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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拷问你父亲之时，那些人用了很多残酷的手段。其中一项就是……化学阉割。”程琳以十分平淡的语气，述说着令何羿更为震惊的事情，“在行刑之前，你父亲说他想要保留一个子嗣。天界答应了他的请求，并以你父亲的基因作为模板，加以改进，并添加了其他的异缘基因，最终形成了一个升级版的胚胎，也就是你了。某种意义上，你是你父亲的升级版，更聪明，更俊秀，更强壮，更坚毅……更优秀。不过现在看来，预先填充的忠诚基因应该是失效了……在我刚才询问你是否支持天界时，你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程琳说的每一句话，何羿都能充分地理解……但是，他无法接受。
太荒诞了。
“换句话说……你是你父亲唯一，也是最后的子嗣。这或许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这么在乎你了。”程琳有些感慨，“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父亲竟然会真的愿意用塌缩方程来换你的命……明明当初是那么的抗拒。”
“你们军科所知道幻日的事情吗？”何羿忍不住问道。
“知道一些，但了解不深。”程琳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何羿佯装平静。
从程琳的反应看，很显然，军科所还不知道第一天界已经从幻日之中取得塌缩方程这件事。
不过何羿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程琳。
“其实我现在跟你说的这些……其实有很多都违反了保密协定，你明白吧？”程琳补充了一句。
“明白。”何羿点点头，“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那就好。”程琳又瞥了何羿一眼，“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为什么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呢？”何羿看着程琳，“就算我自残相逼……你也完全可以编些假话糊弄过去的。”
“你怎么知道我刚刚跟你说的就都是真话呢？”程琳笑笑，“赶快回去吧，你父亲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他需要你陪在他身边。”
“……谢谢了。”何羿朝着程琳点点头，“我就先回去了。”
何羿回到病房后，程琳的表情有些凝滞。
她先前和何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那么她为什么会违反禁令对何羿说这些呢？
因为每个在天界担任要职的女性，都需要无偿提供她们的卵子进入卵子库作为储备……所以何羿有极小的可能性，是她的儿子。
不过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程琳也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妄想而已。
还真的是，人越老……就越想要个孩子。
程琳摸了摸身上的暗疾，表情变得苦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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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何羿回到病房内，何平的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但何羿的心里则很沉重。
他没想到父亲这些年遭了那么多苦。
想起以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何羿很后悔。
“爸。”何羿坐到床边，抓着父亲的手，“你当真想……阻止天界开战吗？”
“……”何平沉默了。
许久，他才开口。
“想啊，当然想了……但我做不到了。”何平痛苦地说道，“我已经答应为军科所重新研制……”
“没关系啊爸。”何羿说道，“你其实并不是真的要阻止天界开战——你只是不想看到人类战败而已。”
“……嗯。”何平没有否认。
“爸我也不问你为什么就认定人类一定会输……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人类输的。”何羿笃定地说道，“我发誓。”
“你发誓有什么用？”何平摇摇头，“你一个人又能做到什么？”
“爸。”何羿说，“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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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城，外围街道。
一条缠在一起的银色缎带在空中，随风飘荡。重重的缎带内包裹的……是千秋貉残破的灵魂。
缎带呈现金属质感，丝滑的表面泛着冷色的银光，加上多重构造所带来的虚幻感，一眼望去令人炫目迷离……毫无疑问，这条缎带是念构物。
事实上，若是这没有这条缎带保护，千秋貉的灵魂早已在方素的［黑瞳摄魂］之下灰飞烟灭了。
随着缎带的一层层展开，千秋貉的灵魂从中缓缓剥离了出来。
魂无形，念有形。
千秋貉的念能力从来都不是什么［钢铁制造］，那只是他的伪装而已。
此刻千秋貉真正的能力，［涅创］，发动。
骨，血，肉……千秋貉的肉体在念的作用下一点点重新构造。
不多时，一个全新的千秋貉再度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赤裸着身子，面色阴沉。
在遇见方素之前，他从未失败过。
但现在，他身为原罪的骄傲已被彻底击了个粉碎。
我该……怎么办？
千秋貉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世界，头一次地觉得自己是那么无力。
他已经没脸回暗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