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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租界，就算现在倭人强势，但能带到租界里来的枪支也不多。两拨人，少说也有三十人，但一边才四杆长枪。当然如果只是要打死我的话也足够了。】
但那些拿枪的人暂时不敢开枪，两边都有自己人，开枪就会误伤。
【这还只是长枪，短手枪看不见，还需要另外防范……除此之外，那些那刀矛的贱人虽然是乌合之众，但也是个棘手的问题……就只是这样而已了吗？！】
老色鬼已经不打算回去了。
江湖传言，如果你有什么大仇人没能及时杀掉的话，就去跟着李姥姥吧。只要跟着他，终有一日，你会再遇到你的仇人。
流言之所以能变成流言广为人知且经久不息，往往就是因为，那流言是真实的。
至少据老色鬼亲眼所见亲身所验，那个“终有一日”的时限，居然还相当短呢。
他开始庆幸那一天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想死。
那是他被抓了现形，数十个地方上的高手围追堵截，把他打得奄奄一息，连同大石头塞进猪笼，都送到江上了。
是李姥姥路过，用三片金叶子救了他。
“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你，真的想死吗？世上能让人眷恋的好事确实少，但能让你恨的人总该有吧。死在他们前面，甘心吗？”李姥姥当时这么问他。
老色鬼不可抑制地脸上一僵，于是李姥姥就了然了。
“你还有仇没报吧？你还有仇人没杀死吧？”李姥姥笑着问，跟随他的那些也咧着嘴哼哼地笑了。
【今天！就该是我大仇得报之日！即使命丧黄泉！我已在所不惜！】
“刀枪手！”老色鬼冲向的那拨日本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就有一个小长官之类的人物站出来，大声指挥。
一刹那间，老色鬼突然加速，笔直地就冲到了长官面前！
“喝！”长官大吃一惊，但立刻就勉强挥刀劈下！
劈到一半的时候手上就没了力气，那柄刀自己飞了出去。
原来是他手腕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大条豁口。
“啊！呃……”长官刚要叫嚷出声，脖子上马上就又被捅了一刀。
刀是一把很难看的刀，刀面黑黝黝的还坑坑洼洼，刀型居然是厨房里用的那种牛角剔骨尖刀。
但刀也是一把很实用的刀，无名指、小指、大拇指加半个手掌就能握紧它，食指和中指能固定它的方向，单凭腕力就能把它送进人体，而它本身的用途也让它面对人体那复杂的结构无往而不利！
老色鬼一边拿左手在长官身上探寻，一边用肩膀抵着长官的尸体转身，用那具尸体把自己从另一个巷口的人群视野里遮蔽起来。
【摸到了。】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
老色鬼摸到了长官的枪，立马拔了出来，开保险、瞄准、扣下扳机，一气呵成！
于是那四个拿长枪的就倒了地。
“开枪！”巷子另一头的长官见状，立刻就下了令。
【啊啊啊，又是这样，除了那四个拿枪的，其它的，其它的贱人都不是倭人啊。】
那些人已经慌慌张张地转身跑了。
“既然生成了人！那为什么要！活！成！狗！”老色鬼放声嘶吼，眼睛死死盯着墙头上的李贤初，那拿枪的手拽着身前那长官的尸体不让它倒地，一手往后一伸，把刀捅在了一个家伙的腰间。
“啊啊啊！”那人惨叫着，惨叫着感觉老色鬼整个手都从那个刀捅出来的伤口钻进了他身体里，并扯着他……
老色鬼狞笑着把那个家伙和长官的尸体摁子啊一起。
“啊！啊啊啊啊！”那人屎尿齐流，但能做的，却已经只有惨叫了。
“叭叭叭叭……”巷口对面发起的一轮齐射！完全无效！
“咻！”羽箭袭来！
“铿！”羽箭的箭镞被那剔骨刀的刀背砸碎了。
什么叫飞檐走壁？
李贤初射完了箭就往幸存的那一拨人的方向撤退，而在他脚下的与地面成九十度角垂直的墙面上，老色鬼正在那飞奔！
“镫！”一块鎏铜绑腿被老色鬼经由一个炫酷的翻跟斗动作踢出，袭向李贤初的背，被李贤初及时地反身用短刀劈落。
但借着这个机会，老色鬼已经一拍地面，空蹋两步腾上了墙顶。
李贤初感觉从脚底窜起一股寒意，整个人瞬间都凉透了。他想也不想，再转身就是一箭，射死了幸存那队日本人的长官。
那长官正举着手枪对着他和老色鬼，而他手下那四个拿枪的也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老色鬼笑着，张狂地笑着，踢出了他的第二块鎏铜绑腿！
“叭叭叭叭！”长官一死，那四个枪手立刻就开枪了！
“铛！”鎏铜绑腿一声响，在半空中突然不往前飞了，而是自顾自地旋转起来。
“啊！”李贤初大叫一声，右腹已经被子弹穿了一个孔。
“纳命来！”老色鬼继续追击。
“你才！”李贤初左手一甩，赫然出现了一把手枪，并已经……
“唰！”
然后他的左手就没了。
“叭叭叭叭！”又有两发子弹命中了李贤初，李贤初整个人瞬时间一下子感觉什么都是空荡荡的。
“嚓嚓嚓嚓嚓嚓……”老色鬼肩头炸起两蓬血雾但他不管不顾就这么扑到了李贤初的身上，用拿枪的左手揪住了李贤初的衣领，右手的刀子已经变成了正握，疯狂地在他肚腹之间进进出出。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色鬼他在笑，他在叫，他把自己的脸压在了李贤初的眼睛前嘶吼，放声嘶吼。
“蓬！”两人落了地。
持枪的日本人和持刀持矛的贱人围上来，把手中的兵器都指向了老色鬼，却硬是停在五步之外没敢上前。
“嚓！嚓！咯啦！”老色鬼对着李贤初的脖子左一刀，右一刀，然后揪了头皮一拧，就把李贤初的头拧下来了。
他站起来，把那头颅举起来，对着他的敌人展示，咬牙切齿地说：“看清楚，都看清楚了。”
“这！就是他妈的卖国贼！的下场！”
“蓬！”被老色鬼插进地里的脚尖上踢，扬起了一片沙土。
他的敌人正在心惊胆战不知所措，猝不及防就中了招，不可避免地都闭上了眼睛。
“砰砰砰砰砰砰砰！”
然后是极快的极热的痛感袭来！
“咿呀哈哈哈哈！”伴随着张狂的畅意的肆意的笑声！有一种薄锐冰凉的感觉拂过他们的要害。
他们死去了。
“砰！”
随着一声枪响，老色鬼终于栽倒在地。
……
“咯……咕咕……呜……”许久，他才勉力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
他已经看不清了，他已经听不见了，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他感觉好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他努力笑出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