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常安在战斗中表现平常,团队中有人做多有人做少,她只是杀了个平均数——五个丧尸。在以往和人类团队的生活中,她摸到了一点经验,表现得太弱或过强都不是好策略,平平常常才最合适。寻常成年男子能解决多少,她也能解决多少,除此之外,如果有人受了袭击,以她的能力即使能及时把对方救下来,在没有团队命令的情况下,她也不会插手。“为什么要救他们呢?死去的人会变成食物。”这时,她已经把这种思想应用到那位调戏她的受伤男子身上。

他脑部震荡,昏迷不醒,团队中的药物是宝贵的,在经历了一番简单的抢救后,众人也不报什么希望,只能听天由命。

这男子只有一个妹妹,得知了哥哥受伤的消息后,一直守在他床边。团队没有告诉她哥哥具体受伤的原因,她接受了从车上失足摔落的解释。此刻,不足二十岁的女孩正陷入绝望,在忧心哥哥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命运而烦恼。她是团队里唯一有哥哥照顾的女孩,因此免受了其他孤苦无依的女孩所遭受的命运,当哥哥死后,她又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不懂医也不会战斗,她能做什么呢?

“你是那个参加战斗的女孩吧,我听他们说你很厉害,你能教教我怎么杀丧尸吗?”女孩找到了常安,并哀求她。常安本来不想搭理余外的人,但在女孩闪着泪光的大眼睛下,她还是答应了。

她把破匕首给了女孩,带她来到了庇佑所的外围,等了好半天,才陆陆续续走来几个丧尸。“去吧,少女,是时候了。”

女孩的试练并不成功,她力气本来就小,胆子更小。在尝试着把匕首插进丧尸脖子里并且再也拔不出来之后,她张着嘴巴开始尖叫。尖叫声引来了周围看戏的孩子们的嘲笑。

尝试了一天都没什么结果。常安也并不在意,此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她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哥哥鲜美的皮肉,他长得很壮,吃起来应该很有嚼头。

第三天的时候,男子醒了过来,但是他的胳膊粉碎性骨折,勉强靠着支架活动,虽然是暂时性的,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团队中,失去了战斗力就等于失去了一切。他把真相告诉了妹妹,删去了自己调戏常安的那一段,把常安描述成一个用心险恶的犯罪者。女孩也开始嫉恨常安,忘记了她好心的帮助,并且在遇见常安时向她吐唾沫。

常安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玩狗,她把它脸颊边的肉好一顿搓揉,然后握着它的长长的嘴巴迫使它发出“唔嗷唔嗷”的声音。在搓弄大黑的皮毛的过程中,常安得到了无限的乐趣。她把自己尖尖的虎牙露出来给大黑看,然后拨弄它嘴里的牙,那意思似乎在比量谁的牙齿更尖一些。在相处中,大黑发现这个不知名的生物可能在智商上有逊于自己的主人,逐渐消除了对常安的惧怕。

“你看过漫画《狗头人》吗?”常安问旁边坐着的孩子。

莫非摇头:“没看过。”

“真可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是抱着漫画书睡觉。”

“……我没看过。”

“你今年多大了?”

“……九岁,你呢?”

“十八……”常安露出自以为友好的微笑,她忽然发现了什么,双眼瞳孔缩小,脑袋凑近莫非,把鼻子顶在他脖子上。她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儿,在这个孩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肉香似乎格外诱人。常安的口水开始分泌。

“你在做什么?”莫非退后了一步,同时把大黑拉过来。

常安摸摸鼻子,道:“没什么,总觉得你,好像更好吃的样子……”

“……”

那天晚上,常安在种植园外围溜达,她从东边溜达到西边,又从西边溜达回西边,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搞到自己的第一顿饭,后脑勺冷不丁地顶上了枪口。

“伸出双手,然后,跪下来。”身后的人正是被她所伤的男子,他的左胳膊吊在脖子上,右手持枪顶着常安。常安看着他,目光森然。男子恼怒,又重复一遍:“我说,伸出手,跪下来。”

“这里应该没人吧?”常安打量着四周,月光清亮,高大的杨树在身旁沙沙作响。距离营地和住所有一段距离。

“当然没人,哈,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破喉咙、破喉咙!”

“哈?”

“没什么,开个小玩笑。”常安说,“你把枪收起来吧,枪声一响,引来其它人就不太好了。”

“你想得美,没了枪,我还拿什么制服你?我劝你乖乖……”

常安斜眼回望他,瞳孔里闪着诡异的光,男子愤怒地凝视她,这才发现她的瞳孔不似人,更似某种兽。

“你……?”

常安的额头顶着枪口,伸手迅疾地扭住他的手腕,在大力之下,男子松开了枪,同时他的左手腕以诡异的角度被扭碎,发出清脆的骨头错位后的“啪啦啦”声。他双目惊恐地突出来,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常安的另一只手就准确无误地掐住他的脖子,指甲深深扣进肉里,扯住他的气管。随即是增长的獠牙,深深陷入血管里,大口吮吸涌出来的血液。

饱餐后,常安满意地把嘴边的碎肉抹在尸体的衣物上。她拎着尸体,翻出庇佑所的围栏,向外行了一段距离,找到了几个游荡的丧尸。她充满同情地看着它们干瘪骨感的身体,觉得它们需要好好补充一下营养,然后她把没吃完的尸体扔给了丧尸们。

进食完毕后的常安心情愉悦,一路颠着脚步回了庇佑所,当她翻身进入来到石子小路上时,听到了大黑的低吼。她把目光移过去,看到阴影中站立的小人,他的目光留在她嘴边的血液上。此情此景,让常安想起了最初在公寓里被张力科发现的时刻,只是她已不复当时的慌张。她走过去摸了摸大黑的脑袋,对莫非说:“我那里还有牛肉干,你要不?”

“谢谢,我不要。”莫非的眼神充满警惕。

“很好吃的,我以前可爱吃这个。”

“谢谢,不要。”

“切……不要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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