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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杀手，一点人性都没有。”非烨撇了眼甚月，唉声叹气的摇着头。赶了一整天的路，中途连顿饭都没吃到。
记得有人和他说过，生意人都是吝啬鬼，无论做多大生意都一样。当初他还不信，现在终于领教到这种厉害了。
荩欢突然把头转向了非烨：“我问你个问题”
荩欢主动和他说话，又是这么多字，太不容易了。非烨点点头：“问吧，洗耳恭听。”
“你想家吗？”荩欢的问题问的非烨一愣。
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非烨总觉得荩欢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像荩欢这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是个有故事的人”气质的江湖人，非烨也不是没见过。那种最深处的，最肮脏的，最不堪的伤疤，他没兴趣揭开。
“家呀，哈……我早就忘了母国是什么样子了。听说羌伽最近三子夺嫡，说书的倒是讲的挺精彩的，有时间倒是可以听听。”非烨满不在乎地笑笑。
“……”
荩欢仰起头，不再说话。
非烨坐在马背上，一路上各处的流民尸体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对百姓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苦难者，永远都注定只是苦难者而已。
而他自己，也只是这天下的看客――一个永远无能为力的看客。
这样想着，他的双眸沉了下来。
“怎么了？表情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甚月骑着马赶上来，和他并排。”
非烨耸耸肩：“哪有。”
甚月看在眼里，在非烨的马身上突然狠狠一拍。无辜的马儿鸣声彻耳，载着非烨开始狂奔起来，非烨一连串的惊叫声惹得甚月和齐瑶儿两人发笑。
甚月长舒一口气：“叫你行路还心不在焉……”
天渐渐暗了下来，月华初起。在非烨第五次用叹息声抗议时，甚月终于觉得是时候停下来歇息一晚了。
两侧的山峰黑压压的矗立，冷风袭过，树木沙沙的张舞着。一切时不时还有几声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非烨打了个喷嚏，幽幽地抱紧肩膀。
甚月和齐瑶儿津津有味地谈着，等到了北幽要不要相约去买簪子之类的问题。非烨忍不住打断了两人：“要不，我们去捡点树枝来生火？”
“捡树枝？”齐瑶儿回过头笑道：“有庄主在，哪里需要捡什么树枝啊。”
非烨疑惑地看了眼甚月，靠在树下掂着石子：“为什么？难不成她还会自燃？”
甚月拔出烬灭剑飞身回转，赤红的裙摆跟随主人转了个圈。再看时，甚月的剑尖已经怼在了非烨靠的那棵树上。
齐瑶儿忍着笑注视着两人。
甚月戏谑地看着非烨：“自燃我倒是不会，不过我很擅长焚尸啊。每次焚尸都是刚刚变成全黑为止，一点也不会露出血骨来。你要不要试试啊？”
非烨小心地斜眼看了下紧贴着自己脖颈的剑，脖子依稀感受到了剑背的凉意。
他缓缓抬手抱拳：“女侠，不······用了。”
甚月起剑，布靴踏上树干。非烨只听见头上“嗖嗖……”几声，再睁眼时树下多了两堆树枝，就连长短都是一样的。
齐瑶儿见状，开始生火。荩欢也打了两只山兔回来。
“你们每次都是这么收集树枝的？”非烨问道。
甚月点点头：“对啊。”
“我去……”非烨默默地竖起拇指。
非烨吃烤山兔时，就一直想着甚月那句“一点也不会露出血骨”，硬是觉得有些反胃，只吃了一点就睡了。
第二天依旧是天没亮几人便出发了，继续行路。直到整日将尽，目之所及的山峦越来越低，阳光也渐渐退远。
终于，在城门关上的前一刻赶到了北幽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