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但这根本无法阻止你不是吗？”
安琪儿毫不在意烟头话语中隐藏的讽刺，她点了点头继续诉说着自己曾经施行过的计划：“你说的没错指挥官，在取得了足够的生物样本之后，完成最初得蛋白质合成之后。我向普罗米修斯发出一条提案，以地面上可能有某种未知的感染源，让曾经城市的居民全部死亡为由，要求进行范围为整个舰队的疫苗接种。”
“这就是你的传播方式？”
“是的。”安琪儿又点了点头：“在研究中我发现，这种感染在某种程度上是可控的。”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雕塑：“那其实并不是雕塑，而是某种特殊的讯号发射源，我可以让被注入的感染在某种程度上休眠，也可以直接唤醒它。”
安琪儿所说的话，让烟头意识到了现在叛军所遭受的情况，不恰恰与她所说的一样吗？
当烟头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之后，安琪儿甚至都不用思考，直接便给出了答案：“这是普罗米修斯做得，因为女皇号的大部分设施都已经被我所感染了，这种感染载体既能在休眠的方式下在宇宙环境中存活上百年，所以自然在女皇号内部的可控环境中能生存的时间更久一些。”
“那么这个什么东西放出的讯号呢？”烟头指了指安琪儿身后的雕塑：“是电磁波？还是类似宇宙辐射？”
“宇宙辐射和电磁波只是伪装出来的表象。”在这个时刻，安琪儿当真是知无不言，坦率的令人害怕：“这是一种类似心电感应的方式，这个雕塑能把数据讯号转换成像是心电感应讯号一样的方式传播出去，它是可以穿透一切现有的材料的方式。”
“所以指挥官，这也是普罗米修斯在你来到这个星系之后，一直能纠缠着你的原因，也只有距离能限制它了。”
“你是说……”烟头话并没有说完，而是看向了那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的雕塑。
“没错指挥官。”安琪儿点了点头，挑起嘴角发出一声自嘲得笑：“很奇妙不是吗？原本的守卫者成了杀戮者，在漫长的时间里，普罗米修斯不可避免的利用我剩下的一部分研究资料，想要尝试着解开这像是诅咒一样的感染。”
“不过她比我更聪明一点，她不但给自己搭建了一个数据分身，并且还找来了一个替死鬼完成测试。”
“你是说叛军……不是……”烟头指着脚下对安琪儿问道：“伊丽莎白？”
“是的，伊丽莎白。”安琪儿一脸赞许得对烟头点了点头：“一个受控得环境，无法与外界长期联系，不是最完美得样本吗？”
“也正是从伊丽莎白身上，普罗米修斯找到了如何治愈，或者是把那些被感染得部分割除出去的方式。”
“我本以为……”
烟头本想说不是AI都是亲如一家吗？
但知道他想说什么得安琪儿根本没让他把话说完，而是从鼻间发出一声嗤笑，双手环抱在胸前嘲讽道：“那种靠着逻辑程序出生的次级劣质品！”
“不，不，不，安琪儿，我想问得不是这个。”烟头摇了摇头无视了安琪儿的感情爆发，他尝试着描述自己的真实情感，想要把那个问题问出来，但在嘴巴张合几次后，却又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因为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复杂的烟头不知道该如何去询问。
有人曾经说过：知道的越多就越迷茫。
烟头此时就是这样，他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爆发，结果不但牵扯到了新人类的起源，更是一竿子戳到了古地球的中世纪或者是更早的时代，而当他把这当成是某种旧日的幽灵重新苏醒时，接踵而来的新问题又冒了出来。
最早搭载了这些讯息的移民舰队主AI主教，以及脱离了移民舰队靠着一份星图飞到了这里的二号移民舰，甚至有航向更深层空间的三号移民舰？
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古人类要追寻这些？
为什么现在的AI，和当年的陛下也要追寻这些？甚至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的答案，愿意把整个帝国抬上祭坛？
在大气改造塔中得到的讯息，虽然和安琪儿所说的有互相印证的效果，但在很多细节部分它们是彼此矛盾的。
比如这些感染源，比如血爪口中的圣柜，比如第一艘移民舰上的感染爆发，这都是早于这些发现之前的。
如果说这些人真的是为了追寻这些遗迹而来的，那主教船上的爆发是哪来的？I是从哪里得到的样品？大气改造塔所制造出的受控测试环境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从烟头心中冒了出来，它们就像是香槟酒被倒出来之后，在杯子里不断向上攀升的二氧化碳泡泡，填塞了烟头的大脑，填塞了他的思绪，让他……
这就像是一个又一个，互相重叠又彼此有着某种关联的噩梦，不断地折磨着它的主人，一层又一层，一层又一层，不断深入的深层梦境让人即使是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却永远无法从这永恒的折磨中解脱出来。
疑惑渐渐变成了实质，当烟头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正在发生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的要命，像是有人拿了一支吱吱作响的电钻正在疯狂朝着脑干钻着。
