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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苏随手评】守望黎明——孤独对抗残酷

咳咳,这次不是“神州”系列的书哈,是一篇末世文,偶尔小小苏也换换口味。我看末世文不多,技巧写法的话本尊22和吾明亮两位贤者书评里都提过些,我也不班门弄斧了。至于创作心路什么的,作者本人也有一封自荐的书评。我这篇呢,只好随便聊几句,抒发抒发情感了。


目前阅读到三十七章“仁寿德”,下面我将从“设定”、“人物”和“营养”三个方面来作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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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设定:残酷的世界(评分9.0)


末世,自然是要描绘得越残酷越好,我的分数也是根据这个残酷度打出来的。对于末世的情况,作者有这么一段描述:


“地球现在的状况,很复杂。丧尸与进化后的动物成了主宰,交替生存。他们互相厮杀,吞食,有动物的地方也有丧尸,树林,海洋,天空,大地。

并非全部的动物都得到了进化,实际上,绝大的一部分都死了,活下来的甚至不到百分之一,死去的那些都变成了丧尸,成了这些进化后的怪物的口粮。

如果说原先的地球是一个金字塔的话,那么现在的地球——便是一个菱形。

进化的生物与变异丧尸在两端,人类与普通丧尸夹在中间,像是筹码,像是奖品,像是食物。

总言而之,和权力与财富差不多的东西。”(第七章)


世界的残酷首先体现在生存论意义的残酷上。人是弱小的,是无力的,乃至沦落为进化生物与变异丧尸的食物。资源匮乏,强敌环伺,这是人类的处境。读到此处,我在想,仅仅是末世才是如此吗?原始人生活在森林里,不也同样面临着虎狮豹蛇等凶狠动物的威胁,不也面临着食不饱穿不暖的困境?好了,历史课本说,群居和技术使得人类能够面对这些困难,能够战胜其他野兽,可是这种处境就此改变了吗?并没有。就个体的人而言,他依旧没有逃过这些威胁,古时他被帝王强权当作牛马般劳逸着,现时他被当作工业生产机器里的一根螺丝钉运转着。他无力反抗这个世界的不公,甚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纵使有些看似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亦有可能像这本小说当中“染血铁轨”的首领和卫士一般,不过是邪恶势力手中的傀儡(参见第二十七章)。也就是在这两章里,生存的残酷又上升到了更高的层面,主角守望如是说道:


“因为还能下蛋,所以才保留至今。”(第二十八章)


这不仅是末世的情形,也是过去世,也是现在世,甚至可能是将来世的情形。从前在文艺复兴时期,人自认为为世界的中心,自以为是最高的目的,然而如今他桂冠落地,与那些从前他鄙视的家禽走兽再无两异。他不仅仅是力气不如丧尸,连一直引以为傲的智慧也不如,他们还以为自己一路凯歌,却不知是丧尸用这种方式“豢养”着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人还有何面目自诩为人?到这里,人类的最后一丝尊严也被夺去。


可作者要营造的残酷不止于此,他还通过主角守望的心路历程,描绘出另一层意义上的残酷:那是精神的孤独。


巴尔扎克说:“在各种孤独中间,人最怕精神上的孤独。”


守望就是这么个茕茕孑立的少年。他虽然有个基地,却无法真正融入同伴的生活,最终被放逐。(参见第十章)


他离开旧地四处游历,却在一处渔港被人逼迫去跟鲨鱼搏斗。(参见第十三章)


他睿智却不为人理解,在“染血铁轨”那里,他能够洞悉丧尸的阴谋,却没有人愿意相信他。(参见第二十八章)


守望是孤独的,不是因为他自甘孤独,而是因为人心险恶,即便身处末世,众人仍是固执己见,自私自利,彼此攻讦,不愿打开心房。“他们在逗你欢笑的同时,也在向你背后捅刀。”他们无法走进守望的心,守望也无法走进他们的心,于是他只能孤独地行走在各个城市之间,他只知道去战斗,却也不知战斗的目的为何。我觉得这段话写得很好:


“他后悔了,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在后悔什么,他想逃离,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该逃到哪里。

所谓的孤独,便是这世界如此大,大到望不到边,走不到头,却没有一处可以给你驻足的地方。

——这个世界,不需要你啊!”(第五章)


世界已然如此残酷,而我们却还要一个人面对。


这无疑是最深的绝望了。


二、人物:孤独中挣扎(评分8.5)


末世文一个吸引人的地方,是能够打僵尸打怪兽。以前我读过一些别的,还有升级系统,还自带什么随身空间。这本小说并没有升级设定,但对于先进科技的描写还是有的。守望开篇就收获了一把叫做“宰杀者Z-2000”的武器,据说能够“吸取空气通过特殊气压将其转化为子弹,能自由转换形体,最强可变成一把567mm的激光炮,三次发射机会,射程在三十公里以内……”然后还携带方便,可以“化作了一条精美的手链套在他左手上”(参见第二章)。我本以为这把武器会是本文写作的亮点,后来发现也就当成诸多武器当中寻常的一件,并不算得什么金手指。后来再读下去,发现整个小说的侧重点不在科技上,甚至它的科技作用是很有限的,比如在“染血铁轨”保护战里,那什么导弹火箭炸丧尸堆也不过炸开一个小角。(参见三十章)


我觉得这样的处理方式很好。现代人总是对科技带着一种执妄,认为科技发达了,就无所不能了。他们可以活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可一旦把他们丢到稍微偏远些的山村小岛,那就显得十分无力了。末世的科技并不能够应对丧尸的进攻,莫说开疆拓野,便是自保也成问题。


既然科技手段在这本小说里面是作为一个“抑”的元素而存在,那要“扬”的是什么呢?


