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爱说8站单机,然而看开一点,写作本身就是一场孤独的单机。
起码对于我个人来说,是这样的。写作是一件极其私密的行为,孤独是主动性的选择,具有强烈的排他性。纸上越繁华,作者越孤独。我习惯坐在一间安静的房间里,安静即可,阳光落金还是晚夜墨染,无关紧要。我习惯打开熟悉的笔记本电脑,感受指尖下风扇低语与屏幕上文字队列之间奇妙的呼应。我习惯思路卡了半天,看着写到一半的WORD文档,等待名为灵感的小萝莉来敲门。
我习惯享受这些习惯反馈回来的独特体验。
某种意义上来说,习惯便是仪式。
世间难寻绝对的公平,但我却通过写作找到了期待已久的秘密公式,它能像钢炼的等价交换定律一般发挥神奇的作用。前提是用心思考、保持耐心,是的,保持耐心……
“只要我们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到黎明时我们定能够进入那壮丽的城池。”
兰波的诗,聂鲁达的诺奖讲演。
而我把他作为落笔的座右铭。
似是本就存在一般,灵感爆发时,笔尖之尖,那最为细微之处真就打通了一条自由来去现实与幻想的虫洞。
这使我愈发相信,文字的本意里凝就着更高维度世界的魔幻地图。
我先后抵达两个世界。
《武林画卷》。
《光影王权》。
现在的我,位于王权国度。
在任何抵达的世界,我永远是第一个具现的人物。我身披法袍,手执法杖,看似一个魔法师,但是背负盾牌,腰畔配剑,又有点像一个骑士。我的身周,是一个个朴素的方块字,它们有的散乱堆放于地,有的悠悠漂浮于空中。但我知道下一刻,便有恢弘的宫殿平地而起,那里形形色色的人物穿梭其间,玲琅满目的物件摆列装饰。宫殿之外十纵十横,条条大道,风晴花香,骑士纵马驰骋,法师握杖沉思,游侠与雇佣兵谈笑风生,祭祀与僧侣斗篷遮面,这些设定好的角色如落盘棋子,透析着世间的光明与黑暗,自由与冰冷。更多的川行不息的普通市民组成了繁复的网格线,他们种族繁多,轨迹不一,所得描绘的墨书也只三两笔,但是偶尔垂落的平凡泪水却可能砸翻英雄的命运天平。
宫殿之外还有宫殿,遥遥相对,一城双主。港湾环抱,碧水泛波。船扬白帆,长风过海。落日如刀,刻印波涛。龙影浮掠,转瞬千里。
千里之外又是千里。
当已无法简单用距离这个概念衡量所在的时候,光明已逝,暗夜降临。华灯不再燃遍枝头,黑暗周覆所有,平等所有。暗纹石构筑的圣殿如夜色沉淀的魂灵,殿顶根根尖柱,林立如荆棘宝冠,高耸如刺耳的寂静。
长风停在这里,我的思绪也停在这里。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脱离我的掌控而独立存在。我笔尖划下的界限,不再是这个世界牢不可越的藩篱。
我想,我辛苦挪动一个个方块字,就是为了搭建一个无法自由操纵的世界吗?
宫殿再瑰丽,又岂非牢狱?
我为何沦为一个无法决定,无法阻止,也无法更改的单纯视角。
为什么?
因为……
因为泛滥的孤独。
因为!
因为,我要歌颂。
凡人祈祷,盲者抚琴。因为不完美,因为残缺,所以格外诚心,分外优美。
故,唯有以笔下的你们的血肉为锁链,我才能尽情起舞,真挚歌颂。汝之眼耳口鼻舌身即为吾之眼耳口鼻舌身,汝之感触即为吾之感触。
消逝的青春与爱情,燃烧的热情与友爱,不灭的信念与梦想。
我要歌颂,我都要歌颂。
我会歌颂守护公主的骑士,但不歌颂他的英俊,我歌颂浴血的战袍,歌颂凄厉的伤口,歌颂蹒跚的脚步,那才是刻骨的浪漫。
我会歌颂襄助弱小的魔法师,但不歌颂他的强大,我歌颂高尚的徽章,歌颂怜悯的眼神,歌颂援助的手掌,那才是秩序的链条。
我会歌颂孤立殿堂的祭祀,但不歌颂他的神秘,我歌颂沉默,歌颂手心捧起的火烛,歌颂几十年如一日的执着,那才是虔诚的信仰。
对了,书中的黑发少年,我还要歌颂你。
歌颂你直面壮阔世界的勇气,歌颂你背对陨落群星的悱恻,歌颂你横渡遗忘之海的无畏,歌颂你跨越一个又一个黄昏黎明的坚毅。
也向你说一声:抱歉,少年。
我捧给你的酒水不一定杯杯甜美,我划给你的道路不一定条条通达,我许给你的天空亦时有阴云。
车祸、命运飞翔5、万有引力事件,你若见了我一定呵呵。阿帕斯镇、野性森林、落日城、云雾山谷、安息城、熔炉战场,这还不是全部。
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请相信,前方必有荣耀等你。
少年莫回头。
美好如影,一路跟随。
或许某个时刻,你会感到那么一点点的孤独,那是因为孤独的我在注视着你。
而这个时刻,若有谁也驻足于王权国度,留恋光影。那么,请允许我说:
朋友,你好!
欢迎来看我泛滥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