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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躲在街边垃圾桶后，汪贱通哈欠连天，公子炫剥着花生纳闷的盯着火锅城的侧门。
“他们干嘛的？送外卖用不了这么大的桶吧？”公子炫边说边往嘴里送着花生米。
汪贱通打着哈欠道：“啊啊~你傻啊大哥，那不拉泔水的吗！”
公子炫撇撇嘴不信，“拉泔水不用这么晚吧，明儿一早也行啊，这也有点太敬业了。”
“这算啥敬业，有咱敬业吗？咱不还得熬通宵吗？还没有加班费。”汪贱通抱怨道。
公子炫装没听见，过了会扔掉花生壳拍打了下手，“不行，我得进去看看，我这好奇心啊捂都捂不住……”
说着公子炫便朝火锅城侧门走去，等打着盹的汪贱通醒来，公子炫都已到了门口。
“干嘛的？”
门口冷不丁跳出来个看门的，警惕的问道，把公子炫吓了一跳。
“我……那个，跟车干活的。”公子炫指了指院里。
“老胡还舍得雇人了，怎么才来，进去吧。”看门的没多想，把公子炫放了进去。
侧门进去是一米来宽狭窄的过道，十几米长，过道尽头左拐进去是火锅城后院。一进去公子炫傻眼了，里面不光那两个牛车司机，还有火锅店的人，公子炫刚一露头就被发现了。
“谁？”火锅仔紧张兮兮的问道。
门口的人和里面的人都如此警惕，肯定没干什么好勾当，公子炫心里想着不由的紧张起来，这是进了狼窝呀。但他临危不惧灵机一动说道：“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要饭的？这个二狗子什么人都往里放！没有吃的！想吃去泔水里捞去！”火锅仔没好气的说道。
竟然给忽悠过去了，公子炫心里一阵窃喜，乘胜追击，“好心人，我帮忙干活，赏个馍行吗？”
“赏你个屁，赶紧滚，滚！”火锅仔没配合。
“等等，叫他过来吧，馍我出。”干活的老胡说道。
火锅仔挺听老胡的话，回头调戏了一下公子炫：“嗨呦，你这个叫花子运气不错，找到工作了，去吧。”
“哎。”公子炫应了声，屁颠的小跑过去，看来乞丐这身份自带保护色，起码不容易被人怀疑，公子炫打定主意，以后暗访就扮成乞丐。
老胡和他同事正在处理泔水缸里的东西，丢给公子炫一个桶一把木勺，说道：“把下水道里的油都撇出来，倒进桶里。”
“下水道里的？”公子炫一脸不情愿，你们弄缸里的，让我弄下水道里的，歧视小工啊。
“怎么？干不干？”老胡冷冷道。
“干，只撇油吗？喂猪整个泔水都行呀，猪不挑食。”
“少废话，照我说的做。”
公子炫这下十分明了了，这是在搞地沟油啊，怪不得月黑风高才行动。
他紧握勺柄，盯着下水道里那层厚厚的油污，心想地沟油的历史都可以追溯到北宋时期了，这是老天爷让我继续完成过来之前未完成的任务吗？
“还愣什么呢？抓紧时间干！”老胡催道。
“哎哎。”
公子炫挥起勺子，做起了捞油工。汪剑通还在外面急的不知所措，他担心公子炫进去被人认出来会不会被打死，想着想着，又打起了盹。
好在火锅店后院光线并不好，加上公子炫那身乞丐打扮，并没有人注意。
下水道里复杂的味道令人作呕，公子炫捂着口鼻硬是坚持了下来。
两牛车最后装的满满当当，老胡没给火锅店一分钱，手也没洗，拿抹布擦了擦便抓起牛车鞭子，对公子炫说：“想要馍，给我把车推回去。”
资本家的剥削总是无底线的，公子炫把木勺愤然一丢，回了句：“好啊。”
本来想主动请求跟着推车回去一探究竟的，这下不用求了。
出了侧门，老胡一鞭子落下，啪的一声，牛哞的一叫，正打着盹的汪贱通惊醒过来，看到公子炫脱口叫了一声，“大哥！”
这一下把牛都叫愣了，公子炫尴尬给老胡解释：“这，这位是我老弟，我们俩一起要饭的，老板您看能不能也赏他口饭吃？”
老胡给汪贱通勾了下手让他来到跟前，打量了一下往后一摆手，“去吧，推另一辆车，今天爷发发善心。”
汪贱通一头雾水，路上悄声问公子炫：“老大，搞什么？”
“少说话，干活。”公子炫担心他说漏嘴，一句话堵死了他的口。
顺着御街往北走再往东拐，一路出了曹门，到了郊区，场子作坊渐渐多了起来，散布各处，不少都在挑灯夜战，还没到目的地，汪贱通开始抱怨，“还没到哇，快臭死了。”
“不愿干就滚蛋！伸手要饭来钱快！”老胡骂道。
汪贱通一听就恼了，差点撂了挑子，公子炫一脚把他踹老实了，踹完忙给老胡道歉：“老板息怒，小弟不懂事，好吃懒做，正在改。”
老胡哼了声懒得理，继续往前走，七拐八拐，进了无人区，不一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前面出现了一处院落。
院子挺大，里面支着几口大锅，正熬着东西，那臭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牛车一停便有人过来卸货，见多了公子炫和汪贱通两个人，随口说了句：“招新伙计了呀？”
“没，路上捡的俩叫花子。”老胡回道，完了便吩咐两人干活，往下抬泔水桶，抬下来也不处理就往剩下的几口空锅里倒，然后添材点火开始煮，煮开沉淀再提取上层的清油继续提炼……
一直忙到天蒙蒙亮，两人都快累瘫了，还一直忍受着无耻资本家的骂骂咧咧，别说公子炫，汪贱通也没吃过这样又脏又臭又憋屈的苦。话说造地沟油真不容易，不是人干的活，难为这些不法分子了。
掌握了具体情况后，公子炫提出下班，装模作样的索要报酬，老胡也没赖账，说给馍就给了。助手给他附耳道：“掌柜的，放他们走，可靠吗？会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老胡笑了笑，并不担心，“两个叫花子而已，就是说出去也是给叫花子说，怕他们来要饭呀？”
在他们的哈哈声中，汪贱通咬着牙窝着火和公子炫走出了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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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汴京地沟油加工厂厂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