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艾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所以如果有人在物理方面的造诣比他更强，他也只会向对方看齐，然后更加努力地提升自己的物理学知识。
但是！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生，这个即便是站着也还没他坐着高的女生，这个才学了几年物理的女生，居然能够交出一份连他都始料未及的答卷，这种事情实在是……实在是太让人揪心了啊！
“夏几巴徹定律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柳艾忽然开口问道。
顾小白迟疑了片刻，开口道：“空气中充斥着肉眼无法直视的魔法元素，不同的魔法元素对光路的传导有着不同的影响，尤其是在魔法元素较为浓郁的地区更是如此。其具体表现分为三种：传导加速，传导减速，传导反射或折射……唔，柳老师，还需要继续吗？如果要详细解释的话，我担心今天第一节课也要缺课了……”
柳艾右手握拳拄着自己的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这样吧。你老实说，你物理是谁教的？”
“……不就是您教的么？”顾小白担忧地看了柳艾一眼，感觉这个物理老师可能是精神状态不太对劲，否则怎么可能问出这种完全没智商的问题来？
柳艾没好气地瞪了顾小白一眼：“我是问你，你在家的时候是不是还跟其他人学过物理？夏几巴徹定律可是高级物理学理论，只有在接触了动态魔导物理学之后才会涉及到的一项物理知识，要是说没人教你，我反正是不信的。”
顾小白挠了挠头：“是没人教我啊，我自己看书学习。”
“可我之前注意过，雾隐镇并没有书店卖涉及到这块知识领域的书籍……”
顾小白点头：“嗯，我的确不是在雾隐镇买的书，那书是我在埋骨之地里找到的。”
柳艾：“……”
在埋骨之地里捡到高级物理学资料？你以为自己是在打怪爆装备么？
当然了，关于顾小白刚才的说辞，柳艾是一个字都没有信，他还是坚定地认为，顾小白背后肯定有个潜心研究物理的大学者，而且那位大学者的水平想来……绝对在他柳艾之上！
不过看顾小白的样子，似乎是不打算说实话，或许那位大学者不喜欢被打扰，所以特地嘱咐过不要说出去吧。小说里不都是这么个套路么？
“唔……这么说吧，你这道题目答得非常好，甚至超过了我预期想象。事实上班里绝大多数的同学这道题都是空着的，而除了你之外，其他几位答题的同学也只是提供了一些比较……狭隘的思路。”柳艾斟酌着措辞，如此说道，“如果不是你已经有人指点了话，我甚至想把你带回帝都去好好培养……”
顾小白哭笑不得：“那什么，柳老师，我真的没在家藏私人教师，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到时候有机会把资料带过来给你看，证明清白好不好？”
柳艾冷笑：“资料是死的，人是活的。宋秋璇同学，如果真的没有别人指点你的物理学，那你跟我去帝都深造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个……我这边有点私人原因，没法离开，谢谢柳老师的好意。”顾小白颇有些尴尬地回应道。
没办法呀，他是替宋秋璇来上课的，这要是答应了，过几天宋秋璇自己来上课，岂不是分分钟露馅？如此说来，难不成等他回去之后，还得手把手教宋秋璇学物理？
啊，感觉好像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的样子呢……
对于顾小白的拒绝，柳艾似乎早有预料：“你看，一到关键问题你就怂，没个老师指导，你能有这种思考问题的深度？就算你自己看书钻研，但是没有老师领路，你至少也得要个十多年时间吧。难道你从一生下来就开始学物理了？”
“呃……”
顾小白很想告诉柳艾，其实他光是研究物理就研究了二十多年，到最后好不容易才把那个物理教授遗留下的资料给吃透的。
“算了，你先回去上课吧，第一节课差不多也快开始了。”柳艾挥手示意顾小白出去，自己则是又拿起了顾小白的那份考卷细细琢磨。
顾小白看了柳艾一眼，转身离开，留柳艾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内。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柳艾才放下卷子，微微叹气，伸手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份卷子他从昨天到现在，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上面的答案他几乎都已经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了。即便如此，每当看到顾小白写下的答案，柳艾都能感受到自心底狂涌而出的震撼。
没错，就是震撼。
即便是在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也很少会有人提出这样的奇思妙想。如果以顾小白的思路为核心，扩散开来的话，甚至能够解决一个困扰了许多物理教授的大问题。
柳艾目前的身份虽然是雾隐高级学院的物理老师，但很少有人知道，柳艾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帝都物理学会的一名教授。几年前，柳艾在进行某项研究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瓶颈，而有位前辈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建议他不要老是待在实验室里，有时候听听别人的看法，尤其是多听听年轻人的想法，或许会有所收获。刚好过年的时候回老家，一个开学校的亲戚提了一嘴，说是学校里最近缺物理老师。于是柳艾心思一转，便向物理学会请了假，跑到亲戚的学校里当老师了……
当了一年老师，柳艾发现那位前辈说的没错，的确很多时候这些学生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帮他拓宽了很多思路，即便是先前的那个研究瓶颈，现在也有了些头绪。他最近已经在琢磨着找个时间递交辞呈，回帝都继续他的研究课题了。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名为“宋秋璇”的女孩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不管她有没有别的老师，但是这个学生，我一定要把她带到帝都去！这样的人才，怎么能埋没在一个边陲小镇里呢……”
柳艾喃喃道，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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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听说肥猫最近可能会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