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承业,名正义,却早已为正义弃;
僚倒鞋,谋划皮,战团编制代单袭;
学权略,习武艺,皆毅为国屠凰龙;
莽独断,错君意,君国俯身甘作役!
故人耻,仇人笑,此生怎作天下唾?
寥无术,先废目,二十年来空一物;
黑竿黑甲黑战旗,独戈独伐独孤行。
生生世世无战乱,磨剑擦枪为哪般?
(街道,巷子,雨,落魄的骑士)
那就是我爸爸
『拔拔,麻麻叫你回家吃饭』
撑着小竹伞的小男孩
『粑粑,麻麻叫你回家吃饭』
(仰头,雨水?泪水?)
『霸霸!玛玛叫你回家吃饭』
雨[叭叭叭]打在伞上
(雨,哒哒哒,打在铠甲上)
小男孩好奇地摸摸铠甲
『滚开!』
(一把推开,坐倒在地的男孩)
不哭,擦擦眼泪,不哭
(轻叩在额头的雨伞,听着渐渐跑远的足步声)
远远甩在身后的灰黑街道
(‘老’男人摸过身边的石块)
手腕上一割
(红,殷红的血液)
灰,黑,更大雨里散开de殷红
(灰,黑,红)
灰,黑
(灰)
那就是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正义骑士团的团长
说是团长,其实整个团里只有他一个人
三百年前,镇团兽‘正义’抛下正义骑士团离去,至今去向不明
随后百年里,正义骑士团的规模骤减。再后来的百年里,忠心死坚派也没了。最后的百年里,正义骑士团的名号落到了我们家,然后代代单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五代了
我爸爸接过我爷爷的位置的时候是不愿意的,所以给我想了一个偏女性话的名字
郑果
希望我会是一个女孩,这样我就不用继承他的位置,遭受他的那种痛苦
然而我们家终究还是五代单传
其实,骑士团长的位置除了会被人骂作是‘没卵用的黑皮袋’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一来清闲,二来没什么事做…额
骑士的名号似乎总是能骗来些纯情妹子的芳心,我妈妈就是一个,据说我奶奶也是一样23333
所以,我也是想着「啊~混混日子啊」「啊~娶个媳妇啊」「啊~生个猴子啊」「啊~一辈子过去啦」啦
似乎,只要不逼着自己习文弄武什么的,一辈子吃官粮,作一只小寄生虫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好不容易轮到我这代人思想开窍了,我靶靶就出了这挡子事
可惜呀~可惜
我的爸爸呀…
后来,我妈妈把我带回了乡下,接了一份切芒果的工作,于是我有一个新名字
茫果
只要我一调皮,眼前立刻就会出现那把切芒果用的小刀片以及麻麻那双笼罩在黑雾中的眼睛
我麻麻切芒果的技术可好了,刀子刺进去一挖带出来果核,果皮对拢还是一颗完整的芒果
茫果?盲?
我不知道妈妈给我起这个名字是不是不想我忘了爸爸,但我想我大概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人了吧~
学校,天台,我面带笑容地和同学讲述我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正义的骑士,国王要面见他,可是他没有座骑,没有坐骑怎么算得上是骑士呢?于是他找商人去买,商人说马匹要三金,骑士说他买不起;商人说骆驼要一金,骑士说他买不起;商人说:那你骑牛吧,牛只要七十银,骑士还是说他买不起;最后骑士用一只战靴换了一只瘸腿的猪,国王看到骑士很惊讶地说:这是你送来的礼物吗?骑士说:不,这是我的坐骑』
故事说完,看着笑得前仰后翻的同伴,少年露出满意的笑容
『哈哈哈,骑猪的骑士,哈哈哈,哎哟~』
一只贼眉鼠眼的家伙被一脚踹开
『**样的,骑猪的也能叫骑士?』
一大只憨头憨脑的家伙指着少年的鼻子
『下次的笑话再这么无聊,我就打死你,信不信?』
『信,我信』少年陪笑着
一大只觉得别扭,又瞪了少年一眼,这才带着一票人离开 …
老大,我觉着刚刚的笑话还挺好笑的
哦~骑猪的也能叫骑士?
老大啊~那正义骑士团的团长骑的可不就是‘正义’吗?
哈哈哈哈,正义是头猪!哈哈哈哈
额~啊哈哈~哈哈啊~ …
『你没事吧?』
少年扶起贼眉鼠眼
『不用你扶』
贼眉鼠眼推开少年,揉着被一大只踢中的腰部
『哼,这**还以为自己力气很大?一点感觉都没有』
天台上,贼眉鼠眼,少年
天台上,少年
『这次的笑话似乎不太让人满意啊』我自言自语着
和母亲搬回乡下,隐姓埋名
平凡的上学,平凡的放学,平凡的学习,平凡的交际,平凡的毕业…
本该如此~
为什么会被人认出来呢?
遵循着正义本心的我为什么会站到了[正义]的对立面?
被我救下的女孩也要用那样的眼光看我?
沦落,沦落到要以自己父亲为玩笑取悦他人以获得认同的地步
啊~
『啊~』
作业纸上一个笑容,脸上编撰着
(叭哒,叭哒)
『得赶紧再想一个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