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程老流氓尴尬的回头看着郭怀仁，这嘴里就是不敢说什么。
郭怀仁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当即替他说了出来：“圣上要派遣我去洮州，看管怀亮那孩子！”
“圣上派你去洮州看管怀亮那孩子？”长孙四娘重复这郭怀仁的话，但她却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可见她根本不相信这话。转头又看向程老流氓：“老程，圣上是这样交代的吗？”
“是是是！”
有人替他说话，程咬金哪里还有反驳的想法，立刻点头答应着。
可他刚一答应，长孙四娘便没好气的说道：“我看这事情就是你从中撺掇的，要不然圣上怎么会让怀仁去洮州呢？圣上明知道我不愿意让他在外出，免得一大把年纪交代在了外边。你倒好，圣上都不愿意做的事情，让你来做。该不会圣上原本是让你去，你又耍无赖不去，最后把这事情摊在了我们家怀仁的头上去？”
要说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可怕，程老流氓这汗都出来了。事情的经过完全被长孙四娘给猜出来了，当然程老流氓之所以对长孙四娘犯怵，那也完全不是因为这个。只是这长孙四娘比不了其他人，他可不敢在四娘的面前犯浑耍赖。
四娘那可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有的是手段，程老流氓以前没少吃过四娘的亏。这吃的亏多了，这自然就长心眼儿了。
“没有，没有的事。”程老流氓自然不能承认，承认了那还了得，那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吗？
“好了四娘，你就别难为这老东西了，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郭怀仁还是当起了和事佬，调和了一句说道：“正好我也放心不下怀亮那孩子，正好让我回去看看洮州那边的情况。你放心吧，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绝对没事情。”
别说是有这样的圣旨了，就是没有这样的圣旨，郭怀仁也会想办法回到洮州的。
“哼！”长孙四娘轻哼一声，脸上虽是不屑之色，可那一双眼睛却掩盖不住自己的情绪，已经渐渐湿润了。要不是有程老流氓在，她怕是在就放声哭出来了。“你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我才懒得管你呢！”
责怪了郭怀仁一句后，长孙四娘自然不会这般轻易放过程老流氓。
“程咬金，看来最近这段时日圣上是没工夫管你了。你是不是觉得，在这京城里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了？”
这可麻烦了，程咬金听出来了，长孙四娘这是明摆着告诉他了，这事情和他没完，一定得找他的麻烦。
“我还有事，就不在你们这里耽搁了，回家吃鸽子去了。”程老流氓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来的时候这心里就犯怵，生怕撞上长孙四娘，这才选在了天黑之后等他们吃了饭，长孙四娘去休息的时候再来找郭怀仁，没想到还是给撞见了。
这一次长孙四娘没有拦着他，程老流氓一溜烟就跑远了。
“怀仁，你不知道你的身体吗？”
见程老流氓离开之后，长孙四娘担心的看着郭怀仁说道。
郭怀仁一愣，随即呵呵笑道：“你看我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不过我这精神状态一直很好，而且也没有什么病，不碍事的，你就放心吧！”
“怀亮这孩子，最近这些时日确实是为大唐作出了不少的贡献。圣上也是极为器重他的，所以大唐的未来是属于他们年轻人的！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跟着掺和这些干什么？别忘了，上一次老程给魏王送礼之后，又大闹着从魏王的手里要回了东西。”
“这……”长孙四娘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来，让郭怀仁眉头一挑，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原本只是以为长孙四娘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但是这话一出郭怀仁便知道长孙四娘心里所担心的事情绝对不止这些。
“李银环圣上赐婚给了太子，可却怀亮这孩子厮混在一起。这不管是对程家还是李家，以及皇家，那都不是一件小事情。别看现在圣上没有说什么，可这事情终究还是要摆出来说明的。毕竟李银环做了太子妃，总不能给太子带上一定绿帽子吧？”
“夫人，你是说怀亮这孩子闯下大祸了？”到头来郭怀仁还是担心程怀亮。
长孙四娘坐了下来，深吸了口气说道：“远不止这些，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怀亮这孩子变了吗？变得都快要让人认不出来了！”
长孙四娘这样的话也是得到了郭怀仁的认可，虽然以往不怎么打交道，但是程怀亮的事情他们还是听说的。
可是就在最近这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程怀亮的变化让他们惊讶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郭怀仁皱着眉头也开始琢磨这件事情了，确实入长孙四娘所说，这一年来程怀亮实在是太出风头了。不管是什么事情，那都有他的身影，而且在极短的时间里，搞出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而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完全无法想象的东西。
