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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凤雏没有询问太子殿下，是应，还是不应，因为没有必要，躲是躲不过的，虽然改变了想法，但是答应朋友的事情，还是要做；抬手轻笑道：“安公子，请赐教。”
言出必行的沈平安也没打算留什么情面，有了第二局只有他和太子知道的协议，安公子完全没有担忧啊，手中折扇甩开，一边渡步一边缓缓道：“自古无不死，然死有轻于云烟，霎时便无形无迹；有死则如天地，即过千年万年，每祭之日，犹有千万人拜，其死可谓不朽。故，前有言，太上有立德，其次立功，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谓不朽。严老先生，我可有失？
”
严凤雏微微一笑，沈平安此言一出时，他便知道，此事已无什么胜算。现在，他已经不抱一点沈平安会在言辩中失误，从“理”字上跌倒下来的希望。
严凤雏点头道：“此为三不朽。”
沈平安停止渡步，转身看着老人，徐徐道：“历观前代丧乱， 兵戈所至，狼烟烽火，废城焦土。少者奔游，中人不见，叟泣待死 ，只见营起炊烟。然而，此破家也，将纵有慈，而以大局而不救，至骨难土，后心难安。然而，刘楚有将名沈尚毅，与兵同食，爱兵如子。更难得，兵及之地，助建村民，不强求丁，老幼无不感激流涕。拔去时，村中相送十里，更有老饮诉子，此时不报何待？故，此德，使沈军莫不唯唯听命；此德，每欲入村时，村人既猪羊，候沈军至。此德，令狼烟灭后，百姓速安，得万家灯火乐融融。此德，天下为将者，何人不识沈尚毅？敢问颜老先生，此德可不朽？”
严凤雏肃然道：“为将有此德，可不朽。”
沈平安缓缓合拢折扇，沉声道：“五十年前，八国以太阴宫为由，兵伐刘楚，靖康皇帝违世时，惟半壁江山。然外难未平，内忧复起，刘楚灭殆瞬息之事。又是沈尚毅先靖内忧，辅佐太子登基，改元盛邦。随领四子，既又以近三十年扫八合，为刘楚打下一片开朝以来最广漠之地，此功可不朽？”
严凤雏郑重道：“千古一将，可不朽。”
接着，沈平安义愤填膺地质问道：“沈尚毅为刘楚开盛世之，恐死谁向刘楚兴兵，乃呕心沥血著下《行军录》，上呈君，以防复乱之际，刘楚有将读此兵法以驱虎狼，《行军录》所用之处，敌军莫敢窥望，边民不避异邦，举国久治，庸儒而冠者乃能信步京华，任意慢言，实无时无刻不赖此兵法之泽！此可不朽？”
严凤雏想了想，随后摇头道：“不可。”
“何谓？”安公子问道。
已经决定只当太阴宫的凤雏簪的严老先生，平静道：“先前有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当下，天下未统，待沈尚毅身死，上君定起统一之心，时兵伐周陈与杨晋二国，岂复狼烟四起八十春秋？是故，此书不祥，何言不朽？”
沈平安听了一愣，细细一想，发现无言以对，岔开话题，愤怒道：“自古，至三不朽者，不出三人尔。然严翁亦曰矣，得一不朽，便可流芳百世。沈尚毅集两不朽，颈上之刃而悬，刘楚此举，岂非太令人寒心矣？盛邦帝不惧负千古骂名？”
严凤雏坦然道：“既安公子言如此，那老朽即站旁观之地曰一二。立仁义言，此为刘楚不仁，当背骂名，令人唾。然而，立于君言，君威不及臣威，又何以治天下？刘楚为刘，犹沈姓？是故，若沈尚毅通达世情，分君天下之忧而归山野，乃贤臣之宜也，故颈悬刃，盖悲哀，亦其宜。”
沈平安冷笑一声，问道：“若是君不允卸甲归田，为何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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