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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开始，夜之仲已经完全习惯了小空在身边，在因果镇短短十几天的分别，再度相见就已经恍如隔世般，感慨万千。
“小空，我放弃了永恒路灯。”夜之仲歉然的说，正要解释在因果镇的经过，却听到小空诧异的反问，“你说什么呢？永恒路灯不就穿在你身上么？”
得到了提醒，夜之仲才发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在试炼场的那件使者制服了，而是一件银白色半透明鳞片打造的全身鳞甲，造型古朴，在白天看起来平平无奇，毫无特别之处。鳞甲完全贴合了她的身形，显然经过了调整。
夜之仲叹口气，会做这种事的人，只有红判官了。
傲娇又看似凶巴巴的红判官，经常故意捉弄人，试炼场还说出那么重的话，但是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帮着自己。可以说，没有红判官，夜之仲能获得永恒路灯的概率无限小，这件永恒路灯完全就是红判官黑给她的啊！
“她就这么把永恒路灯交给我了，要怎么给其他玩家交代啊。”夜之仲良心不安，认真考虑要不要还回去。
“哈？红判官做事从来不需要给其他人交代。”小空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你在因果镇都没听过那句话么？判官一笑，众生绕道。说的就是红判官的霸道，特别是这货还强的要死，她不去找别人麻烦，那人就该求神拜佛了，哪个还敢去要交代，保证去一个死一百个。”
“……欸？”他们说的是同一个红判官么？
“干嘛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这是言空的记忆哦，货真价实的，就他曾经都在红判官手上吃了大亏，养伤养了好几年。
红判官那个疯女人还特别善变，今天心情好了，能和颜悦色的跟你聊天交谈，明天心情不好，能提着她一宝库的装备扎的你满身窟窿。”
小空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打了个寒颤，抖了抖。
“……”夜之仲忽然觉得她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坐在这里真是个奇迹。只能说，红判官真的很中意她啊！
不过总的来说，永恒路灯也算入手，这件事也告一段落了。不死尸源被丢回了暗影位面，小空则充当了人形坐骑，背着夜之仲在终焉之地漫无目的的溜达。
这期间，夜之仲把自己的经历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空，包括她跟红判官的相处，试炼场的冒险，以及她发现的鬼世界的真相。
“小空，你老实告诉我，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小空的脚步停了，在他们前方出现了一只鹿头人，正悠闲的等红绿灯，周遭的路人丝毫未觉，鹿头人就这样混杂在路人之中逐渐远去。
小空望着鹿头人远去的背影，“你知道么？这些‘不存在’的生物其实是碎灵，就是不完整的游离灵魂碎片重新聚集起来，进而诞生的产物。这样‘不存在’的生物，在终焉之地有很多很多！”
“那么多破碎的灵魂是哪里来的？”夜之仲一针见血的问。
“鬼世界其实存在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忘掉了鬼世界诞生的初衷是什么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启，鬼世界本身已经变成了圈套，像是巨大的捕蝇草，将所有投入圈套的猎物统统嚼碎了吃掉，从无数鲜血与悲剧之中汲取养分。”
夜之仲沉默，抓着小空的手也不住的收紧，哦不，现在已经是言空了。
“你之前在逃避的就是杀戮？”
“是的，我身为原柱神，有责任帮助鬼世界制造死亡，这是我脱不开的诅咒。所以一直以来，我放弃了灵智，化身成狐狸在鬼世界游荡，让其他的原柱神无法追踪到我，进而逃避我的责任。”
“早在风之原柱神刚苏醒时候，你对我说，毁灭开始了，这又是什么呢？”
言空摇了摇头，“为了埋葬一些真相，鬼世界会给知晓这些真相的人定下一套规则，只要鬼世界依旧存在，规则就会生效。我只能给你提示，剩下的就得靠自己去探索了。”
这就是说言空无法直接告诉她答案，就像老妪一样，只能做简单的回应。
言空忽然问，“我要你去争取的那只善言鹦鹉呢？”
“呃……”大概、也许、好像，被她气走了，从她叛出闻宣阁就再没有见过了。
一看夜之仲的眼神，言空眉头直皱，“那是唯一一个可以不受鬼世界规则约束的存在，只有它能说出一些规则限制之内的真相。”
那只嘴碎的秃毛神棍鸟居然还有这等价值？！言空怎么不早说啊啊，早知道这么珍贵，哪怕再嘴碎夜之仲也不会轰它走啊，现在夜之仲悔的简直挠头皮。
“……没关系，穆牧应该能帮助你，再遇到了善言鹦鹉，请一定要妥善保管好它。当你也成为了真相的知晓者，同样也会受到规则的约束，你只能通过善言鹦鹉转达给其他人。”言空再三嘱咐了，这才消失了。
人格切换，小空很快清醒了，立即咋呼呼的叫唤，“搞毛搞毛，刚才言空跟你说什么了啊？”
“他说你遇到我之前，总在垃圾桶里找食吃。”
“嗯？？他怎么把这个也给你说了，不对啊，他怎么知道我翻过垃圾桶，不不，重点是你们怎么会聊起这个？”
夜之仲抱紧了小空的脖子，有点心疼，这个原柱神，创造了鬼世界的七位神之一，为了不再伤害更多的人，宁可沦落到像畜生一样靠吃垃圾过活。
如果言空有能力，只怕早就自己毁掉了这个罪恶的世界吧。连集合了言空与月光两人之力，都无法完成的事情，夜之仲她又真的能做到么？在因果镇突如其来的真相刺激下，让她脑袋发热，做出了这个决定，又是否真的明智？
“呐，不管言空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有压力哦，做好你自己眼下的事情就好呢，相信自己，也相信我！”小空温柔的话语，及时的安抚了夜之仲的不安，小空总是能够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予安慰，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这样的好友，这样犹如同命相连般的契约存在，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有时候夜之仲在想，以往在现实吃了那么多苦头，是不是都是为了抵折她遇到小空的福气。
“是啊，谢谢你小空。”夜之仲脸颊贴在小空的后颈，放松的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