长孙四娘见郭怀仁也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这才有开口说了一句：“你们风风雨雨的已经过去了！接下来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再往里边淌了。最近这段时间，太子和魏王可是一直在圣上面前争宠啊！皇后娘娘都为此露出了愁容，显然她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只是身为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没办法明说。”
长孙四娘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郭怀仁即便是傻子也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我一直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看来确实是我老糊涂了！”郭怀仁的脸色不再像刚刚那般平静了，他也明白长孙四娘的苦心了。
如今虽然李二还在龙椅上坐着，可是下边的太子和皇子们，那都已经迫不及待了。毕竟他们早已经成事，这心里的野心也在渐渐的膨胀。自古以来这样的事情那早已经不新鲜了，郭怀仁也明白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那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最终会有很大一部分人因为牵连到这样的事情之中，而下场悲凉。
“好了，我们也都是老夫老妻了，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安享晚年，其他的事情爱怎么样怎么样，那都和我们没关系。”长孙四娘起身向郭怀仁说了最后一句。她凝望着郭怀仁，许久许久后才道：“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你不是要赶往洮州吗？”
前往洮州，这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情了，郭怀仁还是放心不下，即便是长孙四娘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他还是想要去洮州看看。
当然长孙四娘也很清楚自己的丈夫脾性，所以才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
郭怀仁点了点头起身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洮州之后，我便不再参与这些了。”
亏他先前来如老顽童一般要做什么游骑校尉，现在被长孙四娘一番话说出来之后，立刻感觉自己苍老了许多，没有了先前那样的奔头了。
大唐王朝，此时正是欣欣向荣之际，可有不少人却已经看出来了，在这一片祥和之下，却是暗流涌动，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滔天的巨浪，将这一切所倾覆。
回到了家里，程老流氓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崔氏看着他这个样子，那也是一脸的疑惑。
“你这是闯了什么祸？怎么着急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看着你这个样子了！”
确实，混世魔王程咬金，自打唐朝建立以来，向来都是在京城之中横着走的。不管是谁，他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是在李二面前，那也是该犯浑就犯浑，丝毫不犹豫。在李二那里惹下麻烦来，他也毫不担心。
可今天不同了，他心慌的厉害。
“今天朝堂之上，圣上让我去洮州，我找了个借口，便把这差事扔给了郭怀仁。刚刚遇到了四娘，把我训了一顿。”程老流氓倒也没有瞒着，把刚刚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崔氏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个老东西，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四娘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崔氏也知道，长孙四娘确实是有些手段的，但也不至于真把程老流氓给怎么着了。
但程咬金说完这话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麻烦！麻烦大了！”
“什么麻烦？”崔氏见老流氓嘴里说着麻烦麻烦的，便问了一句。
“你那个好儿子，怀亮那个小畜生。”程咬金在回来的路上，也把这事情给想明白了，先前程怀亮曾和他说过站队的事情，这才有了他大闹魏王府的一幕。可现在事情越来越多，尤其是李银环的事情。
“你骂他小畜生，那你不是老畜生了？”崔氏听着老流氓骂自己的儿子，没好气的呛了他一句。
“算了，和你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去睡觉了！”程老流氓今天是真的没有太多的心死了，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把这些烂事全都忘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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