我觉得作者更多的笔墨是放在对精神孤独的克服之上。守望孤独地对抗这个残酷的难以生存下去的世界,同时也在对抗孤独本身。


诚然,每一次打丧尸打进化生物都能够引发许多读者内心的一番激动,但我很抱歉地跟作者说,那些我都跳过去了。我无法像本尊22贤者一样给你指出具体该怎么打得合理,我只看他打赢或是打输,只关注他在打的时候时候想些什么。我就是纯当成一部描写守望心路历程的小说来看的,我的评分也是在这个意义上给的。


守望是任性而暴躁的。


他会狠狠地惩戒一直向他发难的芬格夫人,“我不会道歉,无论什么样。”(第十章)既然世界不需要我守望,那我也需要这个灰暗的世界。守望被城邦放逐,实际上也是他的自我放逐,他要独自流浪。


一直到“染血铁轨”战役结束之前,守望总体而言都是这种冷冰冰的形象,他是强者,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他要任性地反抗这个残酷而将他投入孤独的世界!所以面对“染血铁轨”城里那些刁民,他直接挥刀相向,他从来都不愿意与他们好好说话。“不要说数万人的生命,哪怕把你们全杀了能换回他我也会做!”(第三十一章)


守望的任性总让我想起《花千骨》里面的杀姐姐,或是尼采笔下的查拉图斯特拉,他们都是同类的孤独的人,与世界格格不入,而凭着自己的热血与实力与这世界任性相待。


当然,如果守望仅仅是这样一个迷狂的任性的形象,那便成了爽文。就像杀姐姐在乎的是小骨和琉夏,守望那颗冰冷的心里也有着一股温热。他在乎他的朋友格雷,在乎他喜欢的黎许。他对“染血铁轨”那些愚民很是失望,准备就此离开不管他们的死活,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出手。“守望静静的站在血泊里,内心却好似打翻了无味瓶,很难受。”(第三十章)他难受,因为他还是一个人,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同为人类的他们被屠杀。守望的怜悯心还不止在人类身上,即便是为了替孩子报仇而杀死了一只黑鹰,他也会落泪,为自己的杀戮而悔恨(参见第八章)。这是任性之外的守望,这是有所坚守的守望!


在我看来,极端的迷狂与极端的贪安都算不得人,前者是神,后者是兽。而唯有像守望这样的,在迷狂中残余着怜悯,直面绝望而不为绝望所吞噬的,才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从这一点上看,作者对守望这个“人”,或者说末世中为数不多的“人”的塑造是成功的。


三、营养:爱这个世界(评分8.5)


在前面两部分,我分析了世界设定和人物设定:世界是残酷的,守望是孤独的,他以孤独对抗残酷。可他毕竟不是神,他还是人,他的内心还残存着各种零零碎碎的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想象:朋友、恋人、美好的自然……任性的同时,他依旧深爱着这个世界!


他对世界的爱与恨,构成了小说的主线(至少就我目前看到的章节而言)。往常的末世文多注重“打怪-升级-打怪-升级”的设计,而这本则是“爱-恨-爱-恨”的交织。守望忽地有了些希望,觉得对世界有了些信心;忽地这信心又没了,希望又破碎了。这种间歇性的心路起伏吸引着我不断往下读。


守望最初还是愿意爱这个世界的。尽管他总是高冷而孤傲,却因为守护不力致使孩子被大鹰掠去而悔恨不已,乃至要去猎杀大鹰而报仇(参见第五章)。但同时,这件事也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并不需要自己,自己很是没用,再加上芬格夫人的抱怨,他开始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


他自我放逐,流浪途中遇见了格雷,那是他的第一个伙伴,在他身上他又仿佛看到了一些值得守护的东西,看到了对世界的希望。(参见第十六章)而这时他又碰到了从前的恋人黎许,心底的爱被再度焕发,想起以前的诸多朋友来,想要一个家。“他从不是绝望的人,从不是。”(第二十二章)直到第二十三章面临死亡的时候,这种对世界的爱到达了一个小高潮,那时,仿佛整个自然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可惜这一切最后都在“染血铁轨”战役之后破灭了,世界的残酷再一次摆在他的眼前:格雷死了,黎许寻不得了,成千上万的人因为丧尸的袭击而悲惨地死去,而他,再一次,什么都做不了。(参见第三十一章)守望又把自己封闭起来,直到城里的人们劝他出来,而城邦的温暖又让他恢复了些,又带着希望往前走……


我把诸章的目录截图一下,从这些章节的目录名字(尤其是标红的那些)中,你就能够感受到这股情绪的起伏。

      


但是也是这里我得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染血铁轨”战役之后受到的打击无疑是最大的,它推翻了之前累积起来的对这个世界的深切希望,被推翻之后的守望应该会很是消沉,而这里竟然因为别人来说几句话,而且还不是什么特别的话就振作起来了。我觉得这里的处理是有点急了,能够自然一点现实一点过渡更好。


不过就整个主题而言,还是相当充满正能量的。守望集智慧、武力与爱于一身,近于神而不失为人,宛若昏暗末世当中的一颗独自璀璨的星辰。我很期待他终有一天能够完全地爱这个世界,如同太阳一样释放温暖而明媚的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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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又啰嗦了。希望作者坚持写下去吧,嗯嗯,我也会加油写书写评哒。我们都要像守望一样守望着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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