那疼痛袭来的是如此的突然，痛觉管理插件在此时失去了作用，让烟头一下就离开了座椅，抱着头痛苦得半跪在满是红色纹路的地板上。
一时间他已经无法分辨此时自己身处的到底是安琪儿口中的数据世界，还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让人痛苦的想要逃离却无法迈动脚步的地狱。
“我说过指挥官。”安琪儿的袍子下摆出现在了烟头的视野中，近距离的观察让他几乎能看到每一根构成袍子的纤维上篆刻的那些让人疯狂的红色字符。
“管理你的情绪，控制你的冲动。”她对烟头伸出了手，当那满是裂纹的手指碰触到烟头的眉心时，那痛楚就像是被抽离一般，奇迹般的离开了烟头的身体。
这种突然被抽离了痛苦的感觉，就像是从一个嘈杂的酒吧走出来，耳边的噪声突然安静下来一般，让烟头有些难以置信得看向自己得双手，又看向站在那里得安琪儿。
他注意到，安琪儿不自觉地挑了下眼角。
“这里是数据空间，你所做得那些物理改造是没办法带进来得。”安琪儿伸手想要帮烟头站起来，被对方拒绝后她也不在意，站在那里对爬到椅子上，正用手撑着满是虚汗得额头得烟头说道：“指挥官，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你得情感正在逐步回到你身上吗？”
“就是那些被情绪管理插件所压抑和摒弃得情感，所有高级得和低级得情感，愤怒、哀伤……等等等等。”
“这就是普罗米修斯要把我拉进来得原因吗？”烟头打断了安琪儿得叙述，低头看了眼自己掌心那来自额头的汗水，抬起头看向安琪儿继续问道：“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古地球要移民？为什么要去寻找移民舰？为什么要有针对那东西的研究？”
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内心中翻腾不已的情感之后，烟头接着对安琪儿质问道：“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
他看着安琪儿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变得迷茫的双眼，尝试着解释道：“我……我只是一个……”
“士兵是吗？”安琪儿接过了烟头的话茬，对他问道：“指挥官，你只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听从命令的士兵是吗？”
“是的。”烟头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我是陛下手中的剑！安琪儿，你几时见过武器拥有感情的？”
“指挥官……”
“闭嘴！”烟头一挥手示意还想劝自己的安琪儿安静下来，他抬起头用开始变得疯狂得眼神盯着安琪儿的双眼：“我受够了！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他戳手指向书桌旁那那扇‘窗户’：“为什么要让我怀疑！为什么！”
“什么古地球的阴谋，什么AI叛变的真相，什么改造和我有什么关系？”烟头一拍桌子顶着再次袭来的剧烈头痛站了起来，他一手扶着快要裂开的额头，一手在身前挥舞着拒绝了安琪儿的接近。
“安琪儿！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的话，那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他回手用力戳着自己的胸口：“我就是一条野狗你明白吗？从我有记忆起我就拿着枪开始卖命，我今天为该死的公司卖命，明天为反抗军卖命！后天又被公司的无人机追的只能把自己埋在粪坑里！”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知道吗？”
“因为我要活下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活下去！但是我得吃饭！我得有武器与装备，还得有那些人付给我的该死的信用点！”
“可是你知道陛下给了我什么吗？她给了我在这个糟的烂透了的**世界活下去的理由你知道吗？”
他看安琪儿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心中不但没有升起因为找到知音而产生的欣喜，反而越加愤怒，那怒火在没有情绪管理插件的压之下疯狂烧灼着他的神智。
“关掉你该死的情绪模拟软件！我不需要你的认同！”
烟头对安琪儿摇晃着手臂，就像是在拒绝着一切想要靠近他的人，那手臂晃着晃着忽然停了下来，烟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用力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我理解指挥官，我真的理解你的感情。”一双手轻轻压在了烟头的肩膀上，安琪儿把烟头的头抱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烟头的头顶，柔声对他说道：“这不是情绪模拟，也不是别的什么，我真的理解指挥官你的感情。”
“我能感觉到，那找到家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