和土混在了起来。他在手里捏捏，很用力才把那土片捏成了粉末。
“有段时间了啊。”
“是，法医大概估计，距案发已经过了两天。”秦刚回答道，“但是因为这里交通相对闭塞，又是全村人一起遇害，所以连报案的都没有。要不是收草药的走山人上山来，估计现在都还没有被发现。”
林波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地方，从黄土地天生的土缝里探下手指头去，用力的抠着，然后竟然从下面抠出来半截纤细的手指头。“嚯——”在场警探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林波和秦刚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林波随手把手指头和手套都交给旁边的警探，“去另外一个地看看吧。”
“是。”秦刚回答道，继续引路。“那个的规模，要比这里大上很多，而且……更加诡异！”
林波停下步子看了他一眼，看到秦刚一脸坚定，确实是认为只有这个词才能够形容那个场面，也就作罢。再一次迈开了步子。
等到走出村子，看到那副场景，他就明白了秦刚所说的诡异，到底是什么。
村子外面，有小到大，三圈如同WiFi信号一般的图案，居然是用尸体摆出来的！地面凌乱不堪，充满了足迹和爪痕，和上面整齐摆放的尸体形成极大的冲击。
而在圈子的正中心，是一个深深的大坑，一米见方，下面仿佛直通九幽深处。而村民们的模样也很诡异，满身都是血肉和划痕，仿佛刚刚从决斗场里面走出来的角斗士，而更诡异的是他们的脑部，全都少了一块，，有些甚至能够看见里面的黄白脑浆。
“初步判断……”秦刚看着林波说出了自己的初步估计，“是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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