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锱铢

部落、氏族,在几乎所有的狼人的传说中都会出现的名词,和吸血鬼有自己的眷族组成的门阀一样,狼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部落。

但事实上这种说法是不对,或者说不完善的。并非所有狼人都有着自己的部落,因为和吸血鬼源血的赐予繁殖不同。狼人的血脉潜伏在人类的血脉之下,突变和返祖现象的产生都会出现新的狼人。而只有当一群狼人聚集、稳定同时找到充分的补充族人的方式之后狼人才能成为一个部落。

换句话说,拥有部落的狼人都是强者,因为如果仅仅分散在黑暗之中的话,点点萤火虽然不够明亮,但是同样不会吸引到猎杀者的前来。但是萤火的汇聚成为稳定明亮的光源时,所有游荡于黑暗中的敌人就会蜂拥而至。

各种怪物猎杀组织、远古流传下来的敌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消灭这个新生的部落。而能够坚持下来的,必然是强者。狼人的血脉是伴随着那场战争登录到这片陆地的。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里,人类的自相残杀让怪异们有了重新强盛的契机。

千年血战的条约虽然没有人敢明着揭破,但是它们依旧活跃在每一场战争之中,享受着硝烟和血肉。散播着恐惧和死亡,一如在千万年前的洪荒时代一般。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通过战争链接起来的世界,不仅沟通了语言和文化,还有黑暗中的血脉。

狼人和吸血鬼都全力拓展着这片新发现的大陆,一如百年前他们在美洲大陆所做的那样。而来自东方的妖怪和僵尸等特有的怪物也随着人流亡到了欧洲。

寒霜之咬就是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在华夏形成的狼人部落之一,也是知道建国之后依旧留存的三个部落之一。源自西伯利亚雪原狼人的血统在彻底融合本土的血脉之后产生了变异。他们没有远祖一般强大的体魄,成为能够奔跑在广阔的雪原中厮杀一起的死神。

却更加聪明而狡诈,它们是阴影中的梦魇,对着危险有着天生的嗅觉,永远群体出没,一击命中之后再远遁。它们的利齿如同极地的霜花一般致命。它们甚至会和其他种族和组织进行主动的交易和合作,除了吸血鬼以外,它们几乎放下了所有对于其他异类天生的敌意。以至于被称为狼人之耻,没有任何骄傲的狼人。但是它们就像杂食的乌鸦和老鼠一般,不放弃任何可能吃到口的东西,不管其有没有毒,然后就这样茁壮成长起来。

这群最不像狼人的狼人一定能够崛起成为一方极大的势力,不仅仅是它们自己,当时全世界的所有组织和异类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而仿佛是为了应和它们的想法一般,他们发现了属于他们一族的圣子。

群山之子,银月的眷族,天生能够进行二段兽化变身巨狼的它们被称为圣白之月送给狼人们最好的礼物。永夜十三君王中狼人所属的大君无一例外都拥有着这样的血统。何况寒霜之咬发现的还是一个已经成年的狼人,虽然在十八岁才第一次觉醒,但是毫无疑问那只肩高三米的银白巨狼的身影绝对不弱于曾经任何一只狼人的觉醒。

但是就在争夺这个上天赐予的礼物的时候,寒霜之咬受到了从它们诞生以来最大的重创。那是破军的出道战,被自己的老师闭门磨炼二十年的破军第一战就将自己的名字响彻了全世界。破军所带领的十二人小队,悍然死战寒霜之咬的霜牙,一战屠尽霜牙141人。最后只剩下破军和另外两人将圣子捕获。

而在他们回总部的路上,更是在数百公里的路上和衔尾追击而来的寒霜之咬狼人们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惊人的游猎和追杀。迂回、穿插、杀戮与反杀戮。当时的战况实打实的震惊了全世界,根本没人能够想像在极限奔跑近百公里之后,还有人能够悍然迂回两倍的的距离穿插到后方一个人杀穿一整只狼人小队。那只能是疯子,而那时的破军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疯子。

野兽一般的直觉和生命力,怪物一般的体力和战斗力。让破军一个人如同游猎在这上百公里的战场的猎道,没人知道他他是怎么找打那些狼人小队的,也没人知道他下一次出现会在什么地方。

最后即将三人即将接近总部时,寒霜之咬的大长老咬住了三人。破军几乎是在打烂了半个身子的情况下将其打退,将圣子送进了愚者的死狱中。但是故事并没有到这里结束,仅仅是三个月之后,破军就用一种更加凶残的姿态杀了回来。不仅伤势痊愈,而且变得更加强大而剽悍,彻底没了顾忌的他,独自一人展开了对寒霜之咬的游猎,整整将整个种族杀来几乎灭族为止,包括曾经将他打制重伤的大长老在内,六名长老仅余一人,只得求助于天狐才作罢。即便如此,寒霜之咬依旧签订了无数丧权辱国的条约。

十二年过去,虽然寒霜之咬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但是破军却已经成为愚者的三巨头,人类的最后边疆之一。依旧如同天幕一般的压在整个寒霜之咬上面,但是即使如此他依旧是寒霜之咬最大的仇人,没有之一。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却居然主动来寻求合作,而且提出了释放圣子的条件来,即使是老祖宗听完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

毕竟除了杀死破军以外,寒霜之咬的第二大心病就是迎回自己的圣子了。这样的代价只要破军要做的事情不是太过分,它们应该是不可能拒绝的才对。想通了这一个关节,老祖宗所思索的就是该如何为天狐挣得最大的利益这件事了。

毕竟虽然寒霜之咬被天狐所庇护,几乎不再接触外事,但是也做不到完完全全的与世隔绝。除了天狐以外其他的联系方式依旧还有。

“天狐可以出面负责联络和做保人。”老祖宗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天狐需要相应的利益。”

“没有问题。”破军点头说道。

“首先是这个小子。”老祖宗的眼神瞟向一旁的谢知非,“咱不知道宗泽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他现在要成为天狐的契者,还不够资格。”

“咱记得今年应该是天命竞技场开启的年份对吧?”这句话一出,谢知非一脸迷茫而破军则是目光一凛。但是还是点点头,“是。”

“汝去要一个名额,让小子去参加。咱也不要求他一定要拿到第一名,但是至少要活下来,拿个前十才能勉强合格。”

“……”破军沉吟了一会。“好。”

“莉莉三百岁了。”老祖宗陡然提到门开的小狐狸,谢知非一脸迷惑,而一旁的鲤烟却突然眼神一呆,惊讶的看向老祖宗,然后瞬间换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填满墨池。”

“好。”破军这次没有任何的犹豫,郎然点头。

“那汝自去将那圣子接出,鲤烟汝去和寒霜之咬还有岚儿说下这件事。如果没有别的事,咱要休息了。”

“不敢再叨扰老祖宗。”破军低头算是拜礼,然后转身离开,衣袂生风。谢知非赶紧跟上。转身离开之际看到鲤烟对着老祖宗跪了下去。

“谢谢老祖宗大恩……”烟视媚行的妇人哭的如同大泪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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