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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羿全身麻痹，动弹不得地躺在地上。就犹如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而远远地，本应该离开的胡赦却是折返，然后蹲在了何羿的面前。
“你……对我……做了……什么?”
由于舌头也被麻痹，何羿说话都不利索，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地问道。
“没做什么，只是在和你聊天的时候，暗中让我的小可爱去关照了一下你。”胡赦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了地上。
不多时，一条鲜红的水蛭钻出何羿的衣服，蠕动着爬到了胡赦的手上。而胡赦也不嫌弃，而是直接把水蛭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这虫子……有毒?”何羿反应了过来。
“嗯，神经毒。毒性一般，对变异人不起作用……不过对付你这种普通人类还是绰绰有余了。”看到何羿动弹不得，胡赦的话也一下子多了起来，“而且水蛭不是虫子哦，它是环节动物。”
“呵……竟然用虫子，真是阴险。”何羿扭过头，不再看胡赦那张卑劣的面孔。
“其实刚才跟你聊的时候……我一直有在犹豫。”胡赦严肃地说道，“毕竟我就算动用了水蛭，考虑到你可能隐藏的大招，我完胜你的概率也只有六成，风险依旧存在。但是我觉得吧……”
胡赦说到这里，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做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呢?”胡赦猛地大吼道，“所以我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放手一搏！”
这家伙亢奋个什么鬼啊……对付我这么个未成年人需要下这么大决心吗?
与其说是谨慎，不如说这人其实是个胆小至极的懦夫，所以才会在有大胜算的情况下依旧缩手缩脚。
何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懒得听胡赦的垃圾话，于是紧闭双眼，苦思摆脱眼下困境的方法。而方法还真被他想出来了，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嘛，你看我。”胡赦用手扒开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齿，“牙齿很整齐对不对?没有那种突出的、适合撕咬的尖牙吧?”
“谁……管你牙齿。”何羿不屑至极，但他不介意和胡赦多聊一会儿。
谈话，永远是拖时间的最佳手段。
“你不懂啊。”胡赦伸展四肢，“你再看看我的身体。”
何羿象征性瞥了一眼，没看到有什么特殊之处。
“没什么……好看的……”何羿断断续续地说道，“你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就是这样！”胡赦一下子兴奋起来，“所以我和那些粗暴的家伙不一样……我是罕见至极的A级变异人！”
“A级……变异人?”何羿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着实来了点兴趣。
“没听说过?”难得找到一个可以聊这些事的人类，胡赦兴致大涨，“变异人分为A到E级。A级最稳定，E级最不稳定……处在中间的则都是些不入流的渣滓。而流兽内部的变异人基本都是E级变异人，他们怎么吃都吃不饱，永远处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但A级变异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为了配合对话，何羿只能顺着他的意思问道。
“你问到点子上了。”胡赦的表情变得高傲起来，他眉飞色舞地说道，“作为A级变异人，我们即便不捕食人类，依旧可以保持基因的稳定，无需担心失控。除此之外，我们还拥有变异人的超人体质：受伤可以快速愈合，智商高，肉体健壮，寿命更是普通人类的二到五倍。”
“所以呢?”何羿冷笑道。
“所以?”看到何羿如此轻蔑，胡赦一下子怒了，“所以我是完美的变异人！是取代你们这些旧人种的新人类！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真会……吹。”何羿大笑，但由于脸部肌肉麻痹，他笑得断断续续。
“有什么好笑的?”胡赦抬手就是一拳，何羿的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A级变异人……不需要捕食人类……也可以保持自身的稳定。”何羿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但你现在却要吃我，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谁说是我要吃你了?”胡赦一边说，一边更用力地扒开嘴，何羿只看到他的喉管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卵，“是这些孩子要吃你。”
“你把水蛭……养在自己的身体里了吗?”何羿震惊地问道。
“嗯哼。”胡赦得意地点点头，“也只有我们A级变异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普通人类要敢在自己体内养水蛭，怕是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真是……恶心。”何羿皱着眉问道，“但这不是你吃人的理由啊……你大可以用别的动物的肉来喂养它们。”
“你不懂。”胡赦却是摇了摇头，“只有以人类为食，这些水蛭才可以摄取人类的基因，从而向着与人体亲和的方向不断进化。”
“我不明白。”何羿问道，“这样做什么意义?”
“呵呵，这就是其美妙之处啊。”提到水蛭，胡赦再度兴奋起来，“当这些水蛭进化到一定程度后，它们就将取代我的脏器，成为我器官源源不断的替代品。”
何羿没说话，但胡赦看出他并没听懂。
“听不懂?没关系。”
胡赦吐出一条暗红色的水蛭，这种水蛭明显跟普通的水蛭不一样，它膨胀地像一个气球，体型足足有一个拳头那么大，而且还在一跳一跳地蠕动着。
“当我有一天衰老，心脏跳不动的时候，这种水蛭就将成为我新的心脏，把我的血液继续运送到全身。”胡赦说罢，又吐出一条紫色的长蛇状水蛭，“而当我的肠道老化，无法再蠕动帮助我排泄的时候，这种水蛭则可以接替肠道。”
何羿依旧没说话，但他已经明白了。
“这下你懂了吧……”胡赦得意洋洋，“我哪个器官老化，就可以用相应的水蛭代替，从心脏到肝脏，从肠胃到皮肤，甚至于毛发——我将永生不死！”
“确实是很棒的点子，虽然很恶心。”何羿说的是真心话，“一般人可想不出来……你是个聪明人。”
“那是。”听到何羿的认可，胡赦有些飘飘然起来，“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水蛭不够听话，并且无法适应在人体内的长期生活……只能以卵的形式储存在体内。要想让它们能真正地取代脏器，我还需要狩猎更多的人类，好培养出更优秀的下一代水蛭。”
“真是宏大的计划。”何羿冷冷说道。
“相较于那些没脑子的莽夫，我更像是个研究者……只可惜人类社会并不能接纳我这样优秀的存在，我只能暂且混在流兽之中，寻求他们的庇护。”胡赦感慨地说道，“你也是个聪明人…可惜你看不到我成功的那一天了。”
说罢，胡赦又从嘴里掏出一条通体透明的水蛭。
“这种水蛭可以从内部溶解你的血肉，使其化为易于吸收的营养液……而在此期间，你的身体处于麻痹的状态，不会太痛的。”胡赦一边说，一边把水蛭放到何羿身上，“跟你谈话很有趣，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了。”
而这条透明的水蛭，一嗅到人的气味，便疯狂地蠕动身躯，开始拼了命地往何羿的肉里钻。
何羿，命悬一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