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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少有纯粹的人，纯粹的好人或纯粹的坏人都是如此。
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实就是，当人们需要扮演一个足以使他人不会伤害自己的角色时，很多时候大家都会选择表演一个坏人，完全没有想象过要用善意去感化他人的意思。
但正如我之前所说，世界上少有纯粹的坏人，纯粹的坏人根本不是能够被扮演的。所以当一个人去扮演一个坏人以达到目的的时候，他就已经犯了最大的错误。
我们把这种行为，叫做打肿脸充胖子。
一次两次还能糊弄住别人，但打肿的脸，总有消肿的时候。投过那层伪装，就能发现一个他真正在做的事。
吕老板就饶有兴趣地在看着面前的两拨人马。
他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小德子站在他身边目不斜视，一个下人跪在他面前为他擦皮鞋——沾了雨水的鞋子踩了教堂的灰后变成的颜色，让吕老板很不欢喜。
他面前的两拨人看似闹得挺紧张，但双方应该都没打算真的动手。
一拨是内城的一个富商，家的女儿的丈夫的管家。
这六王爷的整个郡王领，有太多人想攀李家的高枝，甚至到了让独子入赘都能做得出来的地步。
这类人是看准了，李家是名家大族。就算自己儿子成了赘婿，李家也不会真的很苛刻。世家大族，看人看事、为人处世的水平，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望其顶背的。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成了夫妻了，就算是赘婿，放肆了一些，李家还真的能怎么样？
要脸的。
而能被李家选中的赘婿，至少也还有点真材实料，不可能完全是草包，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挺和谐。但毕竟境界不同，所以往往会干出一些不知进退的蠢事。
比如现在。
小两口拌嘴，吵架，然后丈夫被妻子一个过肩摔从窗口扔了出来……
这位娘子比较特别，从小就对百济、新罗、倭国之类地方的文化有兴趣，有兴趣到会亲自上手……
“啊呸！咝……啊！你！你！你等着！不准睡床就不准睡床！谁稀罕！我现在就找张更软和的床去！还要在床上放个比你软和一百倍的女人！”
“砰！”
“嗷！”
“豪言壮志”瞬时就化作了惨叫，却是一只上好的红木脚凳。
妇人充分贯彻了能动手就绝不多BB的原则，已经抡着顶门用的木棍走出来了……
如此这般，男人觉得再不做点什么，那就真的下不了台了。
所以，他决定了，买一个女人。
不三不四的女人是肯定要不得的，别的不说，他那个饱读诗书的穷亲爹和那个珠光宝气的岳父就会将他从精神到肉体一齐毁灭。
寡妇不行，容易被他老婆发展成同一阵营的伙伴。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隔壁的陈兄如今就算睡在衙门都不敢回家。
十四岁以上的不行……
闹归闹，但毕竟，还是夫妻啊。
更主要的是他怕如果真的领回去一个“能用”的女人，那女人会活不过这个冬天。
大半夜的小雨天，一个无家可归的中年男人漫步街头，想着一些烦心事，不由地背手，抬头，望天，长叹一口白汽。
“迷途的羔羊啊，愿主的光辉与你同在，哈利路亚。”稚气未脱同时又很认真很认真的声音。
【哎呦我去！】
男人差点被吓成了死男人。
他一直以为这大半夜出门最恐怖的事是遇见某个离死不远的死太监的手下，那样他在被岳父大人捞回去的时候会对那太监展示一些他觉得很有必要对某些没有的人炫耀的东西。
现在呢？你要对一只有信仰有大眼睛有粉嫩小圆脸的穿修女服的小萝莉展示它吗？
以前男人喜欢把天使称作鸟人，如今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把天使称作人贩子。
从鸟人那里什么都得不到，而从人贩子那里，却可以买到小萝莉。
养成、调教、洗脑、一步到胃、哎嘿颜！一步到位！岂不美哉！
神父就是人贩子，他自己都承认了的。
“看看这些小孩子，只要再过几年，她们就能长成了。那些抱着大家都懂的心思走进教堂的先生……和女士们，请不要再进行这毫无意义的行动，我神的教堂是不会欢迎抱有你们这种目的人的。”
“但我欢迎。”
“我们大可对自己坦诚一点，那些别有用心的先生……和女士们。其实，我们大可以在一些别的地方进行更详细的交流，关于我的这些可爱的小天使们。”
很多人确实再也没有出现在教堂过，也确实有很多小孩离开了教堂。这一切都好像在告诉大众一个真相，一个肮脏的真相。
吕老板不是大众。
一点小伎俩而已。
首先，神父没有卖掉任何一个孩子。
然后，神父确实和很多人谈了很多桩生意，但结局都如出一辙。
神父会摆出一副轻蔑而鄙夷的面孔，娘娘地对客人说：“噢，原来这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慷慨和大方吗？你们甚至连为自己的爱好付出足够的金钱都做不到。”
最后，确实有很多孩子离开了教堂。
“孩子，因为一些总所周知的原因，我们需要不时有一个强大的人为其他人还不够强大的人做出牺牲。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好好活下去，你一定会再和我们见面的。”
这是一个足够精明的人。
他总能通过一些非常平常的无关痛痒的好似寒暄一样的交流试探出每一个客户的底线，而只要知道了底线，他自然就能让交易成功地失败掉。
而肮脏的交易，尤其是不成功的、客人还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了羞辱的交易，是不会被主动传扬的。
至于最后的拿着几个银元离开的孩子，既是无奈之举，也是一种保险，更是神父对孩子的负责。
当大众下意识地将几件很巧合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时，他们下意识地就会认同最简单直接最黑暗最有话题性的那个推断。却丝毫没有稍稍深入地想过，万一神父是个好人，还恰巧相当聪明呢？
而今天。
只能所，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