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越来越浓了，小船微微晃动，找不到方向。再打下去的结果只将会是两败俱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齐瑶儿这句话问的不是荩欢，而是荩欢身后的人。
“想灭我红渡教，岂是这么容易的！你们破坏了我的大计，本就该死。”船夫的声音从船头传过来。
“连你们教主都死了，你竟然还没放弃啊。”齐瑶儿继续喊道。她在帮甚月辨别船夫的方位。
船夫哼笑：“那只是我养的替死鬼，你以为一个琴师能有多大本事。”
甚月清楚，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先解决掉正在弹琴的船夫，然而荩欢的剑却一直在阻拦着她。
“拼了！”甚月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伤口，她的剑在手中回旋了几个弯，果断地刺出去。
“咣······”的一声，烬灭剑顶在了冰祭剑的剑背上，荩欢横握着冰祭抵挡。甚月越来越用力，手指泛白。甚月突然向上一挑，回身避开刺来的冰祭剑，一剑刺出。
千烬剑诀，不在于怎么出招，而是在于预知对手的招手从而找出破绽，一招制敌。历代的暗秀庄庄主不断精进的剑诀，出剑从未有过失误。
血迹缓缓滴落在船板上，像冬天的梅花，陷进了纯白之中。
右肩腋前，甚月扎进去的并不深，却也可阻止荩欢的行动。因为这个地方，连着全身的筋脉，动一下都会感到万分疼痛。
甚月相信，人对自身痛觉的感知一定大于操纵的能量。
齐瑶儿趁机，踏上船板边缘，抽出匕首，破过重雾捅在了船夫的腹部。琴音已停。
荩欢轻微抽气，抬头看着甚月：“庄主······我大意了。”
“没事就好。”甚月松了口气，拔出剑，走向船夫。
荩欢捂着伤口的手被非烨掰下去，帮他上药。荩欢很感激甚月，那种情况下就算是甚月杀了他，他也没有什么可怨恨的。
可是她没那么做。
甚月俯视着船夫，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说，我们的行踪是谁告诉你的？”
船夫咬着牙露出一个微笑：“是北幽的丞相白骁玉，他说只要红渡帮他们除掉了暗秀庄，国君就答应红渡教可名正言顺的立于北幽，对了，他正在等着你们呢。现在你们已经精疲力竭，等你们一靠岸，嘿嘿。”说着，他吐了口黑血。
“白骁玉？”齐瑶儿半信半疑的看向甚月。
甚月笑道：“说的就像人家北幽国君是傻子一样，怎么会答应你们。”
船夫又吐了几口血：“哼，北幽可是老早就想除掉你们了。”
荩欢闻言，顾不得正在给他擦药的非烨，连忙走了过去：“你把话说清楚·······”
船夫冷笑，用足了气力喊了一声：“天道无徳……”
荩欢还未反应过来，他便翻身坠入河中。
河面上浮起一大摊黑血。腹部被刺中，也是根本没命活的。
荩欢看着已经可以看见影子的岸边，默默叹了口气。
雾散了，阳光照在船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来。
甚月把浸满血的纱布从手上扯掉，换上新的，她的眼中是难以化开的锐气。
北幽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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