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炽的第一场雪，下的很是时候。它消去了百姓对前日宫变的恐慌――如果真的有恐慌的话。细雪无声，也安定了人心。
如果说春雨是润物细无声的话，那么冬雪则更是无声无息，悄然柔和地飘落。
雪后，寒意减缓下来了。
甚月拿掸子扫掉自己窗台外面的落雪，雪花沿着墙壁落下来。扫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只见窗台的边缘放着一只精致的雪雕兔子，兔子上面还镶嵌着两颗红豆，看上去甚是讨人喜欢。
她轻轻地把雪兔子拿起来，用指甲戳了戳上面的红豆粒，不由得一笑。
二皇子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甚月手中的兔子，笑道：“想必是非烨送给甚月姑娘的吧。”
甚月点点头，又把雪兔子放回到窗台上：“对，不过啊，雪终究是雪，早晚都要融化掉，怪可惜的。”
“雪虽留不住，却是亘古不变，周而复始每年都会到来的。虽然会融化，但不是也比长久却不知何时消散的陪伴更靠谱一些的嘛？”非烨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甚月回头看着非烨，似乎是思考了片刻：“虽然我讨厌雪，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非烨一拍手：“巧了，我最喜欢的就是雪！”
“……”
二皇子看着甚月道：“哈哈，姑娘还真是偏心啊，我送的东西姑娘只是看了下就收起来了，怎么非烨送的东西你看着就这般喜爱呢？”
甚月心里暗暗叫苦，她可不善于应付皇家贵族这种说话间绵里藏针的把戏。不过二皇子有必要这样嘛？
难不成是……在测非烨和暗秀庄的关系？
“二皇子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送的东西呢，昨晚在房里我还带上看了好一阵呢。”甚月笑道。
她不会圆滑的绕来绕去，不知怎么答，不如不答。
二皇子点头，开玩笑的说道：“这我就放心了，我就说嘛，姑娘不会那么偏心的。”
“切……”非烨斜视着二皇子，“你看见漂亮姑娘就送首饰，哪有我心诚啊。”
二皇子扭过头：“怎么，不服气？”
非烨环抱胳膊：“服气服气，谁叫你那么有钱啊。”
二皇子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今晚，还需要劳驾暗秀庄出手才行。”
“进去说吧。”甚月点头。
三人一起走进了正屋。
暖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温暖着整个屋子。大家都坐在屋子里，等待着李言画完画像。
李言放下笔，将刚画好的一张画像递给甚月：“此人名叫谢久，是朝中参史大臣。”
甚月把画像接过来：“今天晚上，就杀他了？”
二皇子点点头：“楼统领传话，此人与三皇子走的最近。”他喝了口茶水，“我想，只要再杀了他，朝中人心不攻自破。如今兵符被我毁掉，我三弟虽调不了军队，但也只是时间问题。为了少生事端，还是加紧行动的好。今夜宰了那谢久，明晚就是回宫之时。”
炉火烧的很缓，抵挡寒意的同时也让人感到闷热。
甚月用力地点头：“如此甚好，就这么办！”
她倒不是为了二皇子而高兴，只是二皇子与李言两人每天都吃住在暗秀庄。金主令牌只能下达任务，可没说还要供吃住啊。
他们再住下去，她可能都要忍不住收房钱和饭钱了。
“那，就让瑶儿今晚去他府上走动走动吧。”甚月坐在藤椅上，拿起茶杯吹了吹，可抬头看齐瑶儿时，对方好像并没有要接下任务的意思。
“庄主，谢久晚上从不在府里，而是在……醉千楼。”齐瑶儿摇摇头，“庄主，我不想去那里。”
甚月摆摆手：“罢了，那就荩欢去。”
小女孩家家的，不想踏足那种地方也很正常。
“庄主，我丧妻鳏处，还不到三年……”
甚月翻了个白眼，真是一群没良心的家伙……
看向李言，欲言又止。算了，人家一个宦官，就别去妓院那种地方伤自尊了。
可是，可是她自己也不想去啊！
虽然闯荡江湖多年了，但却从没进过妓院杀人。以往的任务都不急，即使目标在妓院，甚月等人也会等人出来再说。可是这次的活儿是今晚就必须要完成的。
也就是说，今晚还非要有人去醉千楼杀人不可。
“我说……”微弱的声音传过来。
坐在甚月旁边的非烨似乎是看出了甚月的心思，他拄着头小心翼翼地贴着桌沿凑过去：“要不，我陪你？”
甚月扭过头，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着非烨：“你？”
“怎么样？”非烨换了只手拄着脑袋，果断地点了点头：“没错，我陪你去，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对非烨来说，别说是妓院，就连平常的酒楼他都从未去过。对他来说，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只存在于虚幻飘渺之中。如今正巧有个机会，他当然不想浪费掉咯。
而且，甚月自己去总归是有些尴尬的。他这也是为了甚月着想嘛。
良久，甚月点头：“好吧，就你了。”
虽然感觉非烨不靠谱的很，且明显带有私人目的。但眼下，甚月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晚上出发，给我放机灵点。出了事我才不救你呢。”甚月说完话，转身走出了。
她还要事先换上一身男装才行，对了……头发也要重新弄一下，得把耳洞盖住才行。这个耳洞是什么时候打的她不知道，只是记忆之中，自己从未带过耳饰。想必也是那段虚无记忆中的一瞥吧。
想想就很麻烦呀！
甚月走后，留下了一脸荡漾的非烨坐在原位上，各种想入非非。二皇子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一声，这才把他从盎然的春意里拉回来。
“你行嘛？”说实话，二皇子很是怀疑。
非烨耸耸肩膀，笑了一下：“我怎么就不行了。”
不就是陪一下甚月嘛，非烨不解。到时候她杀她的人，我找我的乐子，也没什么有冲突的啊。
对了，“找乐子”这个词，非烨还是在小说里才学会的。
不过此时的非烨忽略了一点，和他一起前往的人，那可是甚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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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答应加更的一章，终于赶完啦！
对了，如果我建个群的话，大家会加嘛？
——来自尴尬会死症患者的提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