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立刻起身，就想冲出去阻止墨霞。秋寒皱着眉头，一把扣住陆离后背的大椎穴。陆离的身子软弱无力，被秋寒拖了回来，扔进雪坑里。
陆离因为愤怒，差点不顾谨慎地大声吼出来：“你干什么！你要眼睁睁地看这我们的同伴赴险吗！”
“你安静一点……”
“你不想救就放我去我就不说话……”
秋寒懒得废话，又毫不客气地将短剑顶在了陆离的喉咙处。
陆离：“……”
果然，最简单粗暴也是最有用的办法。
“不要轻举妄动。”秋寒淡淡地说。
她探出头去，望着那个在雪地上漫步的少女。
墨霞同门吗……印象中她平日里不爱说话，不出风头，不惹事，但似乎也从未在与其他同门的竞争中被整蛊。可此时藏在暗处仔细观察，才陡然发觉这个少女五官精致身材纤细，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人胚子。
她平日里在听风阁修行时应该是不施粉黛的吧……但如今在华山派内，大概墨霞的身份是侍女一类的，脸上画着淡妆。就那么一点妆容，忽然间就将墨霞的美给衬托了出来，便如原本细致富贵的锦缎上绣出娇艳的花儿来。花虽然不大，却让整个绸面都鲜活了起来。
秋寒又忍不住瞥了陆离一眼，看到陆离脸上大写的“焦虑”二字。
“是因为她漂亮吗？”秋寒问道。
“你说什么？”陆离一愣。
“换……换个人，你还会这么紧张吗？”
秋寒好不容易把那句“换成我”吞了回去，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你在说什么？”陆离急的跺脚，“都……都是同伴，当然要紧张了啊！你还愣着干嘛啊！害死同伴也有可能让我们这些新加入的人同时暴露的啊！”
秋寒闭了闭眼，将那些奇怪的念头赶了出去，恢复了冷静：“我说了不要着急——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是你这样的废材吗？”
“什么……”
秋寒仍是冷静地看这那边。墨霞在滑腻积雪的狭窄山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那悠闲的模样倒像是在逛夜市。她毫无疑问是走向舍身崖的方向，但这个地方不过是半山腰往上一点，按照墨霞这个速度，天大亮只怕也到不了目的地。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也就陆离这个蠢货看不出来。
墨霞走到岔道处，停下脚步，有点踌躇。秋寒也也略略沉吟——不会有毫无道理的犹豫，她在这儿停步，是因为知道些什么事情吧……
“刷刷刷……”沉重的脚步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是谁……难道是来抓墨霞同门的？”秋寒低声自言自语，“？？？？喂！陆离你干嘛！！！”
原来陆离见秋寒低头沉吟似乎有些出神，于是便趁着这个机会冲了出去。
墨霞低着头，似乎没有察觉。陆离从身后迅速靠近，一边喊着墨霞的名字，一边伸出手去。
“墨霞同门，小心一点……”
墨霞不回头，忽然伸手扣住陆离手腕，一拧一送。陆离惨叫一声，摔倒在雪地里。
秋寒：“……”
陆离：“……”
墨霞：“？？？？陆离同门，你怎么在这？”
秋寒：“陆离你果然是个蠢货……”
墨霞：“？？？秋寒同门，你怎么……”
“好了好了……”秋寒举起手，“咱们既然都是被阁内派出来执行任务的，就不要每见到一个同伴都那么惊讶地重复这个问句了行不行……”
“我没想到会派你们来。”墨霞说，“我以为起码会是二年生师兄师姐们。”
“看不起我们吗？”秋寒略带敌意，“同样是一年门生，凭什么我们就不能来。”
“不……我不是说你。”墨霞瞥了一眼陆离，抿嘴一笑。
陆离的脸一红。墨霞没有说明，但意思却不经意间表达出来了——
为什么会派个废材过来呢？
“墨霞同门你现在是侍女吧？晚上偷偷溜出来做什么？不害怕被发现？”秋寒问道。
“你们又在这儿干什么呢？”墨霞反问。
“我们是来救你的！”陆离急急忙忙地说，“金叶子传信的联络方法已经暴露了！我们担心有其他同伴踏入陷阱，所以提前来守着，这才救了你……”
墨霞有些不可思议：“你……你竟然查出了这样机密的消息？”
“是的。”陆离拼命点头。
墨霞看陆离的眼神变了，声音柔和了下来：“陆离同门……是我小看你了……”
陆离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
秋寒站在一边，没有戳穿陆离，但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个混蛋……拿她好不容易查出的消息去讨好别的少女，还真是不脸红啊。
“陆离同门，我之前对你有点误解。”墨霞说道，“其实那个排名榜单并不说明一切，以排名来划定别人的实力本身就很愚蠢，是我肤浅了。”
“嘿嘿……别这么说。”陆离傻笑，“当然我确实很厉害，不过我也同样淡泊名利，不喜欢显摆的。”
秋寒觉得有些恶寒。
墨霞却被陆离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骗到了：“跟我走，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谁？”
“算是我们这一批新到华山派候选刺客们的领头人。”墨霞说道，“虽然同样是一年门生……但他是个真正的领袖。”
秋寒跟在墨霞后面，忍不住微微冷笑。
一年门生？她从不认为一年门生中有比自己更优秀的，哪怕自己目前只是排名第三罢了。而且她也想好了，如果所谓的领头者是目前榜单排名第一的游百峰，她立刻掉头就走。
她不可能和那个混蛋合作……游百峰能力确实有，但在秋寒的心目中，那个少年的品性确实不怎么样。虽说手染鲜血的刺客本来就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但骨气什么的总得有吧。明明自己很强，却偏偏为了钱要给谷毅那个纨绔当走狗，实在是令人鄙夷。
可当墨霞带着秋寒和陆离见到那人的时候，秋寒竟然一怔之下，差点没叫出那个少年的名字。一犹豫之间，倒是陆离先喊了出来——
“吴佳崎同门……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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