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梦儿的家门口,我朝着里面看了看,夜色已经黑了,与周边灯火通明的屋子相比,李梦儿的家则漆黑一片。
我晃了晃院门口大铁门上的锁头,心里想着会不会家里已经没人了。李梦儿这个时候喊了喊:“外婆。”
没多大一会儿屋内的灯亮了,半晌,一个满发苍白穿的很朴素的老婆婆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虽然看起来很老,但身子骨却一点也不弱,脚程一点也不慢,几步的功夫就走到了大门口。
看见李梦儿后,外婆有些惊喜的说道:“外孙女回来了!”
“嗯。”
外婆打开了门,她看到我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是李梦儿同学?”
我点了点头:“嗯。”
外婆又上下的看了看,然后有些意外的说道:“那,快点进来。”
我走进了院子里,院子也不算太大,院子里有一片种着草莓和蔬菜的地,周围用树枝做的栅栏围了起来。
在门口的一棵大树下放着一把摇椅,从大门口到房子也不过是七八米的距离,在这之间是一条用的石子铺好的一条小路。
而房子是一个砖瓦房,这是在农村很普遍的建筑。
走进了屋子,进门的地方是厨房,在农村里又称为“外地”再往下一个屋走便是房间。
屋内的地是用砖铺好的,进门后边上便是炕了,在炕对面是一些柜子,而在上面放着一个大头的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电视。昏暗的灯泡悬挂在了天花板上,而这个屋的旁边还有有一个屋,不过那个屋子没有门,而是用一个帘子给遮住了。
外婆在让我们进屋之后让我和李梦儿坐在了炕上,而她则是去另一个屋子里收拾去了。
不大一会儿,外婆从屋里走了出来:“床我都铺好了,今天你们就睡里边吧。”
听完后我有些不淡定的说道:“什么,睡一个屋子?”
“小梦儿她啊,挺怕黑的,就麻烦你你就和她挤一挤吧。”
说完外婆笑着走到了厨房:“还没吃饭呢吧,东西先放好,我给你们做饭去。”
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梦儿,想了想也只好同意了。
我和李梦儿来到了里屋,这里应该是李梦儿原来的房间。即使很长时间都没有人住,屋子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在屋子里放着一张床,床边上是一个书桌。
书桌上放着一个相片,上面是李梦儿和她妈妈的合影。
她的她的父亲和她的母亲在什么地方?
我将包放在了一旁坐在了书桌旁的凳子上,我看着书桌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李梦儿,她笑的似乎很开心。对比她现在,这之间的差距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在她身边的母亲笑的很温柔,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那个是小梦儿的妈妈……”
这个时候外婆从外面走了进来,我站了起来,听着她外婆说着。
“说起来,那个时候的小梦儿可是很爱笑的呢,只不过……唉,只能怪我那女儿命不好吧。”
说到这儿,外婆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我也能猜到她的母亲。
我又看了看那张照片,李梦儿灿烂的笑着,那种笑容才是属于她这个年纪最美丽的东西。
李梦儿这个时候下了床,走了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外婆看着离去的李梦儿,欣慰的笑了笑:“小梦儿的变化还真挺大的呢,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交到朋友了。”
“是因为她的母亲吗?”
“唉……”
外婆沉思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坐在了床边,她轻轻的敲着膝盖,然后开口说道:“不是啊……”
“其实啊,那是在她妈妈去世之后的事儿了,那之后啊小梦儿她还是很活泼的。”说到了这外婆停顿了下,然后接着说道:“可是后来有一天她穿着一身脏衣服回来了,开始我也没在意,以为她只是又去哪里玩弄脏了。后来,她渐渐的身上就有一些伤了……”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将视线默默的转向了窗外,夜很黑,但天空却依旧有那些星星闪烁……
说着说着,外婆停下了锤腿的手,沉思着。我回过头,看着她,在她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愧疚。
……
在之后,外婆像我讲了之后发生的事儿,李梦儿的过去,她的过去就如同黑夜一般是黑色的,只不过她的夜空连一颗星星也没有。
也明白了“李梦儿怕黑”是什么意思了。
李梦儿出去了,外婆说她是去村子不远处的一条河去了,我顺着外婆告诉的方向走着,一路上我一直都在沉思着她过去发生的事情。
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丝丝片段。
刷——刷刷刷……
那片段越来越多的浮现在了我脑海里,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我头疼的捂着脑袋,眼前一黑然后便昏了过去,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李梦儿所有的过去。
……
“世界是什么颜色的?有的人说彩色的,也有的人说是绿色的,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睛里看到的确是黑色的呢……”
“我看不到,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我?”
又是那熟悉的天桥,那熟悉的场景,李梦儿依旧站在那桥头上。
她张嘴说了些什么,却并没有什么声音,她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失望……
“不要!”
我拼命地跑了过去,但李梦儿早早的就已经跳了下去,我无力的抓着那空气,看着李梦儿一点一点的没入了水中。
噼啪——
四周的场景就如同碎掉的玻璃一般,破碎,然后掉入那无止境的黑暗深渊之中。
一瞬间,那一段段的片段如同放映的电影一般灌入了我的脑海里。绝望,失望,孤独,那重复杂的心情涌现在了我的心头。沉重的让我有些窒息喘不过气。
那一段段片段如同一段无声的黑白电影重复的播着她过去的事情,她每天都很煎熬的承受着,承受着周围人带给她的伤害。
她忍耐着,甚至是有一丝丝愤怒。
她逃避着,想要远离那一片黑暗,可那一片黑暗就如同永无止境的噩梦一般纠缠着她。
她无力的跑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无助的呐喊:“帮帮我,帮帮我……”
最终她放弃了……
那段记忆最后的场景是在一个小黑屋子里,她被一些人凌辱,然后锁在了这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她的美好也一点一点的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就如同她的未来一般。永远都是一片漫长而无止境的黑暗。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世界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啊!呼……嘶……呼……”
我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即使是醒来,那种压抑的感觉也如秤砣般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那个梦真实的感觉,也在我醒来后越来越虚幻,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平复了下现在的心情,随后拍了拍裤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些东西,是“她”又出现了吗?
我拖着有些虚脱的身子,走了一会儿,在我眼前不远处就是一条很大的河,而河边上有一个人影在那里坐着,应该就是李梦儿了吧。
我走下了面前的坡,当我见到眼前的这条河时,压抑的心似乎被解放了一般,一阵荡漾后,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涌现了出来。
它真的很美,它的景色也勾勒出我脑海中最深处,已经被我遗忘掉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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