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住着人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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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华将那张纸条塞进了晴晴家的门缝当中就出来了,他家离这里有些远,辨认了好大一会,才终于是找到了回自己家的路,整个路程他足足够了接近五十分钟,没有开车,没有打车,也没有坐公交,纯粹就是一路走来。

他说的没错,自己曾经是个警察,刑侦科的骨干力量,这个城市几乎所有的不法人员,只要是听到赵安华这个名字,全都闻风丧胆,久而久之,那些人就开始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镰刀,几个混混聚在一起准备要做坏事的时候,都会提前打听一下那个镰刀去了哪里。

可以说,城市的监狱或者是劳教所内,很大一部分的坏人,都是被他给抓起来的,他一个月的工作绩效,可以赶上同行一整年的工作,昨日之星如此陨落,不得不让人叹息。

不过那都是在以前,现在的他,和街头的一些小混混根本就没什么区别,除了他不作违法犯忌的事情,曾经害怕他的那些小混混,已经不再怕他,甚至遇到之后,还会挑衅一番,新踏入的那些小混混,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的存在,那个准备拖走晴晴的小混混如果早两年出现,或许就知难而退,不去理会赵安华了,自己也不会被人给来个大劈叉。

赵安华的家在一栋老式的民房里面,整个小区看起来很破旧,甚至就连大门都没有,至于叫什么,他自己都快有些忘记了,外观上一看,和周围的那些高楼大厦有些天壤之分,很明显建造的很早了。

一路到了八号楼的前面,赵安华进了楼梯,并没有打开电梯门,而是拐了个弯,走了电梯后面黑洞洞的楼梯,楼梯拐弯朝上,可以去任何一个楼层,拐弯朝下的话,要么是去停车场,要么就是去停车场上面的地下室,而赵安华的走得方向,恰恰就是向下。

楼梯里很黑,没有灯光,唯一的一个灯泡,也被他自己卸了下来,似乎他很怕见到灯光一样,很难想象,这么黑的环境,赵安华到底是怎么准确的找到自己要去的路,又掏出钥匙,打开了一间地下室的门,黑暗的环境中终于出现了亮光,屋里有一台电视,正在播放着动画片,很是幼稚,但却吸引万千婴儿喜欢的动画片。

这就是赵安华的家,一间小小的地下室,看样子的话,差不多只有六七平方米大小的样子,非常的逼仄,和当初陈诚去的那个地下室有的一拼,不过好在这间地下室里还有一个厕所,麻雀虽小,也算是五脏俱全了。

屋内没有床,只有一个厚厚的垫子,直接扔到了地上,上面散乱的铺着一张床单,衣服同样是扔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应该是好久没有打扫了,屋内没有家具,没有衣橱,唯一的一件家具,应该就是靠近他床垫的那个吧台了,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

或许是家具太少的缘故,小小的房间倒也显得宽敞,很多地方都没有放东西,感觉这里不太像他的家,倒更像是一个地点隐秘的工作间,怪不得赵安华宁愿拖着晴晴去酒店,也不愿意带她来自己的家里,这种囧态,任谁看到了,心里都会有想法,而赵安华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赵安华从吧台上抓了瓶白酒就坐到了地上的垫子上,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大口,慢慢的躺在床上,莫名的就回忆到了昨天晚上救下来的那个姑娘,晴晴。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赵安华脑海里闪过这句诗,他觉得那个晴晴和自己实在是太像了,他甚至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论当初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都足以毁灭她的整个世界,让她从此像个烂泥一样活着。

或许是处于曾经作为警察的那种热心,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赵安华躺在床上,借着酒精的作用,越想越多,居然逐渐开始对晴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打探别人隐私的小人,但他开始慢慢的对晴晴产生了兴趣,这种兴趣并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兴趣,而是想要了解她的过往,帮助她的兴趣。

这非常的不容易,不干警察已经两年多,最初的时候,他甚至比晴晴的反应还要大,整天整天的在酒吧里买醉,出了酒吧的门口,栽倒在哪里,就会在哪里睡上一整个晚上,优势还会被路过的一些小混混认出来,偷偷地踢上两脚。

在遇到晴晴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逐渐的转变,警察是做不了了,但至少他不会在像以前一样无时无刻不处于醉酒的状态,甚至他还一度在工厂里找了份工作,却因为和工友打架而被人给辞退。

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或许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不会对什么上心,甚至都没有了喜怒哀乐,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遇到晴晴之后,心底早已熄灭的那个小火苗,居然开始有了一点点死灰复燃的迹象,对一个陌生人会有这种感觉,这让他很是吃惊。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赵安华躺在垫子上,衣服都还没来得及脱掉,困意和眩晕感开始袭来,一阵迷离之后,他眼睛就有些开始睁不开了,揉了好几下,勉强是只能听到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的声音,偶尔还能看到屋内四面白色的墙壁,只不过这时候墙壁已经不再是白色,而是一种褐红色,像是被血染过一样。

手里的酒瓶子早就被他扔在了地上,圆筒形的瓶子歪歪斜斜的没有站稳,倒在了地上,里面的酒就顺着瓶口流了出来,屋内顿时就弥散着浓重的酒精味,闻起来就像是进了医院的病房一样。

他狠狠的打了自己脑袋一巴掌,表情非常的痛苦,伸手在地上摸来摸去,终于是摸到了地上躺着的瓶子,也不管里面还有没有,瓶口对准了嘴巴,将里面剩余的那些酒全都倒进了嘴里,过多的酒立刻就洒了出来,流了他满满一脖子。

褐红色的墙壁开始变得像是立体三维的,他依稀能够看到上面开始有雨滴状的东西往下滑,像是没有干掉的油漆,重力作用下,顺着墙面往下流,他甚至开始看到屋内有个人正在端着一个大盆,盆里面满满的都是鲜红的血液,被他泼到了墙面上。

赵安华试着坐起来,要赶走屋里内搞破坏的人,起了两下却没有陈宫,一脑袋摔在了枕头上,闭上眼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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