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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完成了。”
琉璃在鸢珀身边停下，她站在雕像前，底座旁围着一圈蓝蓝的石头，从底座一直看到眼睛，雕像也看着她。鸢珀面无表情时，脸上线条柔和而温婉，有种别样的宁静，也让琉璃看不透她在想什么，或许还在思念已故去的爱人吧。
“啊……都完成了啊，辛苦你了。”
“等会儿他们就会把岩浆运过来，我们去外面等着吧。”
“好，”鸢珀正准备走，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那些壁画该怎么办？”
琉璃眨了眨眼睛，说道：“或许你可以祈祷它们全都完好无损。”
鸢珀一听就气了起来：“这是什么话？那些壁画定要保存下来，我觉得以后会有大用。”
她说着就要走，琉璃拉住她，笑道：“你急什么，梨早想到壁画的事情了，她准备让人把壁画剥下来再动手来着，却没想到，那岩壁和壁画都是另外嵌上去的，石门也不难拆下来，现在它们都在外头等着你呢。”
“呼……”鸢珀这才松了口气，“你可真吓死我了。”
“我是看你总板着个脸，想逗你气一气……”
鸢珀瞧着他好气又好笑，嘴抿了又抿，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傻吧你。”
两人出来时，梨和四个工人都站在壁画跟前。
壁画是画在约四指厚的四方石板上，再在岩壁上凿出对应的大小，把壁画和石板直接嵌进去的。鸢珀突然想到，若有人把壁画的内容偷偷更换了，他们估计也不知道。
若雕像真是那个人复活的……这壁画可能也就不可信了。
两个工人跑去拉扯一根绳子，问梨道：“大人，什么时候开始？”
“即刻开始吧，我们抓紧时间。”
“好。”
他们拉动绳子，绳子牵动了预先设好的机关，鸢珀能听见什么东西转动的声音，有什么掉了下来，砸在地上。
紧接着有轰隆隆的声音从山洞里传出来，像一群猛兽在怒吼、狂叫，工人知道那是岩浆已被倒在那些石头上，石头会被加热，会滚烫，然后——爆炸！
忽得一股热浪从洞口喷射出来，依稀还能看见火光迸裂，从天空往下看去，是雪原上绽开了一朵雾蒙蒙的花……热浪混着岩石飞溅，山洞直接塌了，连地上松散的雪都被卷出去数尺远，露出下面的冰层和岩石。
古代雪城的遗迹被冰雪和乱石真正埋葬了起来……永不见天日。
鸢珀被雪迷了眼睛，再睁开时看见遍地狼藉之中，有四道黑色的光束直直通向云霄，细看之下，那光束中全是森森的白骨……
坠月城中，梦允立于窗前，满目惊愕地看着南方天边的黑光。
云巅城神宫中诸人皆同时往天边看去，神王微微抬首，面色隐晦不明。文一身红衣，在文臣中颇为惹眼。殿中人皆面无表情，唯独她脸上挂了笑，这笑细看之下，还有丝丝邪性。
辉那时在云巅城无运塔顶端躺着，感受到从极南之地传来的震动，瞪大了眼睛。
九族更是大惊，尤其那四道黑光在千里之外都能看的清楚，稍懂之人便能看出那东西蕴含着的怪异，甚至于族长和长老都凝重了脸色，甚至还有人在悄悄商议该如何是好。
唯独凤凰山上一片宁静。
……
琉璃已唤出晨星，点燃蓝焰，用双手握住。
原本还是白天，现在那黑光在云上渐渐扩散，已染黑了一大片天空，有无数枯骨在黑光的云里漂浮翻转，似乎随时都能如骤雨般降下。
“公主！”琉璃准备冲进去，梨也准备拔剑同行，却被鸢珀拦了下来。
“我也要去！”
“你呆在这儿，不要进去。”
“为什么！”
鸢珀说道：“那里面危险，我和琉璃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何况是你一介人类。”
“那如果我偏要去呢？”
鸢珀没再说话，转身就走。梨只觉得脑后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琉璃让那两个工人照顾好晕倒的梨，并把她送回雪城城主府，而他们两个则往坍塌的山洞里走去，雪原上依旧风雪萧条。
或许此行荣誉满载，或许此行一去不归。
……
至天幕落下，坠月城各处都点上了花灯，波波也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听着外面的热闹，和梦允他们一起等桐绿出来。
桐绿出门前要好好打扮一番，自然时间就久一些。
她出来时换了一身全新的衣裙，长发绾成个精致的发髻，再缀上珍珠和玛瑙，波波都忍不住夸了一句好看，桐绿当即脸就红了，又羞又高兴，扯着裙角，连眉眼的尾端都染上了胭脂一般的红晕。
“我也不过只是简单打扮了一下……”
梦允摸着怀里的钱袋，催促道：“赶紧走吧。”
从桐家往外看就能看见满城的灯光，抬头就是星辰，街上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今晚便是年关的灯会，灯会在月光与繁星下举行，城中街道的架子上都挂满了花灯，小孩子手里拿着糖葫芦，口袋里装着满满的糖果，在街道上跑来跑去。
波波也想怀里揣着满满的糖果，像个永远天真无虑的孩子。不用想怎么回家，也不用想家在哪。
她的确想家了，漂泊的日子过久了就会特别向往安稳的日子，就那样，每天早上起来，吃完早饭，就去上学，在学校呆一整天，放学回家，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重复的一天、安稳的一天，也是现在的她想要却不可求的日子。
如果天上的星星能带她回家就好了，她有点想家了。
……
鸢珀和琉璃站在乱石之上，两人都神色凝重，下方也是一片狼藉，四个不明形状的发光体匍匐在地，还在不停地挣扎扭动，黑光就是从它们身上发出来的。
“这就是那四个灵魂了。”
“只要击碎它们就行了？”
鸢珀道：“先试试能否击碎，刚刚这么强大的波动，不像是人类灵魂所有的。”
“好。”
琉璃纵身跃起，蓝焰在黑光中划出一道绚丽的蓝色光尾，晨星锋利剑刃点燃着蓝焰，一刀没入其中一个灵魂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