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一年,屡遭变故,诸事不顺,从此挥别过往,少年轻狂。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间的繁华
老爹说你年少的心有点轻狂
别想不开四海为家
彼时,心情说不上激动,也说不上坦然,笑容里夹杂近二十年的纠结,只想赶紧考完,然后开始习惯深夜喝酒,将未来所有的一言难尽,一饮而尽,听阶前,点滴天明。
辣鸡,真辣鸡。
记得那个冬天,我从河南出发,去北京艺考,跟朋友住在南锣鼓巷边上,一人一包薯条,说还是帝都好,至少咱能吃到三十一袋的薯条。 她去中戏面试的那个下午,我在东棉花胡同附近,瞎转悠,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走累了,就找地方吃点小零嘴,抬头看着天。帝都似乎给了我们这帮毛头新人很大的面子,蓝天白云,一只只鸟都在叫好,灯红酒绿的好,万千向往的好,机会无限的好,说到底,都是叫好的。 这时我就想,或许我将来能来北京,混个人模狗样的,也是挺好的。 但很快我就发现,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努力就可以随意挥洒,舞台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那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而这一眨眼的功夫,留的却是千万练习的苦。
我说我不信啊,总有侥幸的。 于是我盼着一个侥幸,盼那弱水三千里,看着缘分到了便取了的一瓢。
本来,这些都我该是挂甲上马,挥刀刺剑拼命去追赶的。
可惜这世上没有侥幸,有些事已再难回头。
我坐在天安门旁边上,吃着薯条,脚下倒着两罐啤酒,手机上显示中戏没过的消息。
我说你可是天才啊。
然并卵。 我去你麻痹的。
看,你的报应即将到了,你本就写不出什么样的东西,你本就不配拥有这些!
世人说我多傻逼,我笑世人说的对。
或许我早已有这些被报应的内心准备,也早已有了破釜沉舟的觉悟。
或许,或许。
但世上偏生有些机缘巧合,说你这剧本不是这么写的,路还长,且行且珍惜!
带着音乐和啤酒,一路回了河南。
高考,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我一直都能记起,那个烈日下喘着粗气片的少年,他穿过拥挤的人群,离开考场,顶着暑气,没有再回头。 他脚步变快,不断加速,开始朝着未来狂奔,在那时他还不觉得这一刻对他有多么重要,以至于此后的日子里,他还会无数次的回想起这一幕往日,并企图复制这种感觉。
那一刻,有光、有酒、有月、有风。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所有未来都在自己的手中。
我是个怀旧矫情且固执的人。
我常常怀念那些过往日子,怀念那些在羽翼的庇护下乱撞的日子。
我羡慕那个偏执、自私、敢于不顾一切的为自己而活的家伙。
羡慕他可以自己与自己对话,羡慕他完全不在意别人的脸色。
他格外强大,远远超过了我。
记得那一年,屡遭变故,诸事不顺,从此挥别过往,少年轻狂。
什么是轻狂?
即使我现在开始笨拙的学习生存。
即使我现在正努力变成他永远都不想成为的人。
即使我把他当时所描绘的未来版图搞的乌烟瘴气一团乱麻。
他也只会不屑的瞥我一眼。
仅此而已。
你越怀疑,便越不服。
越明知不可为,越要大笑三声痛饮酒,喝了几瓶寂寞孤独酿的酒,却唱不出一首悲伤的歌。 十八岁的你,还在中二,还在怀疑,还在留恋,还在向往。
高考咯,小伙子们,拿紧你们的笔。
让我们。
写他娘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