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亮的话让尉迟宝琳完全想不明白，毕竟他只是觉得程怀亮放走了这些人，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至于程怀亮为什么要放走他们，他可是不曾想过。现在被程怀亮如此一问，他脑子里快速的判断着这些事情，可却没办法从中梳理出一条头绪来。
“这……”尉迟宝琳尴尬的说不出话来，无法回答程怀亮的问题。
见他被自己完全给稳住了，程怀亮微微一笑道：“等到他们回去之后，这十几个人之中，
可至少会分成两派啊！那两名会说我们话的人是一派，或者他们两人也会发生矛盾。另外那些不知道我们刚刚说了些什么的人，自然会对他们两人产生怀疑，或许会向他们的头领禀报，说他们两人向我们透露了他们所有的秘密。”
程怀亮把自己的猜测向尉迟宝琳说了出来，尉迟宝琳听着这话紧皱着眉头，虽然还不完全明白程怀亮所说的一切，却也多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至少程怀亮能向他解释这些，就足以说明程怀亮对这件事情那是有计谋的。
“怀亮，你是打算让这些人回去后，在他们内部挑起矛盾？”
“没错。”程怀亮点了点头：“经过这一次遭遇，他们的心绝对不齐。就是我们将他们放回去，他们就会受到他们上边的人的怀疑。更何况他们这两拨人之中，那些听不到这些话的人，并不会完全相信另外两个人。原本我是打算只留下一个人的，不过后来想想，这单独的一个人，很有可能会被另外的人给除掉。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让另外一个人也出来一起背这口黑锅，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都城付俟城。至少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他们并没有出卖吐谷浑的重要秘密，不过是说了一些无关要紧的事情。可是其他的人却并不会相信他们的一番说辞，他们更会觉得是他们出卖了吐谷浑的重要秘密后，他们才获救的。”
“我头都大了！”尉迟宝琳听着程怀亮所说的这些，那可真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他总算是明白程怀亮的用意了，正如他刚刚所说，这是要让他们内部出现混乱，从而引发矛盾。
可说到这里，尉迟宝琳还是不清楚程怀亮这样做最后能够带来怎么样的好处。
“那最后这会有有什么好处呢？”尉迟宝琳便问了这么一句。
“很简单啊！”程怀亮解释道：“他们只要觉得我们得知了他们的一些秘密，那你觉得他们原本考虑好的行动，还敢如期进行吗？”
“哦！我明白了。”尉迟宝琳这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样一来，他们即便已经在边境集结了军队，也不会贸然进攻了。就是害怕我们得知了他们的计划，从而提前做好准备，反倒是让他们吃亏。”
尉迟宝琳说的一点没错，这样一来，可以完全打乱对方的计划。他们的计划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的话，那么问题就自然迎刃而解了。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放走他们了吧？”程怀亮没好气的看着尉迟宝琳问道。
刚刚他几次阻拦程怀亮，程怀亮甚至都注意到了，因为他的带头，这周围其他的士兵们，那也是情绪有些激动。
好在这些士兵都是他训练出来的，对于程怀亮还是比较信任的，这才没有惹出什么乱子来。
要是士兵们当时觉得程怀亮的命令部队，从而激动起来杀了那些吐谷浑骑兵的话，那他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此时此刻就在他们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那十几名吐谷浑的骑兵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看他们前行的方向，很显然是向着付俟城的方向去的，至少他们是回到了吐谷浑的地盘上。
“只要他们半路上不是遇到我分派出去的那些探子，想必是能够顺顺当当的回到付俟城的。”瞧着那些人冤屈的方向，尉迟宝琳深吸了口气说道。
这一点程怀亮先前就考虑过了，不过那些士兵只要听话，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无关要紧的事情。倘若这十多个人真的死在了他们的手里，那程怀亮必定要军法处置他们的。毕竟这是命令好了的事情，这是要让他们去调查情报，不是让他们去杀人的。
