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全晋州现在我能找到的只有三万老幼病残，和一些墙头草随风倒的地主富户？”程怀亮惊讶的问于道远。
于道远点点头，“那些和世家有瓜葛的乡绅和商贾都被世家收留起来了，二十多万难民只有一小部分不足五万人，去了长安的方向。”
“你接着说，那些老幼病残是怎么活过来的？”程怀亮又问。
“在东山山后面有一块峡谷，很少人知道那篇峡谷的存在，所有的人都被收留在峡谷里，粮食几乎堆成堆，足够这三万人吃上一年了，还有专门的让你负责做饭。你们也知道百姓的要求不高，大灾之年能吃饱肚子不容易，还会在乎住在什么地方吗？”于道远苦笑连连，“其实在东山的人里面已经混进去了很多生面孔，里面至少有五十人不是晋州人士，就连老神仙孙思邈也混在那里，给村民们瞧病。我知道这件事想满是不住了，就在下山的前一天，看到了程将军的军士漫山遍野的洒告示，这才找人打伤我下山来见你们。”
“这样的峡谷或者山坳晋州一共有多少处？”
程怀亮相信，晋州的几十万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幕后主使者白吃白喝的供养，拿到了最后想用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就是可以吞噬一切的大军，朝廷调军来这里至少要两个月左右，到时候别说是晋州这屁大点的地方，估计连李二的老家晋阳都给打下来了。
如果这股势力再有门阀暗中撑腰的话……程怀亮想到这就感觉后背发凉，能养活起这么多难民的，只有门阀世家，只有他们家资雄厚，出手才是大手笔。
程怀亮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李银环，李银环这个时候调兵去剿匪……有两个可能，一是李银环中了别人的计策，被调虎离山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李银环也参与其中了，程怀亮相信前者，李银环应该是中计了，更何况李银环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晋州大旱。
应该找个人去青州求援，并州大都督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并州调军来晋州至少要七天的时迁，可李银环从青州到晋州，急行军的话大概要三天，休整一天之后干一架完全可以。
想到这程怀亮问于道远，“你背后是谁？给你官的世家是哪个世家？”
“我的背后是清……”
于道远刚说到这，就听见嗖的一声，一只弩箭直接贯穿了于道远的胸膛，于道远脸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头一歪直接断气了。
“长思保护好殿下。”程怀亮说完，快步跑出大堂到了庭院，庭院的院墙上，一个人影翻下院墙。
当……
程怀亮一脚踢开府门，追了过去。手在怀里一探，取出了掌心弩，顺着人影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抓刺客……抓刺客……”李治站在大堂内嗷嗷乱喊，一会儿的功夫，左威卫的将士进来，“全城戒严，给本王抓刺客。”
“殿下，咱们只有四千人，一部分人还在城外，现在人手不足以戒严，还是等程怀亮的消息吧。”李长思不断的安抚李治。
嗖……
又是一只弩箭，直接射向李治的胸口，李长思想挡的时候已经晚了，就听见李治闷哼一声直接倒在地上，所有的军士直接围成一圈，把李治死死的护住，有两名士兵已经持刀追了出去。
李长思蹲下身体，自己的检查李治的伤，却发现李治的胸口一点血都没流出来，李长思用匕首挑开李治的衣服，却发现李治身上穿着一件软甲，弩箭的箭尖就扎在软甲上。因为射中了胸口，李治出现了短暂的窒息，李长思按住李治的胸口，紧急救治，连续做了按压几次之后，传来李治的咳嗽声，李治痛苦的睁开眼，看着一脸汗水的李长思，和紧张的军士。
“对外宣称，本王重伤昏迷，现在就去。”李长思无奈的点点头，招呼一名军士简单的安排一下，于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难民营和左威卫的将士开始炸开了锅，这个传言也算是坐实了。
程怀亮没追到人，气得脸色通红，回到刺史府之后便知道了李治遇刺的消息，慌慌张张的见到李治，却发现一种一脸笑意，“你在城门楼子上说的我都记住了，也去做了，已经告诉他们散播我重伤昏迷的谣言。”
“殿下，你以为那支箭是我找人射的？”程怀亮看着天真的李治，无可奈何。
“你在城门楼子上不是说，如果僵局不能解开，就安排人射我一箭，然后你好发飙啊。”李治完全陷入进自己的智慧无法自拔。
程怀亮叹了一口气，把那支箭递给李治，“我找人射杀你怎么会用带箭头的箭呢？”
啊？李治看到这支箭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有人要置本王于死地啊，程怀亮我要报仇……”
“必须报仇。”程怀亮看向李治，“殿下，朝臣们谁领了并州大都督的职务？”
“陈国公侯君集，咱们离京的第二天，他就赶往并州了。”
“不行，侯君集不可靠。”程怀亮思索了一会，“咱们找别人求援。”
“找谁？”
“青州剿匪的云麾将军李银环。”程怀亮接着说道：“侯君集来这里不会管咱们，咱们带来四千将士现在能用的不足三千，打仗我相信左威卫的将士，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我不会做，李银环带走了一万人，长孙冲那里还有一些人，足够咱们用的了。”
“那剿匪的事情怎么办？”
“土匪在那不会走，解决了晋州的事情再回去剿匪也一样。”程怀亮把笔纸递给李治，“殿下，下令吧。”
“借多少兵马合适？”李治问。
“六千足矣。”
李治写下求救的信函，直接交给了李长思，“李长思，见到银环姐姐，直接告诉她就说我被人行刺了。”
李长思点点头，“我现在就去青州找我姐。”
“长思，和你姐直接带兵去晋阳。”程怀亮嘱咐。
“为什么？”
“明天和我殿下会带着两千兵马直奔晋阳，门阀势力交错的地方就是晋阳，晋州门阀势力都撤了。”
“于道远死了，你怎么知道谁在背后搞鬼？”这点李长思很不理解，找茬也要找对人啊。
“随便找一个，管他是谁。老子说他造反他就是造反，于道远死了死无对证，可是生前说什么了谁也不知道，老子说于道远说谁造反就是谁造反。”程怀亮解释道，“门阀都不傻，谁也不愿意扣上一个造反的帽子，我们去了就盯准一个，死磕到底。谁先受不了，谁就会主动去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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