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暗卫团的初步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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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陆离带着收拾好的包裹,在门外等候黄昏。

黄昏按时来了。在跟着黄昏离开之前,陆离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钟筌站在窗边,轻轻朝他挥了挥手手。

陆离微微点头,心里头暖暖的,就如同初春的太阳。

黄昏带着陆离向暗卫团的驻地走去。他不说话,陆离也只能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他本能地察觉到黄昏对自己的警惕和不满,那种压抑却又不断泄露出来的敌意,让陆离不自觉地和黄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走着走着,脚下的路愈发陡峭了。石阶往上,陡峭万壑,不知不觉便只容一人通行,两边的悬崖深不见底,云雾缭绕,两根孤零零的铁链拦在石阶的两边。山崖犬牙交错,像是冲着上天獠牙。一旦摔下去,便一定是尸骨无存。

陆离忽然觉得脚有些发软,手扶着铁链,往上看,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级阶梯。

“怎么不走了?”

“我……”陆离咽了咽口水,“我有点累,想歇一歇……”

“是害怕吧。”

陆离一怔。

黄昏忽然转身,伸手向陆离的肩上推去。

陆离大惊——那一刻在他的眼里,黄昏这动作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要把自己推下悬崖!

可是黄昏的动作那么快,陆离来不及格挡,只能下意识地往后倒——然后脚下踏空,身体失去平衡,便栽了下去。

完了——陆离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然后他被人从后面扶住,右手重新抓住铁链,站直了身子,心脏砰砰直跳。

“黄……黄昏先生?”

“我就轻轻挥了挥手,你就吓成这样?”黄昏的眼里全是鄙夷,“就你这样,我才不相信你真的救了半溟。”

陆离没有说话。

黄昏的动作确实不大……但偏偏陆离刚刚在黄昏敌意之下,正处在极度警惕的状态。真气流转下,眼神也分外明亮,却也不免杯弓蛇影草木皆兵。黄昏的动作固然只是试探,可是在陆离眼中,这个动作就放大了无数倍。

所以他躲避的时候显得那样小题大做,因为他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拼尽全力也不见得能够躲得开。这样的举动不仅让自己异常狼狈,也在黄昏的眼里留下了毁灭性的差印象。

“可是你要清楚,暗卫团是一份荣耀,更是一份责任。”黄昏继续说道,“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卫掌门人的安危。掌门人的命令就是绝对,他就是要我们下地狱,我们也得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在我们死绝之前,掌门人绝不容许有任何的损伤。你如此贪生怕死,哪配呆在暗卫团里?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滚回去,继续当你的杂役!”

陆离的呼吸缓缓平静,深吸一口气:“既然华山派掌门人的命令就是绝对……那他下令让我进暗卫团,哪怕我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你也得照做,不是吗?”

黄昏:“……”

妈的这个混小子说得如此有道理他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他恨恨地瞪了陆离一眼,忽然一笑:“没关系……要进入我们暗卫团,必须经历初步的考验。你的考验地点就在这里……如果你不小心死在考验中了,那就不怪我。”

“什么……”

“考验者我都找来了。”黄昏扬了扬下巴,“这小子交给你了。”

“是。”陆离身后那人说。

陆离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人,刚才就是他关键时刻扶住了自己。不然的话不等这个考验到来就先跌下去了。陆离转过身,一愣——

这家伙不是吴佳崎吗!

陆离张大了嘴巴,差点喊出了他的名字。但是吴佳崎面色沉静,眼底隐隐露出威胁的意味来。

这个时候,陆离忽然福至心灵,硬生生地合上了因为惊讶张大的嘴巴,干巴巴地说道:“你……你……你好……”

幸亏是背对着黄昏的,不至于被看出表情。

黄昏一挥袖,沿着苍龙岭往上,将陆离和吴佳崎留了下来。吴佳崎冷冷地看着陆离,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为了接近金一诺啊。”陆离说道,“和你一样,混到暗卫团里,更有机会刺杀……”

“秋寒不是提醒过你不要捣乱的吗?”

“这哪里是捣乱?”陆离不服气,“如果我继续当一个杂役,那就压根没有什么机会。要杀一个人,当然是离他越近越好!吴佳崎,你都可以进暗卫团,凭什么我不可以?”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比?”

“你……”

“我加入暗卫团不过半年,现在已经可以来对新人进行考验了。而陆离,你甚至连考验的这一关都过不了。”

“也许我确实实力不济,但我遇到你了啊……”陆离嬉皮笑脸,“你放个水不就行了?”

“我不会放水。刺杀的计划刚刚有了新进展,但我们刚好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更不能让你来添乱了。”吴佳崎淡淡地说,“黄昏作为首领,本身也不愿意让你加入。我的任务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阻止。你若是执迷不悟,那就在这场考验里跌下悬崖吧。虽说我下手重了点可能会受点责骂,但无疑会得到黄昏更多的信任。陆离,你就当跳板呗。反正一个废材来这儿唯一的目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被牺牲。”

“谁是废材了!”陆离咬着牙,“我可是被掌门钦点的,难道黄昏还敢违背金一诺?”

“掌门大概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你有什么本事可以打动掌门人呢?武功吗?难不成还是凭姿色?”

“哼,我可是救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的命!”陆离说道。

他原以为吴佳崎不会相信自己——毕竟这个少年看自己的目光和游百峰之流没什么两样,都不过是把自己当做废材、都不屑与自己为伍。他已经准备好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在崖边的场景了。但吴佳崎的脸色却是一变,脱口而出:“什么?前几天传言里救了半溟性命的少年,竟然是你?”

看到吴佳崎那惊讶的模样,陆离洋洋得意:“是啊,当然是我了。否则的话,你觉得我凭什么从一个杂役一步登天加入暗卫团?”

吴佳崎沉默了一下,下了决心:“跟我走。”

“我这就算……通过考验啦?”

“是。”吴佳崎顿了一下,“不过陆离,我警告你。如果我发现你没有说实话,我首先就会杀了你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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