“放心吧！倘若他们真敢杀了这十个人，我会军法处置他们的。”程怀亮毫不犹豫的就把这话说出来了。
可是这话让尉迟宝琳不明白了：“怀亮，这对他们来说可就有些不公平了！他们又不知道你的决定，杀了那些人也是无心之举啊！”
“哼！让他们去调查情报，他们却要拦截吐谷浑的骑兵节外生枝，这样的士兵难道不该处置他们吗？”程怀亮冷冷的说道。
这话不仅是说给尉迟宝琳听得，同样也是说给他身后那三百多人的骑兵的。之前他们追击吐谷浑骑兵的时候，便已经遇到过一次危险了。那一次之后，他便已经教训了这些士兵，倘若他们还是有人再犯，那程怀亮就不得不怀疑，究竟是不是自己对他们太过仁慈了，以至于他们敢如此随心所欲。
尉迟宝琳没话说了，因为程怀亮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个该计较的事情。
他也很清楚在这之前，程怀亮所遇到的危险，险些就交代在吐谷浑了。好在老天保佑，他们才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并且在中途还能截杀一队吐谷浑骑兵。但是若是没有这一对吐谷浑骑兵的话，他们都会精疲力竭的，毕竟吃喝他们可都没有携带。
“好了，这里的尸体就扔在这里吧。想必十几个人回去之后，很快就会有人来这里替他们收尸的。”程怀亮只是让士兵们将兵器收缴了，这些尸体他们可没有心思处理。倘若这是夏天的话，程怀亮必定会想办法将尸体埋掉，以免生出瘟疫。
不过现在是冬日，尸体的腐烂被大大遏制，根本用不着担心瘟疫的事情。更何况冻土根本不好挖掘，想要将这么多的尸体掩埋，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有人都骑到了马上，程怀亮看着地面上留下来的痕迹，再次下达了命令。
“继续追击目标。”
队伍继续前行，这一次他们没有放慢速度，依旧让尉迟宝琳在前边作为先锋部队，而程怀亮他们也自然跟在后边。
因为先前遇到的那些人，让他们很清楚，对方已经前进了不少距离，他们用不着担心会在路上遇到对方。
“希望老天保佑这十多个吐谷浑的家伙，要让他们平安的回去见到他们的头领。也让我的计划能够安然无恙的进行下去，那样一来松洲和洮州可就全都安全了。”程怀亮难得在心里替别人祈祷，而且还是他的敌人。
要是这些被尉迟宝琳所知晓的话，必定会大大的将其鄙视一番。
时过中午，大家都还没有来得及吃点东西，便再次被程怀亮催促这上路了。不过他们倒是没有因为这个而抱怨，毕竟这样的日子他们也过过不少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一天的时间又要这样过去了。
程怀亮这边还在寻着雪地里的脚印紧追不舍，而李长思那边却迫不及待的已经来到了松洲城内。
他离开洮州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带着他的队伍来到了边境的地方。按照之前所计划的方向，给几支队伍各自分派了路线。
眼看着东方渐亮，李长思知道快要天亮了。他的队伍分散之后，自己则带着人毫不犹豫的向着松洲的方向而去。
他们快马加鞭，一天多的时间绝对能够感到松洲。而李长思放心不下自己的姐姐，心急如焚的要让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前行。可是路面上的积雪，让他们的速度根本快不了多少。一直到了现在，他们才总算是踏出了积雪的范围，可是奔波了一天的马匹，也没有多少力气了。
就在快要傍晚的时候，李长思终于远远的看到了松洲城的方向。而那边也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可见松洲一切还平安，他总算是能够松口气了。
不多时，来到了松洲城下，李长思立刻冲着城上的人吆喝。
“原来是小李将军！快开城门！”
城墙上的士兵们一眼就认出了李长思来，毕竟这可是他们将军李银环的亲弟弟，他们怎么可能认错。上边的人立刻招呼下边的士兵将城门打开，放李长思他们一行人进入城内。
自从上次和吐蕃进行了战斗之后，松洲的城门一直都处于紧闭的状态之下。虽然李银环也清楚吐蕃一时半会不会向他们发起进攻，可李银环还是不放心。毕竟吐蕃现在或许还不清楚松洲成内的状况，一旦让他们知晓松洲城内的情况，谁能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发起进攻。
城门缓缓开启，李长思带着人骑马奔入城内，城门随即便又关闭了。
李长思在城内被拦了下来，为首的一名兵士长向他问道：“小李将军，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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